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暴走的李承乾

“不必了!”

面对刘管事皮笑肉不笑的邀请,李承乾心道:必有陈千里留下的后遗症!听闻他从这儿挖了不少工匠。

这狗东西,到哪儿都遭人嫌!

他没自讨没趣,带着礼物出了皇城。

不用半个时辰,便到了地方……是一座五进的大院子。

门口匾额已经换掉,上书两个大字“报社”,倘若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右下角一行小字:“唐太子李承乾手书”。

就凭这个个匾额,足以镇住长安权贵,恐没人敢上门找麻烦。

这陈千里,当真是把偷奸耍滑用到极致!

他脸色不由一变,当时震惊于陈千里的强盗行径,并未注意到这些“小事”,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一栋寻常房屋都要一百贯,一匹娟至多值二百多钱,如此大一座宅子,这么好的地段,三百匹娟根本买不起。

所以说……

陈千里怕是从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要敲竹杠。

“自己被这家伙耍了!”

李承乾打量报社,问:“姓陈的可有说报社如何办?”

对于发言渠道,李承乾大概有的猜测,但具体怎么弄,陈千里一直没有说。

“报纸是个新事物,类似朝廷的邸报,不过刊登各种趣事要事……书生不出门,不知天下事。”王信回答。

李承乾闻讯安心不少,他对陈千里所创之物还是有信心的,应该不会能赚回一些。

王信看穿了他心里想法,戳破这一幻想,“怕是赚不到钱……”

“陈郎君说一份报纸只售一文,纸张、笔墨、雕版磨损恐就不止一文,则还有用人成本,恐要继续往里贴钱。”

“报社目前已有百十人,往后还要招更多记者,成本会更高。”

“就是个吞金兽。”

李承乾心疼啊,东宫本就不富裕。

然而,他气愤的还在后头……

报社,他的到来惊动了全社上下,前脚刚到便有人迎了出来,是个中年文士。

王信说过此人“张得文”,从东宫带来的主编,总揽报社大小事务。

“参见殿下!”

李承乾与之有过几面之缘,但并不熟,也装不出热情来,只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你去忙吧,孤只是随便转转。”

说完,他便带着王信往前走,留下张得文独自在风中凌乱,开始疑神疑鬼。

“这位今日态度不对,自己是不是哪惹到殿下了?”

这一路上,不少工匠停下手中的活,拱手行礼。

看着工坊忙碌的工匠,起码有数十人,观之个个精手艺湛,这都是从印书局挖来的!

如此一想,刘主事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李承乾多日未接触外面世界,此番出宫查账是少不了的。

当看到账上所剩少得可怜钱财,他登时又怒了,“他收了这么多礼,就剩这点了?钱都去哪了?”

陈千里收的礼,并未入东宫府库,都放在了报社,仅第一天就一车宝物,前前后后好几趟,现在连一半都不到

“奴婢不知。”

王信只知道陈千里,却没有看过总账,虽每日汇报陈千里做了什么,却不知一笔一笔的支出几何,所以没什么概念……

今日一见,李承乾眼角不由抽搐,心头在滴血!

账本上倒一条条倒记得清楚,但他越看越是脸色铁青,露出吃人的表情。

“荒淫无度!”

李承乾气得嘴唇直哆嗦,若非有修养,怕是要砸东西了,“买宅子、报社聘人、科学院这些花销也就罢了。”

“他不嫌茶水难喝,从不喝茶,买茶山做甚?还有那石炭矿!石炭也就算了,买这石山是钱没处花了吗?……”

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啪!”往桌上一拍,李承乾怒道:“还有!昨日他收的礼,为何没有进项?”

这些王信自是答不上来的,只好在一旁装鹌鹑。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去,李承乾指着鼻子问道:“孤让你跟着他,你也不看着些?”

王信心中委屈啊,成绩哭诉道:

“殿下您不在时,他就是太子呀,宫中宫外自是听他的。就如昨日,他命监门卫拿奴婢,其二话不说便动手了。他去府库取钱,何人敢拦着。奴婢拿他没办法!”

李承乾也知他管不住陈千里,并未打算深究,问:“这宅子能否退了?”

他兜里穷啊!

发言渠道很重要,东宫积蓄被陈千里败的一干二净,虽说弄了条收入来源,但绝非长久之计。

东宫有的是不花钱的地方!

再这般搞下去,东宫日常开销,就要典当宫中之物了过活了。

真若这么干,太子的脸可就丢尽了!

王信忐忑道:“房契在陈千里手中……他从将作监调来工匠,宅子有多处改动已非原貌,恐怕退不了了……”

……

“他平日还有什么常去之处?”

李承乾终于清楚了账目,抬头问王信。

要把陈千里所到之处,都走一遍,不然心里没有底。

“还有东市。”

王信看主子心情不好,想着让他开心一下,陈千里可喜欢听这个了。

得李承乾允许,主仆二人往东市酒楼去。

“郎君来了,今日还是在大堂?您的位置今儿刚好没人。”

伙计热情招待显然陈千里常来,李承乾抬头看了眼招牌,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不喜和嘈杂的人混在一起,陈千里坐外面无非想听恭维的话,他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不必!开一个厢房。”

主仆二人谁也未注意到,酒楼外墙角的阴凉处,几双眼睛注视过来,顿时一亮……

等李承乾下楼离开,墙角几人一番私下争论,走了过来。

几人刚一靠近,暗中侍卫闪身出现,拦下对方。

李承乾着实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担心,“难道是陈千里惹了人,找到自己头上了?此人当真无品,连百姓都不放过!”

看着明刀晃晃的侍卫,几人顿时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说:“见过太子殿下!俺们没恶意,就是和殿下打个招呼。”

李承乾皱眉问道,“尔等认错人了,我见过尔等?”

凭陈千里在宫外的所作所为,李承乾不想暴露身份。

丢人!

暗中丢给侍卫一个眼神,让对方不要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