船老大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对而上来的人早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了。
此时从对面船上跃过一个人,头上盘着黑布,身着黑单衣,腰间别着匕首,光着脚。趾高气扬地对船老大道:“瞧你个熊样,还虎哥罩着。我他妈纵横海上几十年,从来没一个敢对我说“不”字的,你还乖乖把银子交了,免得身首异地。”
船老大低声下气地道:“老大好说,好说,就看在虎哥的份上,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抬起你狗眼,我们可不认什么虎哥狗哥的。快快拿银子来。”
海盗头说完,对边上的手下人使一下眼色,他的手下人用刀在水手臂上轻轻一划,顿时鲜血直流。痛得那水手大叫大唤的。
船老大还想再说点什么,对方已慢慢地拔出了匕首。
朱云护在朱尚身边,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朱武空着双手,若无其事地慢慢走近了海盗头。
“站住,小兔崽子,想偷袭你大爷不成。”
说着他把匕首转向朱武的胸口。
“老大多疑了,我是被他们卖剩下的牲口,难道还护着他们不成?”
“不管你什么来头,给老子滚远点,别碍手碍脚的。”
只好退后一点,看着情况再做打算。
船老大看这场面,估计是没戏了,只好低声下气地道:“只求放过性命。”
“那就不再啰嗦,赶快把银子送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取银子。”
船老大在海盗头子监押下,向船室走去。就在这时,一个浪花打过来,船激烈地晃了一下,两边的人马被打得差点跌倒。朱武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夺过海盗头子手里的匕首,再一个转身,一个左勾拳,一把抱住了海盗头子,匕首就顶在他的脖子上。
“都放下刀,不然先把你们老大杀了再说。”朱武对众海盗大唤道。
众海盗脸色大变地看着头子,头子两只小眼睛还在溜溜地转着,但就是不开口。
朱武手中的匕首一用力,鲜血从海盗头子的皮肉中流出。他只好对手下人道,都放下武器,靠到一边。
宁波海船的水手们迅速地捡起武器,把海盗们围在船舷边。
船老大一边摸看还酸痛的脖子,一边骂道,睁开你的狗眼,虎哥罩下的货船你也敢抢?到了港口看虎哥怎么收拾你们。
船老大还没骂完,再一个大浪打来,把海盗船打得与货船猛碰撞,船上所有人都站不住。这一次朱武也被摇得甩开了海盗头子。
当两船随着海浪落下时,好像两船的甲板就相对着。众海盗一声哨叫,轻轻一下子都跳回海盗船去了。
“算你小子命大,这帐欠着,别再让我碰到,再碰到必定杀光抢光。”海盗头子恶狠狠地骂着,扬长而去。
货船上的人们,一边收拾家伙,一边擦着汗水,长长地舒了口气。
朱武正想把手里的匕首别在腰间,却感觉到后背有冰凉的硬物顶着。朱武想扭头看是个搞的鬼,一个声音恶狠狠地道:
“别动,把匕首丢地上。”
“船老大为何这样子,我刚才还救了你们。”
“别废话,把匕首丢下。”
朱武只好放下匕首,站在原地等待。脚下的匕首被船老大的脚踢到一边去,顶在后背上的冰凉感才离开。
当船上的武器都收拾完成后,船老大一声吼,各就各位,船再次飞快地向南而去。
当太阳晒得船上的人特别难受时,从船头远远望去,终于在远方出现了陆地、山峰。朱武高兴得大叫起来,那干渴的口却只发出嘶哑地沙沙声。
听到朱武“搞笑”的发声,水手们却哈哈大笑,说是吕宋到了,到时候让他上岸去退火,免得热火烧坏了身子。
船老在却大唤大叫,招呼水手们准备靠岸的事,把他们短暂地笑声打断了。
船顺利地进了港口。只见港口里的船,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其中有不少中国的船。
当船当稳当后,船老大一马当先的跃上岸,一溜烟不知道干什么事去了。
朱尚他们一见,吓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回想一路到这里,船老大总想着法子要把他们给卖了,总是卖不成。今天到了这里,他自己这么积极的跑路,该不会又上岸去找买家吧。
看朱尚他们慌张、害怕的样子。柳条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轻轻地道,这里的人力不足,常常进山里抓一些野人或都猴子,用铁索锁住,在树下拉着,赶上高高的椰子树,去采摘椰子。这些采摘的野人或猴子,爬树爬得手掌、足底都磨破了皮,在树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血迹。这些血干了以后,若遇上下雨天,就生出一种很有灵性的东西,我们中土叫“血燕”,都是富有人家进补用的。
看着柳条向船尾走去的瘦弱身影,朱尚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但心中地担忧是明摆着。他向朱武、朱云使了个眼神,两人心知肚明地跟着朱尚转进了船舱去。
不一会儿,船老大领着几个人,这些人看起来不大像本土人,也不大像中土人,不像本土人是因为他们的头发和皮肤不同。相同的是他们着土著人的服饰,腰间挂着当地的长砍刀。领头的还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船老大领着他们在船上边走边谈,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当走到朱武救下船老大的甲板处时,领头地说一句,船老大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呼叫的就是朱武。不见朱武回答,船老大让水手们去找。船老大领着他们继续边走边谈。
当绕着船舷走一圈又回到登船处时,船老大再次大叫找人,这次找的是水手。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水手从驾驶室里抱出一包东西,细心地送到他们面前。领头的看都不看,跟在身后的人接过来,赶紧解开包装,只见里面是一打高档龙窖青瓷碗,还有一对小小的花瓶。依这货色,在中土出产地,少说也可值上几百两银子。
看领头的面无表情地准备上岸走了,船老大恭敬地送至岸上。看着那几个人走远了,朱尚他们躲在边上船的货物里,还是不敢出来。尽中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当船老大回到了船上,大声指派着工作。看着水手们各自干活去了,船老大又把柳条找来,追问着找朱尚他们。
可柳条一问三不知,在船老大地骂声中,跑一边干活去了。
船老大自己到处找朱尚去,找遍了自己的大海船,就是不见踪影。不禁站在甲板上自言自语道,他娘的这仨兔崽子,今天又没准备卖了他们,却跑得比上次还快。骂完肚子一声咕噜,觉得肚子好饿,嚷着要吃饭了。
躲在旁边船上的朱尚他们,精神超度紧张时不饿也不渴,到了这时候,被船老大“一波操作”,让他们实在难受,趴在布幔里特别闷热,口渴又饿,朱尚实在忍不住,提出要出去。
朱武拉住他道,尚,就让朱云在这里陪着,我去码头找吃的。说完像老鼠一样,从布幔一侧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朱武怀里抱着熟甘薯和椰子回来了,仨人就躲要布幔里吃喝起来。
才咬上几口,就听到旁边船在找骂人。朱云偷偷揭开长长的布幔,原来是船老大在打骂柳条。听一下才知道,柳条没把甘薯煮熟就提上来开饭,数了数椰子,也少了几个。怀疑是让他偷吃。船老大气不打一处来,抓起甲板上的大绳子,就往柳条身上抽。瘦弱的柳条身上一下子浮起了几条红红的血带。其他水手们,呆呆地站在那里,吓得动都不敢动。
朱武与朱尚也凑过来看热闹,当粗大的绳子落在柳条身上了,朱武低下了头,朱尚多次想唤叫制止,张了张口,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停了下来。朱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见她一个箭步窜出布幔,再一个燕子穿云,轻轻“飞”过三十来米的水面,落到了柳条他们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