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1月17日,凌晨。
“总台,波打士道街角公园发生持刀伤人案件,请附近警员前去支援。”
“街角公园?嘉怡家附近!”正在巡逻的丁明宇看了一眼曾叔,回应道:“PC78633、PC38543就在附近,现在赶往现场。”
丁明宇和其它前来支援的同事们拉起警界线,焦灼地看着远处的区嘉怡,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样子,罗晋辉的刀一直架在区嘉怡的脖子上。
丁明宇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脑海里总是不停地回想着和区嘉怡的第一次碰面,区嘉怡地笑,和区嘉怡的约定……
重案的人同事一直在和罗晋辉喊话,丁明宇一直盯着罗晋辉持刀的手,而自己的手则已经放在枪套上。
要集中,要集中。丁明宇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能分神。
程伟贤不停地和罗晋辉喊着话,告诉他家人的情况,希望他能感受到希望,不要冲动。
罗晋辉把架在区嘉怡脖子上的刀抬了起来的同时一声枪响,区嘉怡和罗晋辉倒了下去,程伟贤转身看着身后保持着射击姿态的丁明宇。
次日。
因为开枪正在接受调查的警员丁明宇,从警署大楼坠楼身亡。
1
第二次1月11日。
突然惊醒,丁明宇看着天花板,急促地呼吸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2020年1月11日。“1月11日?”丁明宇急忙坐了起来,打开聊天软件,却找不到区嘉怡的名字,又打开社交账号,找到区嘉怡,最后一条动态是1月6日。
“是做梦吗?”丁明宇一直刷着网络和新闻资讯,只有今天。
机场送完表姑妈的丁明宇,在出口再一次看到疑犯。他照旧跟着疑犯来到出租车候车区,这一次丁明宇没有跟着,而是把疑犯车辆信息发给了同事,自己则在一旁观察着,没有区嘉怡。一直等了一个小时,丁明宇才离开,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打开手机,通讯录里仍旧没有区嘉怡,而区嘉怡的社交帐号最新的动态时间也更新了,内容是:“出发啦~黎港等我!”
回到家,丁明宇放下手机,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不是梦,是什么预告吗?之前经历的事情还在进行,但是只要一个改变,好像都变了。丁明宇在纸上写着几个时间和事件,然后画上圈,闭着眼睛,思考着。
“11号和12号嘉怡的推文都一样,只有13号的不同,如果按照“预告”现在应该要发招募顾问了。”
丁明宇看了看时间,再次打开《城市之间》的账号,却没有任何招募贴。丁明宇不停的刷新,直到午夜12点,依旧没有。
“不一样了。”丁明宇疑惑着。
17日,是区嘉怡遇到罗晋辉的日子。丁明宇看了一眼记事本,提前请好假,一早便守在区嘉怡的酒店,从出门便保持一定距离的跟踪。
“改变了路线。”丁明宇看着地铁路线图再看着不远出的区嘉怡,难道“预告”是错的?来不急多想,丁明宇继续跟着区嘉怡,走出了地铁站。
看着信号灯前的区嘉怡,丁明宇出了神,突然一阵急刹车,区嘉怡已经坐在了人行道上,而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徐有康。
丁明宇跑上前站在人群中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有康和区嘉怡,不对,他们不应该这么早就认识!丁明宇没有上前,一直在原地观察着,思考着,这一刻,他混乱了。
连着几日,丁明宇保持着对三人的观察,他发现这三个人已经完全处于普通朋友状态,照这样下去,区嘉怡很快就要离开黎港了,那自己几乎没有和区嘉怡想遇的可能了。
丁明宇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思考着:“嘉怡从认识徐有康开就会各种受伤,而且次数越来越密集;罗晋辉虽然一直没有和嘉怡联系,但是他们总是会遇见,会不会事情还是和预告一样,三个人还是会相互伤害?”
想到这里,丁明宇突然睁开眼,从椅子上端坐起来,想了想,拿出纸,写了两封内容一样的信,而第三封却是截然相反的内容。装好信封,丁明宇从抽屉拿出一张区嘉怡社交页面照片,放在第四个封信里。
2月16日,丁明宇确认区嘉怡和罗晋辉都已进入山顶道33号的住宅楼后,便匿名报案称发现电视上寻找出逃的COVID-19确诊患者,出现在山顶道33号的住宅楼里。直至大楼封闭才离去。
2月17日,清晨
丁明宇打开徐有康的车,放了一瓶徐有康常喝的罐装咖啡,用针管注射了够人昏迷三个小时剂量的GHB。之后弄响警报器,便通知了保安。
没过多久,匆匆赶来的徐有康仔细检查了车外的情况,随后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又检查了一遍无问题。低头看到手边的咖啡,没有多想便打开喝了起来,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躲在一旁的丁明宇走了过来,推了推徐有康,看其没有反应,便拖他进后备厢。自已戴上帽子,开着徐有康的车子离开。
到了约定的地点,丁明宇用一次性电话卡的手机打给罗晋辉,二人一同离开。
“和你太太都交待好了吗?”
“和她说了,我要去和客户出海三天后回来。”
到了坡头山的烂尾楼,罗晋辉四处看着,对丁明宇说:“这个地方怎么待三天啊?”话音还未落,丁明宇已经拿起准备好的砖块重重击打在罗晋辉头上。罗晋辉一个不稳跪在地上,丁明宇用提前准备好的绳索从背后紧紧勒住罗晋辉,罗晋辉挣扎着,不停挣扎着,两只手一直在摸索,手里捏起一把碎渣土扬到丁明宇眼睛里,趁丁明宇不备,罗晋辉挣脱出来,大口喘着气,一拳打在丁明宇脸上,又一拳。但丁明宇毕竟是警察,再次制服罗晋辉时,双手紧紧扼住对方的脖子,至到断气。
丁明宇看了看时间,把罗晋辉的尸体藏了起来。打开后备箱检查徐有康没有醒,便关后备箱。
而丁明宇不知道的是,从他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有一滴在了烂尾楼的地上,另一滴则滴在了徐有康的衣袖上。
丁明宇坐在车里对着镜子稍做修正,开着车把徐有康送回医院停车场,放回原位。
深夜,暴雨如期而至,丁明宇再次来到烂尾楼,把罗晋辉的尸体拖出来,朝着之前挖好的深坑拖去,两条深深的拖痕被大雨反复冲刷着,警员证从衣服里滑落,拖着尸体的丁明宇停下脚步,不慌不心地弯腰把证件捡了起来,放回雨衣口袋里,继续拖着尸体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2
第二次2月10日。
徐有康打开房门把一叠信件扔在桌上,随手关上门拿着信边看边坐到沙发上。一封只有自己署名的信引起徐有康注意。折开信封,内容提到自己、区嘉怡和罗晋辉,还有另外一个人,丁明宇?徐有康疑惑地靠在沙发上,回想着什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在自己记忆里的存在。
徐有康重新翻看着信件的内容:“罗晋辉担心区嘉怡会因自己遭遇不测,所以和上次一样,杀了我,劫持了区嘉怡在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出了车祸,撞死了正在巡逻的丁明宇。所以,我们四个才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启动。”署名是第十三次重启的丁明宇。
徐有康再往下发现末端,写有一个日期:2020年2月14日晚上9点我会打给你。
恶作剧吗?徐有康看了看,把信封扔进垃圾筒里。转身看起了电视,随手调到一个正在播放着科幻电影的频道,看着画面忍不住再一次思索起来:会是谁呢?还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徐有康陷入了沉思。
2月13日。
徐有康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区嘉怡思索着:“在医院竟然遇到的罗晋辉……”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那封奇怪的信,突然不安了起来。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徐有康把纸杯揉了一团对着区嘉怡说:“最近医院会很忙,我会在医院待很久,近期我们应该不会见面了。”
“你照顾好自己。”
徐有康把纸团朝着远处的垃圾筒抛了进去说“我不送你了。”便径直走进电梯。在电梯关门时徐有康转过身,看向区嘉怡。
2月14日,结束手术的徐有康疲惫地向办公室走去,打开灯,看了一眼时钟,晚上9点半,刚坐下来的徐有康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2个未接来电,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抓起手机,这时电话再一次响起,徐有康没有犹豫接了起来。
“徐有康,我是丁明宇。”
“我们认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虽只有几秒但也让徐有康觉得不安。还没等自己多想,电话那头,很清晰地讲述了自己记忆里那段和罗晋辉动手发生冲突并去往医院的过程,徐有康仔细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那天出警的警察?”
“对。”
“所以,我们是都有同样的记忆吗?”
丁明宇告诉了徐有康有关重启的次数和重启后的变故,以及乱时空后的事情。良久,徐有康缓缓开口问道:“那天我是死了吗?那嘉怡呢?”
听了丁明宇的讲述,徐有康沉默了片刻,对着电话说:“我们见面吧。”
2月18日,深夜。
徐有康和丁明宇来到无人的货运码头。
“你都做了什么?”徐有康看着丁明宇,严肃地问道。
“我,救了我自己。”丁明宇看着起伏的海面说道。
“乱时空里我们共进退过,也互相伤害过,现在回头想想真得很不堪,这一次其实是最容易破局的一次。我们4个相约不管是谁重回到这一次,一定要破局。”
“你们计划是什么?”
“杀了罗晋辉。”丁明宇转头看着徐有康说:“杀了他,我们三个都能活。”
“罗晋辉也是这样想的?”
“对,他是关键。他一直在寻找好结果,想要保全所有人,他只有牺牲自己。”
徐有康抬起头,不解地问:“只要我们相互不来往,不就可以避免了吗?”
“缘分这件事,不是可以回避的,无论如何总会相见的,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罗晋辉……死了吗?”
丁明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接下来,你想怎样做?”
丁明宇把烟蒂扔进大海,转过头对徐有康坚定地说了句:“杀了我。”
徐有康一脸错愕:“杀警察是重罪……”
“这个时空有2个我。”丁明宇停顿了一下,说道:“一个时空是不能出现2个自己。”
徐有康仍然不解道:“我不明白。”
“这个时空的丁明宇还是会和区嘉怡相遇,区嘉怡会拜托丁明宇调查罗晋辉失踪的真相,就会查到我,丁明宇查到丁明宇这本事是件多么荒谬的事,你们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大家还是会死,而且还会牵连很多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第八次的时候,就会这样,只不过最现发现的是你,你杀了你。”
徐有康陷入的沉思。
“我要怎样做?”
“等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