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众生相

刘虞听到刘辩的话,诚惶诚恐的对着刘辩说道:“殿下折煞臣了,老臣只是一阶老朽,怎可当的起殿下的皇叔祖。”

刘辩笑呵呵的说道:“皇叔祖可不能如此,否则让父皇知道,父皇不得训斥与孤。”

刘辩说完,看到刘虞还想说什么,却是一挥手,对着刘虞说道:“皇叔祖这是让孤在外边站着不成?”

刘虞这才发现,自己出来迎接刘辩,竟然一直站在刺史府大堂门前,急忙连道惭愧,然后将刘辩与郭嘉二人迎进了大堂内。

刘辩自然是坐在刺史府内的首位,刘虞坐在右侧首位,郭嘉坐在刘虞下手。

刘虞在众人落座之后,闲聊了几句,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

刘辩也没见怪刘虞如此询问,毕竟自己已经来幽州许久,刘虞早就想要拜访,但都被刘辩让人挡了回去,而如今自己竟然主动来刺史府了,如果要是没事才怪了。

刘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郭嘉。

郭嘉会意,对着刘虞说道:“刺史大人,殿下得到消息,匈奴邀请了大汉周边的各大异族前来会盟,又有消息传来,匈奴兵马异动,而且乌桓境内兵马也在调动,因此我等怀疑,乌桓可能会借道匈奴,让其劫掠幽州。”

刘虞本来平静的脸,在随着郭嘉话语的不断叙述,也是慢慢的变化着。

等待郭嘉说完之后,刘虞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郭嘉说道:“此事当真?

老夫这些年来对乌桓也算是仁至义尽,想来其不会如此忘恩负义才是?”

刘辩看了看刘虞,心中也是一叹。

想到,刘虞在前世的记忆,作为幽州牧,统领幽州军政大权,但对于异族是各种怀柔,但对于公孙瓒却是不断打压,最后死于公孙瓒的马蹄之下。

这让刘辩不由得感叹,要知道,古代,或者说前世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宁与友邦,不予同胞。

最鲜明的就是宋朝,清朝。

宋朝说起来,军事可能拉跨一些,但实际上也不是那般弱,但只要异族打,不管输赢,那就是割地赔款;

要是大宋境内有个农民起义,或者什么土匪叛乱,那是各种剿匪,打不过就诏安,然后用娴熟的政治斗争灭了你!

清朝也是如此,八国联军,哪个打进来,那是各种条约各种签,各种银两各种赔;

但农民起义呢,太平天国也罢,戊戌变法也好,那都是玩命的镇压。

刘虞也是这般,对乌桓是,要粮食给粮食,要布匹给布匹,最后怎么样?

但刘辩也不打算改变他,毕竟刘虞也是一个忠臣。

之前就说过,作为一个掌权者,没有人会不喜欢忠臣。

因此刘辩说道:“皇叔祖莫要着急,本次孤前来见皇叔祖,也正是考虑到我等消息是否有误。

更何况,我等只是防患于未然。

我大汉乃是礼仪之邦,怎会无辜兴兵讨伐呢。”

刘虞听到刘辩的话,心中也是大定。

郭嘉则是在旁边撇了撇嘴。

刘辩看了一眼郭嘉,然后瞪了其一眼。

郭嘉急忙收敛表情。

刘虞又对着刘辩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有可能乌桓与匈奴勾结,老臣年迈,殿下于并州大破匈奴,因此老臣会上书陛下,将幽州一并托付于殿下。”

刘辩却是没想到刘虞竟然会这般,仔细的看了一眼刘虞,发现其眼神清明,没有任何对权利的留恋。

但刘辩自然不会直接接受,而是说道:“皇叔祖年轻力壮,正是大汉栋梁,孤年幼,并州一地就已劳心费神...”

刘虞听到刘辩的话,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狡猾奸诈之徒,你来此地不就为了收拢幽州之权,还假托匈奴异动,乌桓借道。

幸好老夫不是留恋权势之人,要不然真要折在你这了。”

但脸上依旧平静,眼神也甚是恭敬。

刘辩自然不知道刘虞心中所想,因此开口说道:“既然皇叔祖如此说了,孤就先代皇叔祖施政于幽州,等父皇旨意再说如何?”

刘虞听到刘辩的话,自然是点头应诺,只是心中又在嘀咕道:“还等父皇旨意,你家那老子哪有如此当皇帝的,一个太子,尽拦并州军政大权,哪怕禁军也是其麾下。

老夫这幽州怎么了,有什么特殊么,还不是你们父子俩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这话,刘虞自然没有开口说出来。

刘虞与刘辩,郭嘉两人闲谈过后,用过午餐,也就告退了下去。

别问为什么告退下去,都说过了,他已经将幽州政权交付与刘辩。

刘辩自然不无不可。

等刘虞回到自己屋内,手下邹靖也是跟了进来,对着刘虞行礼问道:“主公今日是为何?”

刘虞看了看邹靖,这是自己的心腹手下,也是颇有才能,于是开口说到:“老夫乃汉室宗亲,这天下都是我等刘姓的,既然储君要取幽州,老夫如何能不给?

更何况,当今陛下虽然风评不好,但陛下平外戚,诛宦官,又开党锢;

这四海虽然不太平,国库无余钱;

可并州军扫匈奴,禁军也是枕戈待旦。

如此想来,陛下虽不是什么明君,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昏君。

而陛下都能将并州赐予太子,老夫为何要做那不识好歹之人?”

刘虞说的很乱,但邹靖自然却是听明白了,也是明白眼前自己这个主公的意思。

明白刘虞心中所想,乃是为了大汉,为了陛下,怎会在意手下之权势。

因此对着刘虞说道:“主公心怀天下,属下万感佩服。”

刘虞摆了摆手,脸上露着一抹向往之色的说道:“老夫乃大汉皇叔,自然要为大汉而抛肝沥胆,区区一刺史之位有何可惜。”

刘虞说完之后,心中滴血的说道:“鬼才舍得刺史之位,大汉有几个刺史,这可是封疆大吏。”

刘虞的心里活动,邹靖一脸佩服的说道:“大人真乃国士。”

……

幽州刺史府内!

郭嘉又和刘辩摆起来棋盘,手持白子与刘辩厮杀着。

自打刘辩的棋艺升到中级,郭嘉基本上就没有怎么赢过了,而郭嘉又是执拗的性子,不服输,因此只要有机会就和刘辩下棋。

但刘辩却是有些兴致缺缺,因为根据系统的评价等级,初级已经是人间决定,升到中级,就已经算是入道。

因为不想郭嘉太过失望,刘辩还得时不时的故意输上一次,因此很是无奈,只能通过聊天来缓解无聊之感。

“奉孝,你如何看刘虞将幽州交付与孤?”

郭嘉下了一子,然后开口说道:“殿下棋艺,嘉甚是佩服,但这看人嘛,嘉却是不得不说,殿下将人看的太过善良了。”

刘辩有些疑惑的看着郭嘉,有些不太明白郭嘉的意思,但却发现郭嘉不想再往下说了,刘辩也是明白过来,这是又感觉赢不了了,耍了个盘外招啊。

刘辩瞪了郭嘉一眼,很巧妙的将这一盘棋输了。

郭嘉赢了棋,笑呵呵的对着刘辩说道:“殿下,刘刺史可不是想将幽州托付于殿下,而是不得不为之。”

“不得不为之?”刘辩有些疑惑的问道。

“孤虽有改天换地之心,但孤现在了没有入住幽州之想啊?”

郭嘉听到刘辩的话,哈哈的笑道:“殿下,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啊!

世间之人,皆多是以己度人。”

刘辩听到郭嘉的话,也是点了点头。

……

洛阳!

刘宏坐在案几之后,手里拿着酒杯,看着台下的侍女翩翩起舞。

张让躬身伺候对着刘宏说道:“陛下,有消息传来,异族有异动。”

刘宏放下酒杯,拿过书信,看了看之后,随口说道:“无妨,太子在幽州呢。”

张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刘宏看了看张让,明白张让是有些担心,不由得好笑着说道:“你这老奴,朕尚且并不担心,你这是作何姿态。”

张让看到刘宏的脸色,知道刘宏现在心情很好,也是大着胆子说道:“陛下,请恕老奴死罪,老奴知太子有旷世奇才,但太子如今负责并州军政,黄巾剿匪,如果再有异族叛乱...”

刘宏看了看张让,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让父,你也跟了朕许多年了,如今该有的都有了,还要挣什么呢?”

说完之后,也不等张让说话,又开口说道:“太子在并州主政,区区一年,但钱粮充裕,交通便利,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这是为何?

太子太并州实施军制改革,如今兵将同心,甲胄精良,弓马娴熟。这是为何?

太子在并州收拢土地于官府,兴盛商业于民间,大行工匠之术,考核读书人于麾下,颇有百家争鸣之像。这是为何?”

刘宏连续的三问,让张让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张了张嘴,然后低下了头。

心里嘀咕道:“死何进,咱家要是在相信你,咱家就不得好死。”

原来张让今日和刘宏说话,其实是何进找到了他。

不要以为什么外戚和宦官不合,那都是扯淡,这年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刘辩在并州的施政,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基本上除了在并州之人,其他的哪个不对刘辩咬牙切齿。

也正因为这般,何进和张让有了联系,其实最近不止何进与张让有联系,哪怕是袁逢的袁家最近也与张让关系好了起来。

但今日听了刘宏的话,让张让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可不能再这样下去。

刘宏刚刚的话,显然是在点醒自己,如果自己在不知好歹,估计等着自己的,就不是刘宏那轻飘飘的话了。

张让很明白刘宏的心思,毕竟从刘宏往上数,基本上皇帝都可以称之为高危职业,说没就没了,如果说没有猫腻,哪个人敢相信。

也正因为如此,刘宏一直表现的很是昏庸。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刘辩的出现,禁军已经牢牢的把握在了皇家手里,刘宏自然不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虽然想要变得贤明起来,但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昏庸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贤明起来,也正因为如此,刘宏就更加加大了刘辩的权利,毕竟自己不贤明,那就好好享受生活,事情有自己儿子办,这样挺好。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让直接对着刘宏跪了下来,对着刘宏说道:“陛下,老奴有罪啊!”

刘宏没有搭理张让,喝了口酒,等待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行了,滚吧!”

张让如蒙大赦的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

何府!

何进一脸横肉的坐在首位,何苗坐在下首。

何苗看着何进说道:“大哥,陛下还没有动静,那张让真的可信吗?

要不我们去找找妹妹?”

何进恶狠狠的呸了一声,然后说道:“老夫如何知道,我们那好妹妹,儿子做了太子,哪里还会念着咱们自家的情意。

至于张让那狗奴才,咱们自然是指望不上他的。”

“那大哥,我们要怎么办?”何苗有些慌。

何进有些恨其不争的看了一眼何苗,然后开口说道:“其他人都无所谓,我们是什么身份,外戚,当今太子乃是我等外甥,这等身份还要指望谁。”

何进说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何苗看着眼前的何进,身子一抖,急忙低下头,不敢看有些疯狂的何进。

……

青州。

“刘将军,今日老夫就先回去了。”孔融脸色红润的对着刘备说道。

刘备一脸恭敬之色的对着孔融行礼道:“那先生慢性。”

而就在孔融刚走两步,准备上车的时候,刘备却是凑在孔融身前,对着孔融说道:“先生这几日就莫要出门了。”

孔融听到刘备的话,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备,想要听听刘备的解释,但刘备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孔融拱了拱手。

孔融面带疑惑的登上了马车。

夜晚,龚家府邸。

龚景看着堂下的奴仆,嘴里说道:“你确定刘备说让孔融这几日不要出门吗?”

“大人,小的是亲耳听见的,而且当时路上行人不少,许多人都听见了。”奴仆对着龚景说道。

龚景听完奴仆的话,心里开始嘀咕起来:“刘备是要出城迎战黄巾军了吗?

想来应该差不多了,毕竟黄巾军这等匪徒可不是正规军,如果时间一长,定然会去下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