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千里练兵李承乾本就持有质疑,自是少不了过问,都不用陈千里开口,王信这个谍子将一切吐露出来。
“这……这能练出个什么来?尉迟将军他们就无人制止?这般看着他胡闹?”
李承乾越听越是担忧,听完整个人都颓了,仅剩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王信回答:“几位国公爷倒未说什么。只是……奴婢有一点不解,不知为何,后来二位国公爷又出手相助。”
“定是碍于父皇的面子,,怕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
李承乾心里想着,已生出悔意,“陈千里当真让孤贻笑大方了!当初就不该信其鬼话,一个不知兵事者,谈何练兵啊!无稽之谈!”
“唉!看来你那所谓的练兵之法,上不了台面啊。”李承乾讥讽道。
见陈千里没事人一般,李承乾心中很是气不过,“练兵,这便是你的练兵之法?就是让诸营将士傻站着、转圈叠被子?”
“当初你大包大揽,这下孤恐怕要被笑掉大牙了。”
“鼠目寸光!”
陈千里懒得解释什么,说了他也不信,被他聒噪的烦了,“倘若不服,大可以你自己来。”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其实,这几天陈千里野惯了,尤不死心,还想和李承乾打个商量,再多匀两日外出时间,说辞都准备好了。
可李承乾先发制人,找不出任何理由将李承乾扣在宫里,他终于还以李承乾自由……
翌日一早。
李承乾早早起床洗漱,用过早膳便离开了寝宫。
他已有十日之久未出过寝宫,不知外面被陈千里折腾成了什么样?
第一站去了校场……
他倒要看看,陈千里一个不知兵事之人,练兵能练出个什么门道来?
说实话,他有点儿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去的,“说我鼠目寸光,看这练兵之法有多了得。”
但他一到校场,见到眼前的一幕,心中说不尽的荒唐。
校场上,上万将士拉开了好大的阵势,却并非是在操练,而是个个要上刑场似的。
一帮八尺高的汉子,流血牺牲不带眨眼,一脸怨妇状地正捏着被角,颇为滑稽。
“这是……在整理内务?”
李承乾听王信汇报过,啧啧称奇,这场面倒颇为壮观!
“陈千里练的什么鬼!”
李承乾嗤之以鼻,脸色有些难看,觉得陈千里丢人了。
整理内务不似队列,倒不妨碍说话。
这些军中汉子,站军姿他们能承受,但这内务要求,着实令人有些发疯,怨言颇大:
“哪有这么苛刻的要求!就算古往今来闻名的铁军,也没听过这样的要求!”
“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还不如杀了老子呢!”
“想我堂堂七尺汉子,手是拿刀持枪的,竟干这等老娘们的活!老子真要疯了!如何还有脸见人啊!”
“世上哪只军队,营房不是臭烘烘的,没有味道老子不习惯。七尺男儿当如此。”
这话被尉迟恭、程咬金听到,上去一通拳脚下去,疯病立马就治好了。
“你们懂个屁啊!好好给老子练,少娘们唧唧的!”
“就你小子话多!背后嚼舌根子,看你就像个大老娘们。”
令李承乾诧异的是,父皇只派了尉迟恭、程咬金两人协助,现在在长安的将军都来了。
应该不会是……看热闹的吧?
李承乾沉着脸,责问王信,“你怎么没说,这么多将军在场?”
王信吓到缩了缩脑袋,急忙解释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儿只有卢国公、鄂国公二位。”
李承乾脚下一顿,不等细想,几位将军已经看到他了,主动迎了过来。
“哔~~”
程咬金吹响一支竹哨,大喝一声:“集合!”
一众将士如获大赦,扔下手中棉被,迅速列队集合。
转眼之间,散乱的将士合成一个方阵,看到一排排笔直站立的将士,李承乾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一时间,竟有些傻眼!
唐军军纪虽严明,但军中都是粗鄙汉子,一帮杀才,最多也就是人人站直,阵列中不随便攀谈说些。
哪有像现在,横平竖直,站的宛如一条线,确实不可思议,整支军队精气神不同了。
老程炫耀似得跑步前来,停在李承乾面前,双脚并拢,立正站定,昂头挺胸,右臂横放在胸前,一板一眼行了个军礼。
“殿下!”
不只李承乾,军中几位将军亦看得是啧啧称奇,目光中透出异色,并未注意到李承乾异常。
不然若让诸位看到,太子被自己一手训练出的军队,惊得目瞪口呆,那热闹可就大了。
诸位将军一同行礼,“殿下!”
而这时禁军之表现,使得李承乾心中的评价拔高一筹,即便听到自己前来,在场将士亦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高明见过几位叔叔!”
对于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猛将,李承乾自是礼敬有加,回过神来见礼道。
陈千里这练兵之法虽看着厉害,但真实效果如何,只有真正带过兵才了解。李承乾不专兵事,自然要问问专业的。
拱手向秦琼请教道:“秦叔叔看来,这练兵之法如何?”
“殿下是在考较臣?”
秦琼看了他一眼,忍笑不禁道:“殿下这练兵之法,着实了得!纪律严明,俨然已有铁军之相!臣佩服!”
“臣等操练行伍,至多操练阵法,展示的乃为将者调兵遣将之能。然殿下练兵,乃为提升军队整体实力,是臣所不能及的。”
大唐军中也有阵列操练,不过正如秦琼所言,与后世不同,其阵列乃是阵法练习。
听到秦琼捧上天般的赞誉,李承乾一时有点后悔这么问了,明白了秦琼方才为何是那般表情,自己难逃炫耀的嫌疑。
心里不得不承认:这陈千里倒真有几把刷子!
他脸皮有点发烫,连忙拱手谦虚道:“秦叔叔谬赞了!若非尉迟叔叔、程叔叔他们帮忙,不然我哪管得了这么多将士。”
“臣可不敢贪功!”
程咬金笑道:“说实话,是臣也小觑了殿下!开始臣也不明要义,只是奉命行事,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