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山,鸿君珩开始教凌桑布阵,并提出可以收她为徒。
谁料凌桑火冒三丈,险些毁了园中的葡萄架。
鸿君珩头一次给人道歉,便是因为此事。
“你这火气倒是大。”鸿君珩看着院里的狼藉,头疼地厉害。
“我不跟你学东西,也不会认你作师父。”凌桑气地发抖,但仍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喜欢我。”
“不愿便算了,我也只是一说,生什么气。”鸿君珩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看你无聊,你若想学,便继续学吧。”
“我不当你徒弟。”凌桑红着眼眶,很是委屈。
“不当。”
“我要学剑术。”
“好。”鸿君珩只能教,“不过你没有兵器,过几日我替你寻一件。”
“嗯。”
凌桑天赋很好,学的也认真,剑到手了便是起早贪黑地练习,很快便能接住鸿君珩地招。
她在布阵上也颇有天分,只可惜坐不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了许久,也没多少进展。
鸿君珩很是欣慰,她能学此剑,心中戾气恶念定是消减不少,这些年倒也没白费。
“鸿君珩,我厉害吧。”
“嗯。”
“我就知道,我是最厉害的。”凌桑丝毫不谦虚,“本来是要毁灭世界,可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保护世界吧,你这样满意吗?”
“满意。”鸿君珩摇摇头,她对自己倒真是自信。
“那你喜欢我吧,好不好?”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是这些东西吗?”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她问了。
“我想你喜欢我,鸿君珩,你真的没有七情六欲吗?还是独独没有爱呢。”
“七情六欲自然是有。”
“那你喜欢我啊。”凌桑坐在鸿君珩身边,脑袋枕着他地膝盖,“你喜欢我,我便永远都不会伤害人类,你看如何。”
“上次教你的阵法,学会了吗?”
“没有,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也别喜欢别人,不然你喜欢一个我杀一个,我是邪魔,说得出做得到。”凌桑威胁道,虽然知道没多少威慑力,“鸿君珩,我永远陪着你,你身边也只能有我。”
“嗯。”鸿君珩语气中颇有些无奈,她倒是会得寸进尺。
凌桑得到满意地答案,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鸿君珩看她睡得香甜,也没再叫醒她,把人抱回了房间。
时间就这么过去,凌桑再没有去过人间,每天都跟鸿君珩待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舞剑,倒是和谐。
凌桑面对鸿君珩时,眼里的爱恋从不加以掩饰,就那么直白地看着,只是有时候,凌桑看向他地眼里是浓浓地悲伤,邪魔总是贪婪的,她想要鸿君珩地喜欢,想要他的偏爱,可是鸿君珩一直不给她。
鸿君珩自然看的真切,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越发地惯着她,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便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
只是渐渐地,凌桑越来越不满足于这样的相处方式,她想要更多,她想要鸿君珩地爱。
这种想法一开始还能压制得住,最后越来越疯狂,再也压制不住。
凌桑喝了酒,倒在鸿君珩怀里,哭诉道,“鸿君珩,你干嘛不爱我啊。”
“以后不许喝酒。”鸿君珩抱着人回了房间,“好好睡一觉。”
凌桑扯着鸿君珩地衣袖,不让他走,“鸿君珩,你真的没有情吗?要是没有,干嘛总是纵着我啊。”
“我……”鸿君珩一时卡了壳,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桑吻上鸿君珩地唇,“你别推开我,反正你也不喜欢别人,就当便宜我好不好。”
“凌桑,别胡闹。”鸿君珩将人从身上拽下来,“喝了多少,这么胡闹。”
“我没有,我就是想要你的喜欢,一点点就好。”凌桑靠在鸿君珩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你都有心跳,可为什么不动情呢,是真的没有,还是就是不喜欢我啊。”
“你先好好睡一觉。”鸿君珩有些无奈,喝醉了怎么这么能闹。
“你陪着我吧,就这一晚。”
“不许胡闹。”
“你要是不陪,明天我就去杀人。”凌桑揪着鸿君珩地衣领,“我说话算话,反正你不喜欢我,也就没人爱我了,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
“好,我陪着你。”鸿君珩妥协道。
凌桑心满意足地躺在鸿君珩怀里,闭上了眼睛。
鸿君珩却怎么也睡不着,怀里的人存在感太强,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后半夜,鸿君珩闭着眼睛,勉强入睡。
难得的,他居然做了梦,梦里的人,是凌桑。
千百年来地第一个梦,鸿君珩睁开眼,天还是黑的,怀里的人已经滚到另一边。
鸿君珩手背贴着额头,粗喘着气,梦太真了,真的他都陷入其中,不想挣脱。
看了一眼旁边地人,鸿君珩起身下床,坐在院中,扶着额头,面上颇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是不是凌桑影响,他居然动了欲念,鸿君珩再清楚不过,有了欲望,便代表着他动了情。
他对凌桑有了欲望,对她动了情。
最终竟还是被她引诱,生了恶念。
他该割掉的,他是天道,天道不该有情,情只会影响秩序。
可……
鸿君珩看着屋子,他并不想斩断情欲,这里太冷清了,有她在,他才愿意觉得这里是个家。
他真是被恶念污染了,事到如今,不想着及时止损,倒是想更近一步。
浮沉说的因果,想来便是她吧。
鸿君珩在院中坐了一夜,思绪万千,不想斩断情欲,也不想让她走。
可有了私心,还能掌控好规则吗?
“鸿君珩,我头疼。”凌桑捂着脑袋走出来,“喝酒喝多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鸿君珩倒了一杯茶给她,“以后不许再喝。”
“嗯,昨天对不起啊,我喝醉了,你要是生气,劈我就好。”凌桑认错认得很快,但就是不改。
“既然知错,就去抄十遍清心咒,什么时心静下来什么时候再说。”鸿君珩手一顿,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知道了。”凌桑眼底有些许失望,他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鸿君珩看出了她的失望,喝着茶,以掩饰自己地无措。
她倒真是什么情绪都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