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梦回故土

伊什妲看着那抹倩影，她却无比的难过，是矣，作为为数不多的知己，伊什妲怎会不清楚这位脾气温和的女神的喜好。

“听说你成为了冥神。”伊什妲张了张嘴，忍不住伸出手，可她的手却穿过了那道倩影，伊什妲面容苦涩，“冥界的环境，你怎能适应的了。”没有光，没有色彩，没有生命，有的只是一昧无尽的孤单和黑暗。

“到头来，都是你默默地保护了我，独自一人承载了所有。而我能做的，只能是保护你所在乎的她们。”冥神古拉的一道意志温和的看着熟悉的好友，她伸出手，虚影落在了伊什妲的面庞，“好在，我鼓起勇气努力了一次，没有让你失望。”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伊什妲看着面前的倩影，古拉本无任何魔术的天赋，可她却用魔术的方式，封锁了自己的意志至今。伊什妲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发现这个石面，那么古拉曾经付出的心血，又该多令人惋惜。

“我只会这个魔术，教我魔术的是他。”古拉缓缓的开口。

伊什妲浑身一震，心底产生的抗拒之意让她无法回应古拉。

古拉隐约猜得出伊什妲对那位复杂的感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起他，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

轰隆隆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惊起了数道雷鸣。很快阴云布满了整片森林，没一会儿，倾盆大雨如期到来。

梅林戴着帽子，站在露天下，看着淋着雨一动不动的伊什妲。

“我们还是先去避雨吧。”梅林看着伊什妲。

伊什妲抬起头，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她脸上，滚落眼角，浸入发间。她没有听见梅林的话，她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不断地拉扯着她。一个是她对他的恨，一个是她本该对他的感恩。

——玩弄了我的命运，却要在最后以这种方式复活我。你以为这样能够一笔勾销么，并不会。

伊什妲心中犹如猛兽般嘶吼着，可长期以来的理智不断的压抑着她内心的宣泄。

“喂！”梅林的视线里看见一动不动的伊什妲就这么倒在了雨水中，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什么困难中。梅林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伸出的手，没能抓住伊什妲。

很快，梅林意识到伊什妲这副狼狈样，走过去，将她抱起来，而后朝着最近的山洞走去。为何不去城镇呢，因为他没有现代流通货币，所以只能够享受一次山顶洞人的遭遇。

梅林看着生病了的伊什妲，魔术对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他也不敢通过伊什妲的梦境去探索她如此痛苦的源头。

“还真的是麻烦呐。”梅林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女神。他只希望伊什妲能够早早想通，而后醒过来。他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也不想再惹上一名女神。

梅林的感慨，刚好被茫然睁眼的伊什妲听得一清二楚。两双眼睛无端对上。

“啊哈哈哈，你醒了啊。”梅林看着捂着头显然状态还很糟糕的伊什妲，他看着伊什妲那双并不清明的眼神，估摸着刚才的话，她应该是没有听见的吧。

伊什妲看着身旁的火堆，再看看坐在稍远处的梅林，她的视线只是看着面前燃烧着的火焰，莫名的发起呆来。

“你还好么？”梅林见伊什妲睁开眼后，却又保持呆呆的样子，莫非是离魂了不成？！

“你见证骑士王的一生，玩弄了一名少女的命运，你感到了喜悦么。”伊什妲愣愣的望着面前的火堆，轻声低喃着。

梅林愣了愣，谈论起这个话题，梅林选择沉默。他没有忘记，阿尔托莉雅在出海前对他的“告白”，他也是以沉默回应，可却没有再等来她的回归。

伊什妲没有听见梅林的回应，她迟钝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透过他，好像看到了那双栗色的眼眸，那双包容而温和的眼神。

“两个不懂爱的非人类，尝试着人类的模式去互相倾诉，会在一起么。”伊什妲平静的低语着，可那直接揭露了最本质的一面，让梅林无处可躲，可伊什妲没有在意梅林的反应，她落下眼眸，“可就算掌握世界万物的神灵，有何不同。能够理解爱的，也不过是人而已。”

可伊什妲说完，她的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以前最喜欢看日出夕阳的双头峰山脚下的那对蝎人夫妇。

最后还是化为一声感慨。

“女神，其实对那位王，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吧。”梅林看着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伊什妲，他觉得这位女神与那位王之间应该是有发生什么。

伊什妲后知后觉意识到梅林指的是吉尔伽美什。

“我和他之间都有无法消抹的存在。”

“哈哈哈，有什么能够比生死还无法消除的误会呢。”

这一次，轮到伊什妲沉默。准确的说是，她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伊什妲似乎梦到了那座双头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到那个地方，她自己也不懂。而且以第二视角看着“自己”托腮坐在那里，而好像看见了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茂密的树林中站着的另外一名男子，正凝望着自己的背影。

“那是……”伊什妲凑近竟然发现那名男子竟然是牧羊神杜牧兹。而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或气息。

伊什妲看着杜牧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爱意。伊什妲以这个角度重新审视杜牧兹，她的内心已经有所预感。可没有等她细想，视线换了一个时间轴，一样在双头峰，只不过在其山脚进入冥府的入口处，她看见了埃阿和杜牧兹，为了将她从冥府带出需要一个“交换”。伊什妲看着那自己从来都不知晓的对话。

……

另外一个角度，梅林看着无法接近的伊什妲，她的周围自动形成了一道防御，只要他有所行动，就直接将他碾成齑粉，梅林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这个山洞，可他只要有想要动的念想，那防御便会成为攻击，就算是他，也很难确定是否能够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