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归因为解珩忽然失踪,强行动用灵力,又因为被蛊惑,堕了魔,原本封印在身体里的阴邪之气冲了出来,再加上天火焚体,凡胎肉体在这两种力量的冲撞折磨下,早已是强弩之末,听解珩这么说,又昏睡了过去。
解珩一便叹着起,一边修复她被冲撞断裂的经脉。
凌桑归这脚睡得很不安慰,因为堕魔,脑海中一直在重复她杀了解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直到听见了一阵铃铛声,清脆地声音让她慢慢冷静下来,周围场景瞬间一变,又是熟悉的场景。
眼前正是祖师爷居住的地方,她修行初期经常梦见祖师爷,剑法阵法都是祖师爷教的,不过这么多年祖师爷的脸都被浓雾笼罩,根本就看不清。
她曾经还好奇过祖师爷长什么样,拐弯抹角问过很多次,每次都被祖师爷训导,说她以貌取人。
后来没敢再问,但心里一直在琢磨,莫不是祖师爷长相太难看,所以才一直不露面。
当时她这么去问祖师爷,被祖师爷拿棍子打了手心,还罚她一天不许说话。
上次入梦,祖师爷顶了一张学霸的脸,被她一脚踹脸上。
“为何堕魔?”
果不其然。
凌桑归心想着,老实说道,“小行哥哥有危险,我一着急,就不小心……”
“最后人救下了吗?”
“没有,我本来要杀那个女人的,结果杀了小行哥哥。”说到这儿,凌桑归身体紧绷,显然还无法接受,“我杀了小行哥哥。”
祖师爷抬手敲在凌桑归脑袋上,“还是如此冲动,我可曾教过你,不论何时,需得保护好自身,冷静行事,如此冲动,若人真的在你跟前,你也救不了人,就会同今日幻境中一样,被敌人蛊惑,杀了爱人。”
“我知道,可是小行哥哥受伤了,我冷静不下来,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小行哥哥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凌桑归受过天罚后,人其实理智了不少,很少再感情用事,可是涉及到解珩,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冷静,只想着杀了所有伤害过解珩的人。
祖师爷叹了口气,这丫头,一贯如此,交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会理智,“傻不傻,不过就是个假的,若是仔细看,怎么可能没有破绽。”
“看到后脑袋就空了,冷静不下来。”凌桑归抓着头发,她不能接受任何解珩受伤的场景。
“就这么爱他吗?哪怕他前世对你不好。”
“他照顾了我的童年。”
童年对一个人影响太重了,凌桑归很不幸,却又很幸运,童年有解珩陪着,照顾她保护她,让她有机会嚣张,有机会撒娇。
“那你还怕什么?”
“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小行哥哥死的画面,我没有保护好他,这次是假的,下次就是真的,我好像一直在伤害他,可能真的不该跟他在一起,我想离开他,但又舍不得。”
“胡思乱想什么,这世间无人能伤得了他。”祖师爷急道。
“他不是你,怎么可能世间无敌。”凌桑归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难以接受,“祖师爷,你能换张脸吗?”
“我本就长这样?为何要换?”祖师爷笑看着她。
“画像上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凌桑归确实不信,太离谱了,“你要罚我就罚,别顶着小行哥哥的脸吓唬我。”
“骗你作甚,那话像是浮尘喝醉了随手画的,做不得真。”祖师爷自顾自给自己斟了茶,“看久了便习惯了。”
“看再久也无法习惯,你老公跟你长辈长一模一样,这是恐怖片。”凌桑归小声嘀咕道。
“嗯?”祖师爷抬手又要敲,凌桑归赶忙捂住脑门。
“我错了。”
“每次认错快的很,可就是不改。”祖师爷只得收回手。
凌桑归装作没听见,歪着头看着祖师爷,可能是因为长一样的缘故,以前看不清脸的时候并不觉得像,现在看清楚脸了,总觉得他们是一个人。
眼前的是祖师爷,凌桑归在心底强调了还几遍,可别睡迷糊了扑上去。
“祖师爷,你怎么突然就把脸露出来了。”
“三十年前我入尘世,只留下一缕神识,面目自然模糊,如今既已回来,面目也就清晰了。”祖师爷揉了揉眉间,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铃铛,“这次念在你未酿成大错,便不罚你,以后行事不能再冲动,这串铃铛,便是给你提醒,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桑归接过铃铛,觉得很眼熟,仔细一看,好想她的前世,脚上就戴着这么一串铃铛。
凌桑归震惊地看着祖师爷,他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不是吧。
“看我作甚?”
“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这个作甚?”祖师爷心脏一跳,有些紧张,莫不是发现了。
“我结婚了,不搞忘年恋,你喜欢我没结果,祖师爷,咱俩差着辈分呢,你还是找个同龄人谈个黄昏恋吧,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凌桑。”祖师爷气地拍桌子,她嘴里真的就没好话。
“我错了。”凌桑归赶忙认怂,忽然反应过来不太对,“祖师爷,您刚才叫我什么?”
她刚才是听错了吗?
“凌桑……归。”祖师爷下意识说出来,说完又觉得不对,忙加了一个字。
凌桑归坐直了身体,十分严肃地看着祖师爷。
“祖师爷,你是不是应该叫解珩。”
解珩顿了一下,看来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发现了,抬手要揉她的脑袋,却被她侧身躲开,“躲什么?”
“你是解珩?”凌桑归躲得老远,质问道。
“嗯。”
“那你装祖师爷。”
“不是装。”解珩剥着葡萄,有点紧张,“是真的。”
“你是鸿崖,鸿君珩?”
“是。”
“你……没骗我,你真是鸿君珩?”凌桑归说话都有些抖,苍了天了,这绝对是做梦,她脑洞开太大了吧,居然能把这俩人联系到一块。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骗你作甚,躲什么,过来,此事慢慢给你解释。”
“不用,我不敢听。”凌桑归疯狂摇头,转身就跑,这肯定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