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神经紊乱,还是时间乱流,从来没有这样惊险又刺激,觉得时间很长,又觉得时间很短,若用“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形容这条暗流瀑布准没错,因为在整个下坠的过程中感官与时间脱了钩。
美人鱼古悠悠用了很多鲜血,加强对念归号的意念控制,只见念归号在这种控制之下微微形变,里面的重水变轻水,轻水变汽提,念归号渐渐大了一圈,整体上多了一双鸟的翅膀,鱼的尾巴。
瀑布湍流,念归号颤颤巍巍中趋向平衡,再利用本身动力借水势,千钧一发之际‘飞’离了瀑布下的深潭。
根据念归号水域声呐全息图上显示,瀑布下方有暗河,三分之二水入潭之后,有进无出。美人鱼脸上惨白,像是生了大病一场,不过浮出的笑容似说劫后余生。
有了暗河分流,接下的路平稳了一段,后遇到多次阶梯性瀑布,他们不是在极限漂流的过程中,便是在自由落体的下坠中。
直到地下出现大片空间,水才真的慢了下来,古悠悠实惨,而其他人更惨,七荤八素,东倒西歪。韩小早为了保住马鸣骏的小命,更是在这种颠簸中了用尽了所有手段。
这样的情况在日后又经过了三五次,终于有一天小米粒【美人鱼】:“我们到七域海之一的海神域外围了,也就是最靠近海底的一层。”
美人鱼古悠悠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借小米粒的口说道:“真是年龄大了,太久没回来把这都给忘了。接下的一段路程要非常小心,听海中同族说,海神域外围发生了重大变故。”
这个空间漆黑一片,温度低的吓人,除了水流声,还不时的传来一些奇怪的音响,冷泠泠的,十分的吓人,古悠悠努力的控制着念归号漂浮在水面顺着水势静静地进发。
小米粒【美人鱼】:“不要!”
小矮人见空间太暗,往水中丢了一些荧光的微生物,微生物见水快速分裂繁殖,很快便点亮了一条星河。
小米粒【小矮人】:“怎么了?”
荧光扩散,或感知,或看也大致晓得了那些响声的来源,那是些被归墟卷进来的鱼儿,还不适应这里的阴冷的环境,故而弄出了声响。
韩小早:‘冰山。’
美人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浓烈的忧惧,默默的加快了念归号蹑手蹑脚的速度,好似要逃离什么惊天的恐怖。
古悠悠悄悄传音韩小早,小米粒也很识趣的没有翻译,‘给大家说,别出声,稍后解释。’
美人鱼的厉害是众人都见识过的,能让她提心吊胆的,韩小早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忙用地心的交流方式传达了古悠悠的意思。
小矮人撒下的菌类是地心特有,地心环境复杂,危险也多样,这种菌类算是一种保命手段,在地心有的水的地几乎布满这种荧光。
这种微生物不但繁殖快,自身抗热抗寒抗压不说,还对具备趋利避害的强烈本能。
不大的一会,身后星河变银河,还在不断的蔓延。
光大致能给所有生物带来安全感,荧光引来了鱼群,乌央乌央的,各种各样的鱼挤在一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小米粒【美人鱼】:“快走,别回头。”
韩小早不用回头,只感觉心头一震,识海连带眼前也是一黑,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而眼前小矮人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显然事情要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多。
身后依旧哗哗,没了马鸣骏的鲁莽,却还有好奇的熊孩子秦扶苏,越是不让他回头,他越是好奇,便偷偷的捂着脸往后瞄了一眼。这一瞄可了不得,小扶苏漂亮的小脸蛋上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与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可不相符。
那荧光已经扩展到两三个足球场的平方,鱼聚的更多,也引来不少更大的掠食者。
开始还算正常,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从表面看热闹非常,但映入熊孩子眼帘的,也就那一瞄,天黑了,水静了,光与鱼一下子都没了。
当然若是如此,还吓不到一个好奇心重,吸收能力强,胆量又大的熊孩子。而是自小扶苏那一眼以后,感觉有什么落进了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让人不能呼吸。
古悠悠似乎也有所察觉,叫了声不好,一改先前的小心翼翼,亮起歌喉,其声急促而高昂。
秦扶苏从惊恐中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不,是凶巴巴、气昂昂的秦天墓里的熊孩子又回来了。
马鸣骏穿着大哈从休眠舱醒来,跟打了鸡血似的,韩小早等人也暂时驱散了十几日以来的疲惫,五感变的格外敏锐,美人鱼歌声让人觉得无所畏惧,哪怕直面死亡。
念归号如一条飞鱼在水面上逃命似的急驰,身后,不,这方空间里的整个水面都在翻涌,似乎有什么巨物在水底蓄势待发。
那是一种威胁,是一种震慑,甚至可能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古悠悠的歌声,更加急促与高昂,念归号在黑暗中乘风破凉,一往无前,水底的存在似有几分忌惮,但依旧如影随行。
小米粒【小矮人】:“越来越多了。”
马鸣骏:“那些是什么东西?”
小米粒【小矮人】:“眼睛。”
美人鱼歌声的节奏再次加快,声音也更加高昂,便是隔着防海服也觉得心潮翻涌,耳鸣铮铮,似来到了沙场秋点兵的古战场。
马鸣骏也许兴奋过度,身体太虚,经不起美人鱼的歌声,倒头又晕了过去。
这时从舱底传来强烈的撞击,一声,两声,三声,每一声响所带来波动都足以使念归号侧倾,众人色变,小矮人皱起了眉。
接着声响越来越密集,念归号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形势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美人鱼再次割破手掌,那伤口颇深,鲜血通过水域把手和念归号连接在了一起。
念归号在吸收了美人鱼的血液以后,庞大的体型急剧缩小,速度如箭一样快了不少,但这还远远不够,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
小米粒【小矮人】:“不是他们的速度快,而是他们的数量多,范围广,念归号柔韧的外壳已有所破损,我们要再快点才好。”
美人鱼古悠悠面色更加惨白,但口中的歌声却不敢中断,除了亡命的逃窜,竟无其他可法。
韩小早通过水域,向水底发射最厉害的微束光粒子脉冲,暂时缓解一些危机。
小矮人:“不好,他们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