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人有梦羡旁人,贾政怒斥赖家事
- 红楼之鲁智深在荣国府
- 赵厌
- 2381字
- 2024-01-09 23:02:28
冷子兴道心中料想贾家,多是些贬低的话,一面还来和林开陆相谈。
“老兄今年庄子的差事已经了结,想必当过个美年罢。”
“却是不易。”林开陆答道:“明年的秧苗麦苗要早早预备,土地每一处要使人松动,施肥养地。下头的佣户们个个巴不得我出些差错,好取代了这庄头位置,上面的主子们更不是好省心的。”
这事倒是奇了。
冷子兴方才在丈人家听了个影影绰绰,不甚明了,见林开陆此时有吐言之意,忙似不经意般追问道:“可是府中哪房人要折腾?”
“是了。”
林开陆却是有了些醉意,见冷子兴询问,一时念着他不是荣府之人,竟是脱口而出。
“是府中琏二爷再三吩咐了,叫我不漏风声的出面联络一干管事,于霜降日去赖大管事家祝贺。说起来,也就在三日后。”
“……你道祝贺是为何?乃是那赖大之子赖尚荣,不日就要得了县官上任,从此挤进那官宦之家。”
冷子兴是个消息灵通的,几日前就知道赖尚荣谋官一事,当下笑道:“那人也是好运气,去了江南,谁晓得他是个奴仆出身。便是知道的,念他和贾家的关系,也要先承一份情。”
冷子兴这话却是说到林开陆心中去了。
林开陆沉闷片刻,许久才轻叹一声,转而也是轻笑道:“同样是贾家奴仆,他那等造化我是万万羡慕不来的,三日后锦上添花也就罢了,倒是少不得费些银钱送礼。”
冷子兴自是安慰道:“老兄也莫要太过勉强……”
他一向只旁观贾家事,不愿入局。
但这时钻研其中的门道,既是多听了一句,便少不得来嘱咐一句。
“虽不知那琏二爷的意思,老兄这事还是莫再和无关人等说出为好。”
“这!”
林开陆酒醒了三分,忙是点头。
两人又另聊了几句,因担心天暗坊门关闭,冷子兴才同林开陆各自起身,算还酒账。
冷子兴自回去打点行礼不提,林开陆回转周瑞家,说了霜降日去赖大家道喜的事。
周瑞自无不可,当下便应了,说既是琏二爷吩咐,想必是念着和赖尚荣的故交,便有着这情谊送去,那自己怎么会去坏事。
不仅如此,因那赖家在荣国府多年,而周瑞一家是随着二房王夫人从金陵王家过来的陪房奴仆,早年间也是看过赖大脸色,知道赖家是个有权势的。
于是周瑞便也起了意,同女婿一起奔走,要邀人霜降日同去赖家祝贺,叙一番同仁情谊。
如此一来,声势便大了许多,却也难免了些风声出去。
宁荣两府中消息灵通的,就都知晓赖家要出个知县老爷。
荣国府大管事赖大自然也收到了这风声,隐约知道管事们要齐齐登门来贺,不免喜上眉梢,便私下安排备下酒席,面上还只作不知。
林开陆见冷子兴之后第三日下午。
赖大听府中传话说儿子赖尚荣谋官的事情有了消息,便忙进了荣国府谢恩。
一路上赖大脸上笑容密布,逢了人,便是府中小厮小丫鬟也能给个好脸色。
本来不一定的事情,赖大近日也是信了府中来贺的传言,觉得是十拿九稳了。
“却是巧了,今个出消息,明日就是霜降日。”
赖大心中计算开来。
家中的酒席已经备下,定要摆个几日才热闹,招待那些齐齐登门来贺的府中管事不说,等下抬出母亲赖嬷嬷的面子,请贾老夫人明个也过去最好。
不过一众管事要和各位主家错开日子,不然太过张扬,多少要犯了主人家的忌讳。
……
荣国府中,只有二老爷贾政在朝为官,而贾政此时已经散了值,正同养着的一干清客在外书房相聚,赖大也是他叫来说话的。
赖大到了荣府西路,也无需人通告,自个熟门熟路的在贾政外书房外请安。
二老爷贾政早年间准备靠科举出仕,读了不少书,虽说最后由老国公替他直接求了工部的官职,不再需要考科举,但这些年来贾政也依旧自诩为孔门子弟,养着不少文人清客。
其中有詹光,单聘仁等穷酸书生不在少数,近来,还新添了一个名唤吴用的。
“赖大,进来说话。”书房内贾政传声。
书房这等地方平日里贾政是不喜赖大这般粗俗奴仆进入的,今日却不知怎的。
赖大一头雾水进门,因听得贾政声音中的怒意,心思不免先凉了几分。
书房中,贾政坐在一处桌案后,两边陪坐在一干清客,这些都是赖大认得的,只有一年轻书生面生,在贾政左手首位坐了,正笑着看过来。
这番笑却是让赖大不由打了个冷颤,不去看书生,只跪倒在地,再同贾政请安。
赖大也知晓近日府中来了一个举人,唤做吴用,很得二老爷看重。此时暗中琢磨,想必就是那笑得乖张之人。
贾政见赖大还算恭顺,怒意已经减了几分,便先来说道:“赖大,前些日子你家求的那个知县位置迁延过时,叫别家在吏部先求了去,我不好声张,过些时候再看罢。”
赖大连番点头道:“今年不成也不碍事,到底是我家劳烦二老爷了,只是老夫人那边?”
“母亲那我自去说。”
贾政摆摆手,将此事揭过,又道:“我今个叫你来,也是和你做个对证。昨夜詹光相公离了府,经过你家时,却无故被你家的人棒打了一顿,抬回去见医后今个还不得起,这事你可知晓?”
贾政今日对赖大的怒气由此而来,连未替赖家谋到官的愧疚都给压了下去。
赖家竟然打了自个的门生,污了他的脸面!
贾政一向是最看重这些的,若不是因赖大是贾母的人,哪里还有好话。
赖大听后却是大惊,头又低了几分,慌忙答道:“这事小的实在不知!夜黑风高的,那詹光先生怎地到了我家去?”
“哼!你这稀烂的老瓢果然是这般推脱!”
贾政方才平息的怒意却是又起了,果真向吴用说的那样,赖大这奴才只管先将事推出去。
见贾政发了怒,吴用在一旁忙拦着道:“贾大人莫生气,还是先问个仔细好些,赖大管事家养着近百人,他又整日在府上做事,便是生疏了家中,也仍未可知。”
“正是如此!”
赖大恳请着,稍稍抬头来,望向吴用的目光不免带些感激。
“学究你为人老实,怕是被他骗了。”
贾政稍微顺了口气,摇摇头,转头要书房中另一人说话。
“聘仁,你昨夜是和詹光一同走的,你来同这赖府的主人说说。”
“学生正要来分辨……”
单聘仁应了一声,愤愤站起,他的脸上有一片乌青,右边眼眶高高肿起,也不知昨夜是挨了谁的黑拳。
无端受了罪,如今借了贾政的势正好要治这赖大。单聘仁只管将昨夜的所见所闻,再添油加醋的倒出来,直指赖大。
赖大自然是要百般抵赖,因为这事他确实是不知。
他早间的好心情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心中恨恨,也不知是谁在二老爷面前给自个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