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小小钓鱼佬

人是很奇怪的,我总是可怜小鸟,却从来不可怜鱼。

人总是以自己的喜好来归类好坏,区分善恶。我亦不能免俗。

也许原始的野性才是本真,人性既非本善,也非本恶,而是善恶共存,心中的佛压着魔,而魔又抗着佛。

我家里房间的门后放着几根鱼竿,一根爸爸的,一根我的,还有一根本来是姐姐的,只是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承包的池塘钓鱼,姐姐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大鱼却甩到身后的水沟里跑掉了,被老爸一顿数落,从此她就收手不钓鱼了。

鱼竿都是竹子做的,没有现在这么高端。鱼线倒是跟现在的一样,是咕咚担上买的;鱼钩是绣花针烧红掰弯了做的,只不过后来我们都发现,咕咚担上的鱼钩跟绣花针是一样的价格,那何不直接买,还废那劲干啥呢?坠子是牙膏上剪下的铁皮做的,那时候牙膏的尾端都是铁皮,应该是铝,咱没仔细研究过;最值得一提的是,浮标是鸭毛或鹅毛做的,剪下一圈小小的橡皮管子,串到鱼线上,再把鹅毛或鸭毛插到小橡皮圈中……就这样,一支鱼竿就做好了。

别看不怎么高端起眼,大鱼小鱼都能钓,十几斤的大鱼拉上来不成问题。

想必农村的小孩小时候用的都是这样的鱼竿吧?

小时候我一直都跟着爸爸到自己承包的池塘钓鱼的。大概是从四年级的暑假开始,我就跟着小伙伴们到池塘水库钓鱼了。

确切地说是偷鱼,毕竟池塘都是别人承包的,鱼也都是别人养的。

所以要想不被抓,只能趁着正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去,那个点大人们都午睡着,养鱼的人自然也午睡着,不会到池塘里去喂鱼。

基本上我们钓鱼团队(或者说偷鱼团伙)里稳定有我、大头两人,不稳定的有绿剑、易滑、杨菌三人,偶尔禾村的小学同学杜子俊会加入,还有海鱼的表哥峰峰来我们过暑假的时候也会加入。

这天我、大头、杨菌、绿剑四人又约好了中午去钓鱼。鱼竿都准备好了,就差鱼饵,也简单,就地挖些蚯蚓就好了。

小时候真的怪,胆子说不大吧,连蚯蚓都敢徒手抓,现在反而不敢了。

各自挖好蚯蚓,带上桶,我正要去找离我最近的大头,就听见大头大叫着从自己家跑了出来:“大家快来看呀!我爸妈在打架了,连衣服都打掉了!都光着身子哪!”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不止一次这么干过了,也是够坑爹的。大头啥都懂,知道他爸妈不是真的打架,所以笑得很开心;他那么早熟,也少不了他爸妈身体力行的功劳。

人齐出发,浩浩荡荡向村子后山进发。

后山是有三口池塘的,不过只有里面的两口池塘有大鱼,最外面的一口池塘只有小鱼和泥鳅。我们都想钓大鱼,自然就往里面的两口池塘去。

到了地儿,先把桶装上水,方便一会儿装鱼,然后就各自找好位置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大人们都不允许我们去钓鱼的,但是如果钓到大鱼作下酒菜,那么我们就能收获一顿夸奖;倘若空着手回,自然就免不了一顿数落了。

所以我们都迫切地想要钓到大鱼。

当然钓鱼的过程也是很享受的,每次看着浮标下沉,心也跟着下沉紧张激动起来,期盼着一会儿提竿时候会是沉重的手感……

从神秘水下拉出来的,不仅仅是鱼,更是每次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心里体验,或惊喜,或失望,大起大落的,仿佛一支鱼竿就能体会百味人生。

这一点,应该钓鱼佬们都是感同身受的。

其实钓鱼的心理,跟现在拆盲盒、女生拆快递时的心理感受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