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鳞火

寒潭之水冰冷刺骨，侵透之也的身体，如同坠入寒窖，麻木却不想挣扎。

良久，灵府的躁动愈演愈烈，之也深呼一口气。这才惊奇发现自己居然不受五行之水控制，畅游水中，呼吸无碍。

之也不禁苦笑一番，这寒潭赐予自己的先天能力可真多。

抬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些阳光，很快就要结束了吧，那只骄傲的野凤凰估计此时暴跳如雷。

摸了摸腰间，锦囊已不知所踪，算了，进不进天门好像于自己也没多大影响。

看着幽蓝如深渊一般的寒潭，果然连个生物也没有，一片死寂。

自己是怎么诞生于这谭中的？

灵府又一阵剧烈翻腾，巨大的疼痛感直接麻痹之也的神经，瞬间寒气袭入全身。

“冷！”

抱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住下坠。

恍惚间深处好似有道银白色的亮光，不多时，亮光愈烈。

石壁上有一发亮的之物近在眼前，之也缓缓伸出手指，一团比潭水更冰冷刺骨的东西迅速缠绕指尖。

好冷！

之也意识逐渐模糊～

“小鱼儿～”

是师尊！师尊来救我了！

之也闭上双眼彻底陷入昏暗当中。

“我即将虚化于这广阔天地，你我同出于那茫茫无妄海之上，我且赠于你这枚精血，望你日后辅佐他们看守好这三清六界”

一块吐着火焰的巨石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取出一滴鲜血注入匍匐在地的四翼六角兽额间，仿佛了却一桩心事。

转头对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两道袍少年轻笑道：“星海横流，岁月成碑，天行有常，道命不可以违。了了，了了！”

星海横流，岁月成碑，为什么道命却不可违？

怎么又是这个梦，每次悟道都会做这个梦，已经十几遍了。接下来就该到另一位老者四翼六角兽了吧。

之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但灵识却异常活跃，想睁开眼睛确实徒劳。

转眼间，梦境中出现另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立于高石之上，剑指四翼六角兽。

“师尊予你精血是希望你能为护六界安宁，而不成想你却为非作歹，作孽四方

“我本是天地之灵，何尝又被约束。若不是他。。。”四翼六角兽咬牙切齿道，转而又仰天大笑“那老道长已虚化，想用这区区一滴精血便想约束予我，可笑至极”

老者看了一眼支离破碎、尸横遍野的天地，面漏悲楚。

转而眼神坚定，驱剑直斩四翼六角兽。

只见四翼六角兽挥着翅膀轻易躲开，脸上漏出不屑，随后却是震惊。

此时的长剑已化为满天剑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团团将四翼六角兽困住。

“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了我吗？啊？你想干什么？”

老者手中升起一团虚无之火，施入阵内。

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地，“元始小儿，你以为你能耐得了我？”

良久，一个巨大的身躯破阵而出，只是眼前的四翼六角兽已无实体，额间的一抹红色鲜血极奇显眼。

一只虚幻的大角勾起一片土地，瞬间排山倒海，生灵死伤无数。

老者收回长剑，寄出一抹鲜血，嘴唇蠕动：“吾道浩然，天地为证，我元始愿以身为誓，以剑做魂，已魄为引，缚混沌归于虚无，永不世出，成！”

老者肉身瞬间消散，一道流光徘徊在长剑旁。

“元始小儿，你疯了”

话音未落，被流光包裹着消失在天边。

镜头一转，又是一个尸横遍野、满目疮痍的画面，一个玄衣少年满身鲜血立于茫茫大海之中。

而对面确是那虚幻的四翼六角兽，“无知小儿，你那师尊困我万年，如今这债就用你的三魂六魄来偿还吧”

“好，那我这三魂六魄给你，只怕你受不起”少年咬牙说道。

紧接着少年将手探入体内，硬生生的掰下支肋骨。

四翼六角兽眼孔微缩，不明少年为何如此。但又感不妙，阻止却已来不及。

只见少年手一挥，肋骨已化成一支骨笛。唇微动，一阵笛声悠扬而起。

“你身为天道弟子，居然用禁咒，可笑，如你那老祖一般”四翼六角兽一阵嘲讽，大脚一踏，巨浪排山倒海而来。

少年脸色惨白，不为所动，只见笛音化成一道道音符穿过海浪，将四翼六角兽团团包围。

“吾道浩然，天地为证，我瑞轩以身为誓，以骨笛做魂，节律为魄，缚混沌归于虚无，用不世出，成！”少年唇动，咒语与笛音合二为一，响彻天地。

“啊”之也一下惊醒，忽觉眼角冰凉，一抹，一滴泪沾湿指尖。

什么莫名其妙的梦，也值得我之也大惊小怪，不过是老梦重温罢了。

忽觉周身发冷，裹了裹被子，低头忽见一个黑乎乎的小石头挂于颈间，正欲将它扯下，门口走进一白一青两道身影。

“小鱼儿你可总算醒了”月璃眉开眼笑道，将手中的瓶瓶罐罐尽数倒在桌上。

嘴上还嘟囔“我们家小鱼儿可真是福气不小，天尊的这些上等丹药可是天君也求不来呢”

之也一瞧，果都是一些上等的丹药，虽说平时经常偷吃丹炉里的丹药，但上品的确实极少见。

“月叔叔，师祖和师尊呢”也不知此刻为何会如此想念他们，兴许是梦中见到尽是生离死别。

“嗯～你师尊他们呀～嗯～”月璃挠首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见旁边还杵着个冰块，连忙喊道：“琰墨，还不赶紧给小鱼儿瞧瞧好些了没”

之也自打他们进门就已经注意到了琰墨，只是被他一直盯着，浑身不自在。

琰墨行至榻前，隔空探得之也的灵识与灵府皆为平稳，神情冷淡似乎若有所思所思。

之也呆呆的看着跟前的男人，这就是当年只身闯入十万魔兵阵营劝降魔君的琰墨神君。天界可没少听说他的事迹，君迁子和葶苈子更是拿他当楷模。

这眉目真好看，眉峰如山聚，晧目目如璀璨星辰，只是这么好看的脸蛋怎么会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无碍了，玉麟火伤不了她”琰墨寡淡的语气在耳边回荡，之也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眼前的男子，而眼前男子的目光也紧锁自己，目光中带着审视的。

之也便觉心里不适，我这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尊神，随后岔开话题：

“月叔叔，玉鳞火是什么？”

“万物皆有灵，吸食天地之灵气，经几千几万年而后有物生物，有物化人，有物化灵、仙、神，也有物化为火。

这玉鳞火便是这寒谭之中的冰玉灵石所养出来的灵火，不过这寒潭深不见底，一潭死水无半点灵气深入其中，怎会生出这玉石之火，甚是奇怪。”

月璃由原先的振振有词到一脸不解自顾嘟囔，转而看向比自己更加疑惑的之也，遂又眉开眼笑：“你这小娃是寒潭的异数，自然这玉麟火也是这异数中的异数。天尊说了，也许这玉麟火跟我家小鱼儿是伴生关系，那可是福气造化不浅呀”

“伴生？”

之也灵力外输，一抹晶莹剔透如水状的火焰由指尖而出。虽说是火却未能感觉到它的炽热，但火蕊之上散发着寒气，在空气里凝成一滴滴白霜。

好奇的轻哈一口气，火焰摇摆飘离，落在床沿边上。

之也一急，伸手将火焰抓于手中，冰冷刺骨的刺痛感麻痹瞬间麻痹神经。

之也想也不想将手中的火焰丢进嘴里，“唔～”一声含糊不清的惨叫让月璃扯了扯嘴角。

这是谁家的傻徒弟？生吞灵火也是少见。

“咳咳”一旁的琰墨干咳几声，稍微指点道：“控制灵火如同超控五行之术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心随意动，动到点止。”

之也照着琰墨说的慢慢的将火焰收于灵府之内。

“果然，还是琰墨你这小子教导有术，若是那洞灵指不定会说什么慢慢领悟，自然就懂。”

月璃看着和谐相处的二人不禁满眼含笑，“小鱼儿啊，天尊和你师尊最近要闭关修炼，但放心不下你，暂让你住在这姻缘殿，正好也可以跟你师伯学习些天门道法”

师伯?之也看了一眼已经转头离去的琰墨，心中不由叫苦，跟这一本正经的人相处，岂不是比禁足在岱舆山更让人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