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桑归来说,这个阵法解起来很简单,当然,就是费时而已。
等解完阵,天已经大亮,盛夏的天,清晨的太阳都是烫的。
凌桑归累得口干舌燥,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
欧阳茉忙递上去一瓶水,凌桑归仰头饮尽,这才缓过来。
“好了,请阴差,送他们去轮回吧。”
“我们可以走了?”女鬼还不敢相信,在人间困了数百年,如今总算能离开了,众鬼激动不已,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百鬼嚎哭,阴气瞬间暴涨。
欧阳茉赶紧开口,让这些鬼别哭了,这才停下来。
“对了,你们谁还记得这个阵法是谁布的吗?”凌桑归问道,她本来以为学艺之人是个半吊子,阵法没布成功,不然江家不可能衰败,可阵法是成功的,但江家却衰败了,这不太对劲。
众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过去太久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你们仔细想想,这个很重要。”
女鬼想了半天,总算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了一点东西,“好像是一个男人,那会儿我还小,没什么印象,我就记得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其余的我就在想不起来了。”
“你说起这个我到想起来了,当时家里还请了其他仙者,我他跟一个仙者吵架,说什么罪孽什么的。”
“罪孽?”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还有吗?”欧阳茉又问道。
“没了。”时间太久,她也记不清楚了。
凌桑归震惊过后,倒是没怎么纠结,请阴差把这些鬼都带走了,阴差还千恩万谢一番,说这个阵法他们也发现了,只是上面附着着罪孽,他们解不了,也怕沾上分毫,就一直拖着,也得亏她今日给解了。
凌桑归摆摆手,只说不用客气。
”不客气个鬼,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欧阳茉气呼呼地看着阴差,这不坑人吗?
“虱子多了不痒,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区别。”凌桑归看着腕上的镯子,好像是黯淡了一点,完了,下次得疼死。
“你说当年是个什么情况,身负罪孽之人布这个阵法,就不怕罪孽加重。”
“谁知道呢,指不定就减轻了呢,毕竟江家已经衰败了。”凌桑归意有所指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把自己的罪孽借阵法传到了江家身上。”
“我不知道,他布阵就是罪孽,把罪孽传给别人,你当天道是傻的吗?”
“这倒也是。”欧阳茉也不再纠结。
两人离开工地,外面车上,老板呼呼大睡,被欧阳茉一巴掌拍醒。
“鬼啊。”老板大叫了好一通,清醒过来看见是二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二位,这是解决了?”
“嗯,通知考古队吧,你这房子盖不了了。”
“为什么。”
“底下有一个超大的墓葬群。”欧阳茉笑道。
“什么?”老板声音大到几乎能震塌楼房,他当初看这块地好,花了好大功夫才得到,本想着建一个商业街,现在刚打了个地基,结果就出这么多事,果然,不属于他的迟早都不属于他。
“那就多谢二位了,酬劳我会打到卡上的。老板欲哭无泪道,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不谢。”欧阳茉摆摆手,开车跟凌桑归离开。
到了家门口,凌桑归刚下车,腿一软,双眼一黑,就摔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欧阳茉跑过去忙把人扶起来,查探了一番,发现是低血糖,一想也是,累了这么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能不低血糖吗?
好在已经到门口了,欧阳茉赶紧把人背上楼。
刚到门口,正欲开门,隔壁的房门就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怎么呢?”解珩眼睛盯着凌桑归,面上全是担心。
“一晚上没吃饭,低血糖。”欧阳茉解释道。
解珩伸手把凌桑归抱到怀里,“麻烦你了,她就交给我吧。”
“不用了,她不喜欢麻烦别人。”欧阳茉拒绝道。
“我们认识,谢谢你把她送回来。”说完不等欧阳茉反对,就把人抱回了自己家。
欧阳茉赶紧跟上,这谁啊这么不客气,他怎么不知道师姐认识这个人,师姐要是醒了,不得弄死他,“她是我师姐,还是我来吧。”
“我知道。”解珩把人抱回自己房间,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得,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呃,那个……”欧阳茉想说什么,就见解珩根本不搭理他,看着他去厨房冲了糖水,又给她喂下。
“你们认识多久了?”做完这一切,解珩又看向欧阳茉,给他倒了杯水,正好有些事想问他。
“她是我师姐。”欧阳茉喝着水,老实答道。
“上次还见你们两个捉鬼。”解珩故意说道,“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什么回国?她都不能出国,怎么回国。”欧阳茉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忙放下水杯,“你们是高中同学?”
“对。”解珩也没有隐瞒,“她男朋友一直在找她,想知道她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这次刚巧碰见,感觉她跟变了个人似地,一问才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
“这事也不能怪她,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欧阳茉也感慨道,“我没让你都觉得惩罚太重了些,都这个年代了,一个月五百块钱能干什么,祖师爷也真是狠心,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五百块钱,有一段时间她都是睡公园,她可是我们年轻一代中惊才艳艳地天才啊,谁能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解珩握紧了拳头,五百块钱,那她上个月岂不是……
“你没事吧。”欧阳茉看他神色不太对,关切道,“你也不用担心,天道无情,却也有情,要不然她早就灰飞烟戒了。”
“你说什么?”解珩不由得放大了声音,“她做了什么?”
“不就是……你不知道啊。“欧阳茉忙捂住自己嘴巴,完了完了,说露馅了,靠,这人怎么这么狡猾,居然套他话,“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师姐就拜托你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欧阳茉再不敢待下去,起身跑得飞快,生怕解珩在逮着他问什么。
解珩脑海里全是欧阳茉的话,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手都在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