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超绝,扶持靠山
寻找靠山,有时需要一种远大的眼光,惟有如此,才可以发现并扶持最有可能成为靠山的人。
在王有龄落魄失意时,任何人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当时,人们从来都不相信王有龄这么一个不入眼的穷困潦倒的倒楣鬼有朝一日能够升官发财。唯独胡雪岩除外,尽管他和王有龄的交情并不深,只是一般茶楼酒肆的社会朋友,但胡雪岩却心甘情愿地拿自己在钱庄的饭碗换银票资助王有龄。到底是什么原因使胡雪岩有这么大的胆量下这种大赌注呢?这就是胡雪岩过人的眼光:他从王有龄的言行举止上判断他是个人才,定能有一番作为。王有龄虽然流落街头,但他有着安帮治国做一番事业的远大抱负,只是苦于没有进京捐官的资本。胡雪岩知道他的困境后,伸出了援助之手,资助了王有龄五百两银子,结果他这一赌押中了。王有龄进京顺利“投供”,并捞了个浙江海运局坐办的肥缺,可谓一夜之间飞黄腾达了。一个落魄书生能有今朝,王有龄自然对胡雪岩感恩戴德。他利用职权鼎力帮助胡雪岩在粮道上发展。当在粮道上略有成就后,胡雪岩便凭着自己对钱业的经验、认识,开设了阜康钱庄。从此胡雪岩的资本就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王有龄这第一个靠山使胡雪岩掘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初次品味到成功的喜悦。
在王有龄官场势力的荫庇下,胡雪岩告别了钱庄的“小伙计”身份,开始自立门户,贩运粮食。他在官商两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自此走上了从商的坦途,生意日渐兴隆。
然而粮业运输,季节变化大,胡雪岩认识到不应仅局限于贩运粮米上,应在其他商业领域有所发展。鉴于自己在钱庄方面丰富经验,胡雪岩决定开自己的钱庄“阜康”。一般规模的钱庄至少需要五万银子。然而,此时的胡雪岩刚刚脱贫,手中没有多少本金。虽然王有龄已回浙江任海运局坐办,但银钱方面仍然没有办法帮他。
但胡雪岩仍然要把钱庄开起来。只要有几千两银子,先把场面撑起来,钱庄的本钱,他已经想好了两个办法。
一条渠道是借用信和钱庄垫支给浙江海运局支付漕米的二十万银子。乾隆年间,江浙漕粮改为海运,也就是将苏、松、太地区征收的漕粮交由海运局运往上海,然后由海道运往天津。王有龄主持的海运局已经接替了原来由各省粮道料理的漕运事宜。浙江每年要向京城供漕粮和专门用于二品以上官员俸禄和宫廷使用的白粳、白糯近百万石,全由海运局承运。为了帮助王有龄解决漕米解运难题,胡雪岩建议让信和钱庄为海运局垫支二十万银子收购糟米。对于信和钱庄来说,能为海运局代理公款往来,自然必有大赚,同时也可以借机巴结有官场势力的胡雪岩。更重要的是,海运局是官方机构,能够代理公款汇划,钱庄业的同行中必然会刮目相看。声誉信用就是票号钱庄的资本,某一笔生意能不能赚钱倒在其次。因为对于信和钱庄非常有利,因此向信和商议借款,自是一谈就成。本来海运局借支这二十万两白银只是短期应急,但胡雪岩如今将其办成长期,移花接木,借信和的本钱,开自己的钱庄。
第二条渠道,那就是借助王有龄在浙江官场逐渐增强的势力,代理公库。胡雪岩料定王有龄凭他的能力才干不久一定会外放州县。胡雪岩要先一步将钱庄办起来,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代理王有龄所任州县的公库。按照惯例,道库、县库公款存入钱庄不必计付利息,同时只要不误解送期限,自然也就可由钱庄自由支配。州县公款往来都是大笔的款项,汇划到账的时限之内周转一次两次,就可以赚来大笔的利润。这等于借公家的银子开自己的钱庄。
就这样,胡雪岩先凭王有龄的关系,从海运局公款中挪借了五千两银子,很快就着手延揽人才,租买铺面,把自己的钱庄轰轰烈烈地开起来了。
开张那天,许多名闻苏杭,富甲江南的钱庄业巨头都前来贺喜。他们出手“堆花”的存款都有好几万两,其余贺喜的同行也络绎不绝。钱庄门前车水马龙,直引得行人驻足观望。杭州城一个小小的钱庄“小伙计”开钱庄能有如此的风光,这都是胡雪岩在王有龄身上和钱庄“大伙”身上的投资所取得的成果。同行中都认为他是忠诚讲信用之人。而且大家都知道,胡雪岩在官场中有朋友,今后难免有生意上的事要托他帮忙。
由于胡雪岩在王有龄困难之时帮助了他,因此他终生感激胡雪岩,王、胡的交情天下皆知。王有龄由于其自身确有才干,因此得以从海运局主管升为浙江巡抚,成为朝廷的二品大员,威镇一方。随着王有龄的升迁,胡雪岩的事业也如日中天,从钱庄到丝绸业、到当铺,生意横跨好几个行业,成为浙江商界的领袖人物。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背后站着巡抚大老爷。应该说,胡雪岩能开创这样一片大事业,王有龄是首当其功的。
胡雪岩在王有龄危难之中能够倾其所有,把毕生的赌注都押在王有龄一人身上,这体现了胡雪岩“识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