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正中间有一个小土堆。
小土堆的旁边瘫坐着一个人。
正是阿展。
寂空走到阿展身边,俯身问道,“施主,这里发生了何事?”
阿展畏惧地缩了缩身子,没敢正眼瞧他。他看上去有些恍惚,不停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我错了!我错了!别来找我!别来!……”
问不出所以然,寂空略一思索,低声道,“得罪了。”话音刚落,一股灵力注入了阿展的身体,温和地滋养着他的灵识。。
——
月儿一直站在船舷。
小白失去记忆,法力尚不能熟练运用,十方又是个凡人,所以这保护的职责她自然是责无旁贷。
行至湖面中央,船突然停了下来。
月儿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另一边的十方与小白也是神情凝重起来。这泰源湖虽美,但气氛也太过安静凄清了些,先前只是怀疑,如今便可确定了。
月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自己也向他们小步移来。
“这水,是不是太青了些?”月儿轻声问道。
小白仔细回想了一番,答道,“的确,若我感觉没错,越往湖中心,颜色越深。”
“这三日,我们可曾遇到过一艘船?”十方心中不安愈发强烈,问道。
三人的心皆是冷了下来。
他们是唯一一艘。
十方道,“湖对面是魏国旧时的都城汶昌,以水上贸易著称。”
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人总是会变得更加敏锐。
小白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也许,只是我们的船周围,颜色更深。”
——
“师父!我有罪!求您帮我洗清我的罪孽!”阿展双膝跪地,俯倒在寂空面前,不停地磕头。
寂空试图把他扶起来,几次尝试无果,便只得由他这样了。他问道,“请详细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到你。”
寂空的话让阿展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更多的是悔意。
是他,害死了这些村民。
活了二十年,仍旧碌碌无为,一事无成。颓丧之际,他走进了赌场。他输了很多钱,却不懂得及时止损,想再赢回来,便向赌场中认识的商人借了几十量银子。
于是越借越多,已经到了他几辈子都偿还不起的天价数字。
那人拉他去了衙门。
衙役身旁坐着个长相阴柔的权贵——吕自道。他对阿展说,“只要你把这箱五石散带回村分给他们,你这钱,我会替你还。”他的声音仿佛能够蛊惑人心。
阿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这样做是在害人,可他怕死,他有妻子和孩子,他不能死。所以他把五石散带回了村子,谎称是“仙丹,”就像大多数人对它的评价一样。
村民们吃光了,便又向阿展要,一些已成瘾之人甚至拿刀威胁他。
阿展没办法,只好再来向吕自道要。
村民们没钱后,吕自道变本加厉,以一种嗜血的眼神看着他。“带路,去宁安村,我饶你妻女不死。”
男人女人被虐杀致死,小孩被带走,从此不知所踪。
妻子知道了实情后悲痛欲绝,在房中自刎而死。女儿也被野狼叼走,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