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没有任何历史背景,架空历史,请勿对号入座。
帝都卞城位于中原,物华天宝,风调雨顺。可景朝朝局已经在破碎的边缘,皇帝景绅二十岁,自十岁登基,形若傀儡十余年,朝政大权尽数落于大司马庞真之手。
庞真当政,一时间各路诸侯并起,庞真一马平川,扫灭除了晋江薛氏外其余诸侯,灵江一役庞真本可以一鼓作气灭了薛氏,奈何薛氏有一位智计无双的少年将军,慕柏,他奋力抵抗庞真入侵薛氏,为薛氏赢得喘息之机,立刻反攻庞真,使得庞真兵败而逃。
可那慕柏却是个福薄之人,灵江大战两年后竟然病亡,使得庞真一统天下之心勃然而发。
卞城一向繁华,达官贵人都住在卞城主城区,简约的中郎将府邸就在其中,府邸大部分都是中原风格,只有一处建成了江南庭院的样子。
府邸的主人乃庞真长子庞越,今年二十有三,他其实是庞真和妻子关氏所出的嫡次子,关氏为庞真生了四个嫡子,长子庞超十年前为了掩护庞真撤退战死沙场,三字庞适,四子庞遇还尚年幼。
这座仿造江南所建的庭院,庞越亲自提名为越人苑,苑内主殿里床榻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那女子身量纤纤,长得却平淡如水,眼角有一丝丝淡淡的细纹,乌发里夹杂着几根若隐若现的银丝。殿门缓缓打开,一身青衣的庞越焦急地奔向床边,他五官端正,眉目清秀,身量却有些瘦弱好似文弱书生的样子。
三四个医官跪下向他施礼,他挥挥手,爱怜地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道:“都十天了,她怎还未醒?”
为首的杜医官说:“回二公子,病人投江,索性救上来及时,留了一口气,经过多日调养,已无大碍,至于为什么没醒过来,是因为病人丧失了求生欲。”
“求生欲?”一丝悲伤在庞越眉宇间闪过,他轻轻抓住女子的玉手,说,“你就那么想跟他走吗?不,我不允许,你必须给我回来。廖楚珞,我命令你给我回来!”
女子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猛然间睁大眼睛惊醒了过来,粗声喘着气。庞越大喜道,“楚珞,你终于醒了!”
楚珞警觉地看着他,说:“我没死吗?庞越,是你,是你救了我?”庞越点点头,楚珞二话没说推开了他,滚下床铺,跌跌撞撞来到案前抓起一只陶罐,冲着庞越,说,“庞越,我让你救我了吗?慕柏已经死了,我要找他,我要找他跟他在一起。”
庞越怜爱地看着她说:“廖楚珞,慕柏都死了,你都不愿跟我在一起吗?”
楚珞绝望地点点头说:“是,我廖楚珞愿与慕柏生死相随。”说罢她砸碎了陶罐,她拿起碎陶片往自己颈部割去,庞越上去抢夺,登时现场乱做了一团,争夺之间,庞越的手臂被割伤了,鲜血淋漓,刺激着廖楚珞的双目,使她再度陷入昏迷。
庞越顾不上疼痛,拦腰抱起她,轻柔地将她重新放在床榻上。他转身阴郁地说:“今日的事儿,谁要是外传,本公子决不轻饶。”
黑衣护卫连亦扶着庞越走进书房,给他包扎好伤口。连亦出身氏族,曾经是庞越的伴读,因身体强壮,武艺高超且忠心被庞真安排在庞越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连亦端着伤药,冷着脸说:“公子,世间的女子千千万,您为何独独倾心于廖楚珞?您明明知道,她早已嫁为人妇,还有灵江一役如果不是她和慕柏夫妇二人,大司马早已一统天下成就了帝王大业。而现在,你却把她安置在府里,这万一让大司马知道,他会怎么想?”
“慕柏已死,往昔如烟,廖楚珞已经是本公子的女人。”庞越活动着受了伤的手臂,“没错,他是不如易映漂亮,没有景若贴心,可她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我知道女子有时候不必依靠男子,自己也可以活得光彩夺目。我永远忘不了灵江一役决战当夜,她一袭白色戎装,站在慕柏身后,与他并肩作战,那时的她多么耀眼,连父亲都说楚珞智计无双,谋略绝不在慕柏之下。”
连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庞越,庞越打开一看,是一个药丸。连亦说:“二公子,只要你给廖楚珞吃了此药,她就会忘记所有前尘往事。”
庞越却摇摇头,合上了木盒:“忘记一切,她还是我欣赏喜欢的廖楚珞吗?更何况,我没资格剥夺她的过去,慕柏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只要让楚珞看到我对她的真心,她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中郎将府邸还有两个女子,一位是正妻易映,她乃当世第一美人第一女才人,庞真谋士惠文的儿媳,因惠文两年前与子叛逃到楚珞麾下,庞真怜惜她孤苦无依,便做主赐婚于庞越为正妻。
当时庞越与使女景若情笃,不愿娶易映,而被庞真申斥,却又不得不聪明。景若少年时随叔父游历天下,后来因家道中落被卖掉为奴,她不甘心便伺机偷跑出去,遇上了出去游玩的庞越,十几岁的庞越一腔热血,最看不惯的就是欺男霸女的事情,出了一千贯钱,把景若买了回去。
景若虽然不似易映饱学,但也颇通文墨,会些拳脚功夫,与庞越志同道合,二人日久生情,许下白首之誓。
彻骨的冬夜,落寞的夏阁,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依着门栏向前方望去,她眉目清秀,身材匀称,穿着一件月色斗篷,只戴一根银簪子,看上去满目愁容。侍女飘然掌灯而,关上窗户和门,扶着她在妆台前坐下,对她说:“主子,该安置了。”
景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说:“论长相我自然及不上夫人半分,论谋略我更不能与那位一决高下,我也不是来跟她们争一日长短的。我只有公子了,我只想守在公子身边,难道这一点小小的祈求都不能如我的愿吗?”
景若失神地望着梳妆镜前的自己,感觉非常陌生,以前她一扇一剑策马江湖是何等潇洒,可现在她也沦为了善妒的怨妇。原来爱上一个男子,是真的会为他吃醋的,尤其是庞越这种高门子弟,身边少不得各式各样的莺莺燕燕。
隔两个院子的春阁却很淡然,两年前易映为庞越生下嫡长子,庞真大喜过望,亲自为长孙取名为庞策。这个孩子的降生,使得庞越深受庞真器重。
易映再嫁之身,又生下嫡子,别无所求,便心如止水地守着儿子安稳度日。易映在明亮的烛火下给儿子缝制衣服,她选了最柔软的绸缎最精致的丝线。侍女怡然给她端了一盏补品,说道:“夫人,你吩咐的给公子的补品炖好了,现在就送去吗?”
易映放下手里的伙计和怡然一起去了庞越的卧房。外面飘散着淅淅沥沥的雪花,雪花落在易映肩头,与她的白色斗篷融为一体。她本就容颜出众,肌肤白皙胜雪,明眸皓齿,唇色靓丽而不妖媚,身量纤纤,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二十五六生育过子嗣的妇人。
她们主仆二人还没走入庞越的院子就被连亦拦了下来,易映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焦急地问:“公子受伤了?”连亦只得低头不语,易映蹙着眉头:“是那位把他伤了?”
连亦还是不说,易映把补品交给他说:“请转告公子,保重身体。”易映值得失落地离去,怡然疾步跟了上去,抱怨道:“夫人,公子为何非要得到那个女人呢?他们分明是敌人啊!”易映叹了一口气说:“那只是曾经,眼下廖氏已经入府,她就是公子的女人,别再说这种话了,万一传到大司马处,就给公子惹了大麻烦了。”
“奴婢只是替夫人委屈。”怡然急道,“明明夫人才是公子的发妻,先前独宠景氏也就罢了,如今又......”
易映停下了脚步,望着茫茫雪景:“公子从始至终都不宠爱我,我也不奢求她的爱,只求守着策儿安稳度日,我便足矣。”
书房内,烛火旁搁着一册书简,里面是庞越给廖楚珞伪造的户籍。廖楚珞改名为楚韬韬,是景若失散多年的远方表姐,于近期投奔中郎将府邸,庞越对其一见倾心,纳为妾室。
庞越满意地展开书册看了看,连亦却说:“公子,你可以伪造她的一切,可是只要她醒过来,只一心想寻死。可见廖楚珞的心早已跟着慕柏死了,公子这是要打定主意要个躯壳吗?”
他将书简放到案上,微微扯着嘴角:“你放心吧,我有王牌,一个能让楚珞死而复生的王牌!”
廖楚珞又陷入梦境,自慕柏去世,她已经做了无数个相似的梦了,梦境里,慕柏一身戎装,潇洒英俊,骑着一匹骏马疾驰着
。可她怎么也追不上他,哪怕她跌在泥坑里,哪怕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也没回头看她一眼,难道他不要她了吗?她忽然惊醒半坐起身,满身冒着虚汗,乱发被汗水黏在额前。
殿门缓缓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闯入跪在廖楚珞面前,还没等她询问是谁,小孩子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姨娘!”
只一声足矣让廖楚珞心碎,这个孩子叫慕启,是慕柏与正妻的长子,慕柏的正妻早年染病而亡,她一直将慕启视如己出,悉心教养。她俯身上前将慕启抱在怀里,一旁的妇人正是慕启的乳母李氏。她捧着慕启的笑脸说:“启儿,李姐你们怎么会在卞城?是庞越抓你们来的?”她的表情急转直下阴郁了起来,最后咬牙切齿,“他还有没有人性,连妇孺都不放过!”
李乳母急忙给廖楚珞磕了几个头,解释道:“夫人误会了,二公子他是我和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呀,如果没有二公子的人,只怕小公子就被那薛明讳给截杀了!”廖楚珞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慕柏和她一向对薛明讳这个主君忠心耿耿,慕柏刚走,他为何要下此毒手?
李乳母紧咬嘴唇,哭倒在地说:“夫人恕罪,奴家有一事想告知夫人!”
廖楚珞极不情愿地唤来庞越赐给她的熙然,冉西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眉目清秀,身材小巧玲珑,眼神透露着机智。她对熙然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亲侄儿,你把他带下去好生款待。”熙然领着慕启下去后,廖楚珞亲自去关闭所以的门窗,她将李乳母扶起来:“李姐,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夫人啊!害死将军的,就是薛明讳啊!”李乳母崩溃大哭,她抓住廖楚珞的手,“夫人,将军是枉死的,你得为他报仇啊。”
“薛明讳害死了慕柏?”廖楚珞摇摇头,“不,这不可能,如果没有慕柏,薛明讳怎会有割据一方的霸业,晋江基业,慕柏要占一大半的。薛明讳总不至于杀害一个为他征战天下的有功之臣的吧!”
李乳母扶着廖楚珞的肩膀说:“难道夫人不曾听过,大功即大仇,不然将军的病岂会那么蹊跷,若非薛明讳授意,全晋江的大夫又岂会说将军的病无大碍。他又岂会在将军身故后,连小公子都不放过。”
廖楚珞悲愤地仰天大叫了一声,像垂死般迅速低下了头,一行行泪水如溪流一样冲刷过她白皙的面颊。李乳母抱着她说:“夫人,现在还不是伤心之时,老奴听闻中郎将甚为喜爱夫人,夫人不如就......”
“李姐,让我委身于庞越?”廖楚珞虽然在极力抗拒,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保全慕柏唯一的血脉。“可我是慕柏的妻子啊,怎么能再嫁,我早已许下承诺,绝不再嫁!”
岂料李乳母再次跪在她脚下,几下就磕破了脑袋:“夫人,难道你忍心看着启儿再这个人世间无依无靠,忍心让将军就这般枉死。夫人,您还年轻,您的人生还很长,老奴求您为了启儿,为了您自己,振作起来。”
廖楚珞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让熙然把启儿带回来,岂料熙然说就在刚刚,庞越前来抱走了慕启。廖楚珞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鞋都来不及穿,就奔到了庞越的寝殿,一脚踹开了房门。
“庞越稚子无辜,放了启儿!”廖楚珞大吼着,门一下子被踹开,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连亦拿着剑指着她:“你个泼妇,竟然如此放肆。”
庞越怀里抱着慕启,呵斥他道:“放肆,不许跟韬韬这般说话!”他把慕启放下,慕启跑到廖楚珞处,抱住她的腰,廖楚珞赶紧把他拉到她的身后,护着他。
庞越笑笑:“韬韬,你这是干嘛?慕启本就是我救回来的,我能对他怎么样?”
慕启拉拉廖楚珞衣角:“姨娘,庞叔父还教我下棋呢!”廖楚珞放下了戒心,示意李乳母带慕启回她的寝殿。庞越也让连亦下去了,起初连亦极不情愿,庞越瞪了他一眼,他才愤愤离去。
房门关闭之后,廖楚珞郑重其事地给庞越磕了三个头,她正视着庞越,说:“多谢二公子救了启儿,保全了亡夫唯一的血脉。”
“韬韬严重了!”他淡淡道。
“二公子为何要唤我韬韬?”
“楚韬韬是我新娶的妾氏,是景若的远方表姐,而慕启是韬韬你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我定然护你们周全。若非在我府里,你们孤儿寡母流落江湖能逃出薛明讳的手掌心吗?”
“二公子非要这般逼我?”
“不,这不是逼你!”庞越站到她面前,直视着她深邃绝望的眸子,“这是选择,你选择做楚韬韬还是廖楚珞,都随你!”
廖楚珞仿佛置身于悬崖之后,前有万丈深渊后有豺狼虎豹,为了启儿她不得不拽紧庞越放下的云梯。她郑重其事地跪在庞越面前,一字一句道:“妾楚韬韬,谢二公子对我侄儿慕启的救命之恩,这大恩韬韬......永世难忘。”
庞越心满意足地将楚韬韬扶起来,撩了撩她额前的刘海:“韬韬没让我失望,你放心吧,我会让慕启一直养在你身边,将来我会和你一起看他娶妻生子,为我朝建功立业。”
他正要伸手抱楚韬韬的时候,楚韬韬却躲开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说:“也好,我不逼你,毕竟慕柏才死了没多久,如果你真的这么快就投入我的怀抱,我反而会看不起你。”
楚韬韬棋差一招,心想她要是刚才没拒绝,惹得庞越厌恶不就好了吗?她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愤愤地夺门而去。庞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这女子,果然有意思。”
岂料楚韬韬去而复返,一手拍在香案上,掌力之大,令案上的茶海都为之一振。她说:“公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您父亲知道我在你府上,对于你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公子当真......”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庞越挑衅地看着她。
她负气地背过身子:“既然我当了你的妾氏,我会安分守己的,也会按时按点跟夫人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