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悟道

紫薇宫之巅，白雪皑皑，扪心柱下打坐着一大一小的身影。这已经是月宫的事情过去的第三天。

听说玄女的千岁生辰是在床上度过的，被寒气所伤，恐怕要好些阵子才能恢复。

毕竟是天君的女儿，并且涉及其他的仙娥，天尊为平众怒，舍了好些灵丹，这可是平常徒孙都舍不得给的。

之也和洞灵因此被罚在扪心柱下净心思过。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

扪心柱是开天始祖留下的，听闻是从西海火炎中挖出来的火炎玄石，足有百丈之高。

乌黑的石内透着火焰般的金红色，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顶形成鲜明的对比。

柱子上端密密麻麻的刻着天门弟子的名字，只是有的名字闪烁着金光，有些早已失去了光泽。

之也赫然看到最末排自己的名字闪烁着金光，神采奕奕。

不知为什么之也在扪心柱下总感到一片祥和宁静，闭着眼睛默念着清心咒，仿佛置身于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之上，没有烦恼的往前蹦跑。

这一坐便是三天。

长夜孤寒，寒风夹雪，许是跪了几日，已经困乏，之也的小脑袋靠在洞灵的腿上悄然入睡。

洞灵扯了下宽大的外袍将小小的身子团团盖住。

此时，黑夜中闪出几道身影。一位身着道袍的尊者负手而立，在夜风中手上的拂尘裹着道袍飞扬。

此道袍尊者正是道德天尊，立于他身后的是白衣翩然的琰墨仙君，青衣少年月璃，还有一位金袍的中年仙君。

天尊仰望着扪心柱静默良久，语气略微沉重说道：“虚无镜中近日结界有所波动，魔族近百年来也有异动，恐六界又不得安宁了”

身后的几人听了表情都略微沉重，六界不过平静了三万年，才休养生息过来，如今又复当年的天魔大战，恐又将是生灵涂炭。

“如若让混沌苏醒，恐怕六界之中无人能敌。混沌的本体虽被师尊用虚无之火所灭，但其元神不死不灭，元始师尊用元神将其封锁才令其沉睡。

回想三万年前混沌的元神被意外唤醒，天门损失惨重。大师兄以其三魂六魄献祭，才迫使混沌再次陷入沉睡。

魔界匍匐多年，如敢有异想，休怪本君不念旧情了。”身着金袍的仙君锁着眉头说道，言语间不怒自威，周身透着威严。

原本站在另一头的月璃瞧见洞灵抱着之也站在一旁静默不语，满脸神伤和愧疚，默默地走到其他身边，待了要说些什么，被琰墨打断。

“师兄所言甚是，不过混沌的元丹至三万年前遗失后至今任未寻回，魔族异动想必也是为此”琰墨缓缓说道，手摸了摸胸口，眉头锁起。

几百年前人鲛大战，天地灵气忽然骤减，混沌便有苏醒的景象。想当初大师兄损落于鲛族所在的无妄海之上，随之携带的混沌元丹也消失不见，鲛族更是一夜之间便逃离无妄海，这其中关联密切。

混沌元神第二次苏醒，便是在前几日。。。

琰墨想到这，转头看向被洞灵抱在怀里的之也。

洞灵似乎猜到琰墨所想，抱了抱紧之也往月璃身上靠了靠:“之也这丫头虽然出生古怪，但她小小年纪断然是不会有坏心思。如若真与那混沌有什么联系，我这做师尊的也是不能够容忍她的。”

月璃见气氛有些僵硬，加之看洞灵好似要拼命的模样，于是话题一转:“各位所言甚是，天尊您看。。。”

“之也年纪尚小，近年也并未修得仙术，体内的灵气无法自控。若被恶意引导，恐又危害一方。不如就留这丫头在本尊这里当个药童，也省得她到处惹麻烦的好”

天尊用拂尘扫过之也的身体，发现一切平稳，随后指尖朝着之也灵府内注入一道真气。

看着洞灵紧张兮兮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放心，这道心经只是约束其体内的大部分灵力”

转头向金袍仙君说道，“混沌的元丹需要尽快找到，天君，你虽是我们天门的弟子，但同时也掌管着六界，这天下的安危可要铭记于心”

“天尊教训的是，弟子谨记教诲，不辜负天门”金袍仙君俯首恭敬的回复，举止投足间尽显六界之尊威严，但又谦礼有加。

天尊抚着长须点头，化作一道白光离去。

夜里风雪愈大，空旷的扪心柱下响着月璃叽叽喳喳的声音。琰墨抚了抚额头，与天君对视一眼便相继离去。

月璃见洞灵也不搭理自己，甚是无趣，便自觉离开。

待之也醒来，阳光正透过云层折射出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光芒，而扪心柱上刻着的仙家名字正闪烁着金光。

岱舆山顶放眼一片茫茫白雪，而有雪梅、雪莲不屈严寒，茁茁生长。

之也不觉脱口而出:“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

正在打坐冥想的洞灵猛然睁开，只见趴在自己怀里的之也浑身释放着浅色的赤色光芒。

这。。这是悟道了？！

洞灵微微诧异，这丫头还未正式习得天门仙术，偶尔讲一遍寒冰诀和飞行术，便能运用自如。如今已悟了道，算是踏进的天门的初级阶段，大概也是和天门的缘分吧。

“师尊，前几日我是不是做错了?”之也趴在洞灵的背上，轻轻问道。今日师尊不知为何徒步下这九万仙阶，往日御风而行，可没有这么费劲。

“善恶、美丑、是非，本就是事物的一体两端。是非对错，只不过对立两方的不同认知罢了”这丫头定然还在为前几日的作为愧疚，洞灵轻笑一声，用天门经的道学答道。

“师尊，你讲的我不懂。但我认为我确实是错了”

“知则该，是为上；知知而犯，是为下”

哼!之也把头转向另一边，今日师尊怎么老是讲些生涩难懂的道语。

“那师尊，什么是道呢？”

“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等等，无形而有序，即为道。”

之也一眼将仙阶望到尽头，万物皆入眼中。流水潺潺，鸟兽嘶鸣，四季分明，天地旋转，只觉万物焕然一新。

灵府内的灵力好似与灵识达成共鸣，缓缓流向各处经脉。但又很快灵府的力量开始掠夺灵识，灵气不受控制的外涌。

之也捂着灵府的位置大口的喘了一口气。洞灵察觉异样回头见之也痛苦的紧锁眉头，周身赤色的浩然之气又加深了一层。这又是进阶了。筋脉的灵气在汹涌，想必又是灵府作怪，洞灵渡了一些浩然之气，之也又昏睡了过去。

看来师尊留之也在紫薇宫是正确的选择。这丫头短短几日就静心打坐便能进阶俩级，加上灵府磅礴的灵气确实在外太过招摇了些。洞灵如是想着，一步步走下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