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两千的日收入再加上性冷淡妖精郭蘅芜纡尊降贵亲自倒酒端茶点烟,足以让两个许久不知肉味的男人飘飘然忘乎所以。他们在荷尔蒙刺激之下,像是肾上腺激素打多了一样地上蹿下跳,恨不得把表格上那些欠了钱的大小老板们挨个拉出来遛一遍。
然而,每当他们拎出来一个时,就会被金虞直接否决。
能把社会哥张大发和小奶狗孙简挑来挑去拣软柿子捏的行为描述得这么生动的,也就只有金虞了。
此时此刻,金虞靠在软沙发上,喝着免费的热可可,挑拣着竹盘子里最香脆的爆米花。她拿着新换的大屏手机,正在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字。
时不时地抬眼一看,窗外漫天纷飞的大雪里车水马龙。中午饭虽然不管,但是公司有每天发放的餐补,可以直接换合作的一家饭店的外卖吃。落脚之地和伙食问题都解决了,当前要务就是不要让这两个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二愣子把她从温暖的茶水间拎出去。
嗯,日子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
这么舒服的日子,是她风风火火和大佬硬碰硬,虎口夺食一样地帮着郭蘅芜把三十万要回来后换来的。
金虞像是一只窝在沙发里的大猫,懒洋洋地对着空气打了一个哈欠。孙简立刻狗腿一般地给她的咖啡杯里续杯,加糖。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人在公司值班。”超市、商场、大公司即使是放假,也会留下值班的人,防人偷东西。
“小金鱼,你想去哪儿玩?”孙简凑过来。
金虞托着腮帮子靠在桌子上:“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留在公司值班呀。”
孙简给了金虞一个“你神经病呀”的眼神,碍于金虞恶心人的词汇量比他的丰富不少,他没有直接把想法说出来。
张大发一边在手机上挑年货,一边把茶水间的漂亮杯子和勺子偷偷装到了冲锋衣的帽子里,打算当成过年的礼品带回去送给两个小侄儿。
这也是够了。
即使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张大发凑到金虞跟前问:“妹子,你过年回去想给家里人买点儿什么?哥给你买。”
出谋划策又身先士卒,再加上捞钱的眼光不错,金虞已经俨然成了三个人的头儿。
“不用,我爸妈说了,我过年不回去,就是给他们最大的礼物。”
金虞头也不抬,还在忙着刷手机。两个人惊讶地看着金虞,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金虞不留悬念:“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爸妈是我们当地远近闻名的村霸,我们那片菜市场里一半以上的猪都是我爸杀的,一半以上的鸡鸭都是我妈杀的。他们两个,一个是谁也不敢嫁,一个是谁也不敢娶,勉强凑成了一对儿。”
“我出生那会儿不是计划生育吗,一对夫妻只让生一个孩子。我爸姓金,我妈姓虞,两个人都想要我跟着他们自己的姓。我爸叫我小金子,我妈叫我小鱼儿。我五岁那年,我妈打不过我爸,让我随了我爸的姓,两个人离了。所以他们都不待见我。我能咋的?”
金虞说完,抬头一看,发现这两个哥们正笑得前俯后仰。真是的,她的悲催童年就这么好笑吗?张大发张着大嘴,露出猩红的牙床,把丑和猥琐发挥到了极致,就算是毕加索那个狂野的抽象派也从来没有用色这么大胆。
孙简笑得稍微含蓄一点,但是看着金虞就像看着一个大号的笑话,他张嘴也不怕挨打:“我看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女神。要是找不到工作,我觉得女承父业,杀猪也很不错……”
孙简说话的声音好听,茶水间的其他几个美女也跟着轻轻地掩面笑着。小奶狗孙简在这里还是相当有市场的。
很明显,他在这里上了三天班,小白领们的发型和衣服搭配得好像更赏心悦目了一些,经常蹭在茶水间不走,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日常就像是在追现实版的《老友记》和《生活大爆炸》。
不过,笑得最好看的人一出现,立刻逼走了大半在这里找乐子的小白领。
“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里?”郭蘅芜的美目微微眯起。这个性冷淡的妖精,只有在喝多了的时候才平易近人。
此时这种上班的场合,她就是个女周扒皮,见不得员工偷懒,也见不得员工谈情说爱。谁要是在茶水间和厕所待的时间超过十分钟,都可能会被她约谈一下。
要不是金虞三个人能要回钱来,还能帮着缓和一下公司和客户之间的矛盾,早就被她轰出去了。
在她的眼里,灵感突然迸发不需要轻松惬意的创造环境,广告就是在无穷无尽的网友的段子里,在同行们的经典案例里面。方案写不完就是懒,PPT做不出来就是不想干了。
现在,这三个家伙在这里吃她的鲜花饼,喝她的热可可,占着她花大价钱租来的办公室,简直是浪费资源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郭蘅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进来,发丝在风中飞扬,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暗器,直接把办公室温度降到了冰点。
她朱唇上昂贵的唇膏闪着动人的光泽,金虞还没有来得及问候一下缓和气氛,女魔头就先发话了:“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里?我的项目经理现在都在外面谈生意。过年期间可是黄金档,要刺激消费。卖冬装的利润比卖夏天的半袖裙子高得多,你们怎么坐得住?”
先声夺人造势,再把关键问题抛出来:我给你们的任务邮件,收到没?
张大发狗腿一般地凑上去:“郭总呀,咱们的电脑是哪个网吧里淘来的二手货?我们才用了不到一星期,就死机打不开了。公司账户只有那个电脑里面有,所以我们才没有收到邮件。”
郭蘅芜当然不会像流氓一样地来一句“我呸”,但是她的不满就快要喷薄而出了:“谁把电线绞断了?我可得好好去查查监控!”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么舒服的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互相交换过眼神,他们知道又到了考验生死的时刻了。
一个小时之后,三个人拿着一沓资料出了门。
郭蘅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光明眼镜陈大东的账目哪是那么好要的。那边的财务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一个小时一次地打她的手机,询问什么时候能去帮忙解决他们公司的债务问题。
哪怕是自己的钱,拿在手里也很烫手呀。
她这边拿了钱,还没有在手上捂热,就被拿去救火了。这钱像纸一样,交了两家的材料和道具费用,剩下的几个子儿都没响声了。
自己过年也得回家,七大姑八大姨的礼物,想想就头疼。
这哪里是在过节,简直是在过劫。
郭蘅芜还是照了一眼镜子,发现脸皮明显比上一年松了不少,但是今年还没有抽出空去美容院打玻尿酸。顾不上感慨一下,她的电话又响了。总有些项目不能交给项目经理去做,她必须亲自出马。
一瞬间,她从吃人的母老虎切换成了女总裁模式:“对,这个案子我需要和您当面敲定一下,定在市中心的宝格丽特,好的。”
这年头,涨得最厉害的有两样。一样是房价,但是在各种政策和限制壁垒之下,很难玩出花样来。郭蘅芜在这个城市奋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到今年才有了购房贷款资格。之前不是没钱,而是她不能把所有的钱投进一栋房子里。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想要买房时,房子的价格实在太让人肉疼了,不过也只能咬牙买了。
但是另一样东西,却不需要这么费劲:炒区块链衍生产品——虚拟货币和理财产品。她几乎把公司看得见的利润都投了进去。
满打满算了一下,堪堪能追上这个城市的房价。
挂了电话之后,郭蘅芜叹了一口气。她这么拼命,就是不想活成金虞那个样子。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连个有保障的正式工作或者手艺都没有,和一群刚毕业的小青年挤在随时可能会被突击检查取缔的群租房里,兜里过万的钱都拿不出来。
那太惨了。
不管用多么搞笑的口吻去粉饰,还是觉得太惨了。
郭蘅芜在心里比较了一番,金虞是她发誓绝不要成为的人。但是她现在正在高档西餐厅里,看着端上来的水果沙拉和冰镇醒好的红酒发愁。她的心里有千万头羊驼呼啸而过:老娘的大姨妈得冻成毛血旺啊!然而她还得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微笑,默默地把琥珀色或者血红色的冰凉液体缓缓倒入三餐不规律的胃中。
而金虞,现在正和张大发、孙简三个人猫在火锅店里吃火锅呢。
三个人点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旁边两个菜篮子也给塞得满满的。
在这茫茫冬日里,实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更让人觉得幸福了。烧酒和热豆腐花吃起来,羊脑羊羔肉片儿在鲜红的滚汤里裹着热辣咸爽的油脂,三个人捞得不亦乐乎。
金虞吃得满嘴流油,胃里踏踏实实地塞了一堆肉。她不光吃,透亮的眼睛还到处瞟着,心里快速地估算着这个店的营收,时不时地和孙简交流一下。
“换桌率挺高,一共二十二张桌子,一直保持着十五张桌子以上的上座率。这儿的菜挺贵的,就算是两个人吃,也需要一百五六。扣了原材料费用,大概能有三分之二的毛利,再扣了人工成本和房租,能有三分之一的净利润。”
金虞快速地捞起还没有煮烂的毛肚在碗里晾着,拿着手机在算账。
“这个店在节假日平均每天的营收在七千上下,平时和夏天可能受点影响,但是全年的毛利应该能有个百万上下。”
金虞的手停顿了一下。
除了毕业那顿饭,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这么奢侈地在装潢上档次的饭店里吃过饭,最多的就是猫在街边墙角吃三块钱一碗的凉皮。哎呀呀,催债还把生活水平推高了一大截。
百万。她得多少年才能把这么多钱给挣出来呀。金虞看了看满满当当的食客,又看了看在门口热情招呼人的老板和老板娘。他俩像两只肥硕的招财猫,继续埋头把没有敲完的数字给敲完。
这里是他们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来要账的店。原因很简单: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一个钟头,饥寒交迫。于是直接从表格上选了一家火锅店,上网一查,口碑还不错。
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不睡白不睡。
现代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服务、同样的位置,以前这个时间点就只有几个服务员在一块儿家长里短地闲聊,伺候着寥寥几桌挑剔的客人。来来回回,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熟客。
但是自从广业传媒给它做了一波广告之后,这家藏在深山无人知的火锅店就成了网红店,甚至有隐隐成为这个城市特色的趋势。但凡是外地人来,都会被本地人拉着来撮一顿,熟客比服务员还熟络地介绍着无骨鸭掌、剔去虾线的大号青虾。
生意好得不得了。为了维持口碑,火锅店只开中午场和晚上场,过了晚上九点就打烊,傲娇得不得了。
然而,这么一个店至今还欠着广业传媒十万块的推广费用,而给它做的广告是广业传媒的广告里最为成功的一个案例。
“火锅这种东西,只要食材新鲜,怎么煮都好吃。这家店就是炒起来的。菜转得越快越新鲜,越是没人吃就越难吃。这种以麻辣见长的店,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咱们手脚勤快点也能弄起来一家。”
孙简一看就是行家里手,知道毛肚在锅里要“七上八下”,知道羊脑一定要用漏勺捞起来。三个人吃的虾都是他一个个剥出来的,手上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把旁边姿容秀气的小服务员看得心神荡漾,恨不得顷刻之间就从了他好吃一辈子的虾。
但是张大发嘴里不说好话:“女人就像虾。越到了以后,别说给她剥虾了,我连衣服都懒得给她脱。”小姑娘的脸红了个通透,拎着茶壶就走,后来让她过来添汤也不过来,搞得隔壁桌也对他们颇有微词。
张大发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金虞跷着兰花指接过,嘴上还夸着:“肥美呀,还是岚梧市这片水土养人呀。在我老家村里,哪能长这么好。”
孙简的俏脸煞白煞白,要不是张大发拦着他,他早就从座位上弹起来,能躲多远躲多远了。他唐僧一样地劝着金虞:“女孩子玩这些东西不好。小金鱼,你是女孩子呀。”
皮一下更开心。
金虞抖落了一部分塑料袋里的东西在锅里,然后高声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小服务员只看了一眼,脸也白了,像是僵尸片里的正常人见到了鬼一样,只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虞只说了一句:“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小服务员如蒙大赦,脚不沾地地赶紧去柜台边喊老板娘,但自己不敢过来了。
老板娘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人,而且见过世面,只往锅里瞟了一眼。密密麻麻黄褐色的泛着光亮的蟑螂,根本吓不到她:
“我刚来这儿创业的时候没肉吃,还把这个当蛋白质补身体呢。”
老板娘冷笑一声,坐在了空椅子上,皮笑肉不笑,似乎下一秒就能从厨房里拎出来两把砍刀,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能把一份家业经营起来的人都有过人之处,心性就是头一份。不管是郭蘅芜还是这老板娘,要是没有压人一头的本事,就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里立足。
金虞和这些人杠上,就要硬碰硬。
金虞把一个蟑螂放在啤酒里,微笑着端起来,一饮而尽。你不是把这个当成蛋白质补身体吗?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孙简没忍住,扶着墙跑出去,很不争气地吐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老板娘忍下了一口气。这小白脸这么出去,已经有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了。她不是忌惮这三条光棍,而是忌惮这日进斗金的生意。口碑都是血泪堆起来的,但是店铺多如过江之鲫,想要维持好业绩真的不容易,换瓶醋都可能失去那么一小撮顾客。
要是让顾客看到了滚滚蟑螂,那还得了?
面色不善的女孩子拎着黑色塑料袋,给她看了一眼,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蟑螂,看得人头皮发麻。岚梧市冬天的暖气烧得热,室内的蚊子和蟑螂四季都不死。
“我们郭总才华横溢呀,尝过这里的火锅一次,就想出了网红文案:脆骨鸭掌,相思连筋。给你们的宣传短片拍得比《舌尖上的中国》还好看,挂在好几个公众号上,所以这店面才红了……”
郭蘅芜当年硬闯打天下的时候,恨不得把脑细胞当成墨水给榨出来,硬生生地从这么多的竞争对手中杀出来一条血路。要不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还真没有那么多的业务量。
金虞反反复复讲着一个关于情怀的故事。
但是老板娘听明白了:精妙的广告能造就一家红红火火的火锅店,也能毁掉一家如日中天的网红店。
这妮子真够可恶的,不过她不吃这套。
老板娘麻利地掏出了手机,要打110。她得意地看着金虞,还给金虞普法:“扰乱社会治安,起码关你几天吧?”
这么三条光棍,一看连身好衣服都穿不起,她就不信这些人敢进去蹲几天。
金虞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姐姐呀,你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说完,她从桌边的塑料袋里又拿出来一个扩音喇叭,但是没有开音量,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两个妹妹都是吃了这家的火锅流产的,这辈子再也不能生了,两个妹夫还要闹离婚。怎么办?”
心理素质无比强悍的老板娘脸色一下子白了,差点儿拍案而起。如果说蟑螂这种东西,别人还能当成是有人故意捣乱,不会太在意;但是如果是让孕妇流产的谣言散播出去,别说明天,就今天晚上都不会再有食客动筷子了。
现在的孩子是什么?是小皇帝,一家一个,宝贝得很。
从这里下手,够狠。
眼看金虞的手已经摁在了扩音键上,老板娘微笑着把手堵了上去:“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那点广告费嘛,这几年忙得给忘了。郭总也真是的,打个电话就行了,哪用得着让你们跑这一趟呢?这些东西多吓人,赶紧收起来,我现在就让我们家那口子给你们转账去。”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郭蘅芜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臭丫头就是画了点花边,拍了个吃饭的视频,写了几句酸溜溜的词,怎么就能值十万了?
所以,一年拖一年,她就是不想把尾款付清。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十万真太值了。
十分钟之后,郭蘅芜的手正在昂贵的桌布底下揉着肚子,突然看到了手机短信余额的提示。她的私人账户多了十万块钱。
喜出望外,有没有?
这还是四年前的合同,当时公司连个公共账户都没有,用的是她身份证办的卡。
金虞和老板娘握手言和,互相亲亲热热地吐槽了半天现在的钱难挣:“我们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郭总都快要把车卖了给我们发工资过年了。要不是被逼到了饭都吃不起的分上,我们至于大冷天的来做这恶心事儿吗?”
老板娘表示非常理解,亲自起身送三个人离开。其实她是怕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是有蟑螂从塑料袋里飞出来,她也能自己上手一把抓了。
老板娘嘴上说着:“以后常来呀。”一进门就把两个门童叫过来:“你们两个,等会儿去监控那儿好好把这三个人的脸看清楚,不许他们再进来。只要有一个进来,你们就给我滚蛋!”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十万呀!
得挣一个月呢!
金虞和孙简、张大发三个人赶紧跑。孙简关切地一直问:“小金鱼,你用不用去医院洗胃呀?怎么能把蟑螂吃进去呢?”
金虞甩了甩袖口,掉出来一个黑点儿:“没见过吧?魔术,我从小就会。”
张大发一直搓手:“以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吃白食的地方。这家火锅,是真的不错呀。”
金虞跳起来,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可算了吧。这家店,咱们千万不能再来了。万一人家在咱们吃的菜里面吐口水怎么办?得了肺结核死在医院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张大发吓了一跳:“不会吧?”
“你以为账目是那么好要的?”金虞头都没有回一下,甚至都没有记这家店的名字,有些买卖就是一锤子的,不能回头的,“这老板娘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货色。生意不行就做广告,有了起色就觉得是自己吃苦耐劳。明明已经具备了开分店的能力,却还是经营着这么一个铺面。她这种人,不可能再和我们郭总有任何的生意往来,除非是发生点其他事故,生意一落千丈。但是四年多都收不回来的账目,你们觉得郭总还有可能和这么抠搜的人合作吗?”
合作个屁呀!
那边郭蘅芜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被这十万块钱快要捂化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这么一单业务,搭上了人力、物力、财力不说,最后还没有落下一句好。
她现在都记得那老板娘在广告成功之后,当着她的面说的话:“你们做广告的,就是浪费点口水,骗人的功夫。不像我们,都是实打实的辛苦钱。”
谁的辛苦钱不是钱呀,差你这一个业务?靠你,老娘西北风都喝不饱!
郭蘅芜痛痛快快地喝了一杯葡萄酒,又满满端起来敬她的合作者:“燕先生,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