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我立刻去看门上七星,可为时已晚。
那两个伪边防在我转身去看的同一时间,把第七颗火星推入墓门上的凹槽里,按了下去。
“咔”
青铜撞击声传来,墓门有了反应,门上灰尘抖落,石门缓缓坠入地下。
过了片刻,安静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韩老看墓门大开,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时间没到打不开哇?”
我和三胖拉伊莎都不理解,把目光投向老炮。
老炮说:“这门虽然开了,但是里面的路不对,这不是去墓道的路。”
我听他这么说,本想支持他,可韩老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信。
老炮是目前唯一知道实情的人,他说七星连接才能打开墓门,如此种种不该骗我们才对,可即使韩老此时相信我们,他手下的伪边防也不可能信。
门开啦,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现在说墓里的路不对,试想谁会信?
那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像是在嘲笑我们,冷笑着和托尼一起走进了墓里。
其他伪边防也跟了进去。
韩老此时已经失去威望了,这可能是拜我所赐,也是造化弄人,谁知道这墓门怎么会在这时候打开?
队伍里接二连三有人牺牲,谁也不想把命留在这里,眼瞧着所有人都不再等他命令,韩老气急败坏骂道:“都给老子站住!”
人群只在稍微迟疑了片刻,少数人回头看了韩老一眼,但很快,他们便毫不犹豫,紧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墓门。
韩小姐不知所措,但看韩老怒气上冲,捂住胸口突然剧烈咳嗽,她忙从包里拿出两粒药丸,给韩老服下。
好一会韩老才缓过来,他像是受到巨大刺激,整个人精神状态涣散,双眼也没了神采,仿佛又老了许多。
“王八羔子,咳咳咳”
他有气无力骂出来,可人心向背,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
“都是你,是我错信了你哇!”韩老指着我鼻子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索性让他骂出来,骂出来可能会对他身体有好处。
三胖看我也不说话,任由韩老发飙,便劝韩老:“您老还是留口气吧,我看你手下那些人,没一个能指望的,现在分道扬镳更好”
我看那些伪边防进入墓门后,墓门马上又要关起来,忙问老炮:“我们不进去没关系吗”
老炮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以前我跟着别人进入过一次,里面并不凶险,但是他们这时候进去,里面会有悬魂梯,即使最后出来,也还会来到这里,只有找对时间连接七星,才能进入真正的墓里。”
听老炮说的诚恳,韩老也不再骂骂咧咧,心平气和的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虽然让韩老指责,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他愿意再信我们,那就好办了。
我们萍水相逢,必须要彼此信得过才能一起走下去,无论谁离开队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如今局面失控,距离午时还有半个小时。
韩小姐叹了口气,问拉伊莎能不能在这里留个信息,等他们走出悬魂梯回到这里,让他们午时再进来,到时也能跟上我们。
三胖说:“一群白眼狼,凭什么管他们,他们有考虑过你们吗?”
拉伊莎没回话,只是别有深意看了看韩小姐。
韩小姐面有难色,说和那些人一路走来,相互照顾,如果让他们就这么困在这里,她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明白她的苦衷,宁要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这只是一种做人的方式,如果让我选,我则会选宁让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负天下人。
“墓门已经关闭,那就在门口刻些字,希望他们迷途知返。”我还是决定赞成韩小姐的决定。
人命不是儿戏,在这种事上,我从来不开玩笑,三胖看我脸色,知道没有再商量的必要,取出牛肉干狠狠咀嚼起来。
老炮感慨说,我和我爷爷倒是一个性子,当年他们进入悬魂梯,所有人都绝望了,面对无尽黑暗,以及遥无尽头的墓道,许多人都放弃了,有的自暴自弃,有的闹情绪,有的甚至想要自残,可只有我爷爷,一直坚持并且鼓励大家,最后好不容易走出来,修正七星才再次进入墓道里。
我问老炮:“按道理,你应该会和我爷爷一起出去,为什么你却留在了这里”
老炮叹了口气,很是后悔的拍大腿,说:“唉…我也是一时糊涂,当时太年轻。那时候第一次来这里,满眼都是惊奇和恐惧,时间久了,胆子虽然大了,却反而把自己给害了,也怪当时起了贪念…”
我把食物取出来,给大家分了,原地休整,让老炮慢慢说。
大家也好奇这虞族古墓里会有什么,也都围在一起听老炮讲。
老炮眼珠向左瞥,我知道这是开始回忆了,如果他想编故事,则是眼珠往右瞥才对。
老炮边吃压缩饼干,边说:“以前你爷爷带了一队人,也是来找腾蛇胆…”
“什么!”韩老听老炮这么说,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追问:“他爷爷也是来找腾蛇胆?他们找到没有?”
我看韩老牙套又差点掉出来,让他别着急,慢慢听。
老炮继续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我们即将到达主墓室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后来我推测,很有可能是通往主墓室时,中了机关,机关里有类似水银的毒,我们一部分人很有可能吸入毒气,那些机关喷出的水不像是正常的水,它们可以瞬间腐蚀人的手,只剩手骨…”
说到这里,老炮脸色依然惊骇,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他仍然心有余悸。
“当年,队伍里有个叫王麻子的人,他为了救我,在那些水即将灌满通往主墓室的泄水池时,他本想拉我一把,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拉反而害他废了一只手,也正因为距离不够,我没能跳过去,如果不是借助他的反推力,我当时可能已经掉在那水里被融化了,他虽然拉我不成,推开我之后,他的惯性冲力迫使他向前,只好运气在水面拍打了一下,这才借力站稳,但他拍打水面的手掌马上就开始变黑,而后只剩下手骨…”
良久,老炮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又缓缓说:“就是那种奇怪的水,让我和你爷爷的队伍就此再也没了联系。如果当时我不贪图墓道上镶嵌的帝王绿,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听到帝王绿三胖两眼放光,忙问:“这墓道里有帝王绿?快拿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我心说三胖这丫死性不改,听到宝石就范二,人家说的墓道凶险,他仿佛直接给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