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健步如飞。
法阵之下，他根本无法靠近，因为寂空早已布好结界。
他怒吼着，举着剑对着结界不停地劈砍。可这结界坚硬无比，每砍一剑，剑身就会剧烈颤栗，然后一直蔓延到剑柄，再到手臂。到最后，十方几乎是机械地挥舞着善念。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
“用你的血。”一个男人说道。
这声音赫然便是沉寂已久的守常！
十方没有功夫迟疑，立即对着左手臂划了一道红痕。
善念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那层血迹仿佛融入剑身一般，闪过光芒后便是消失不见。而善念却是在这一银光乍起之际，焕发出更为剔透的光泽。
“用力！砍！”守常命令道。
少年高举长剑，剑薄而利，透着点点寒光，显得极为威严。少年大喝出声，猛地向下一斩，破空之音唳耳，登时金光大放。
剑插入了结界。
十方整个人都在颤抖，手臂早已没了知觉，他只好咬着牙艰难地往前细细挪动。剑插的更深了些。
于是传来破裂之声。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十方突然拔出了剑，然后再猛地一劈。
刹那间，裂痕从地面往上，一直蔓延，直上云霄，仿佛通天的巨网。然后瞬间化为万千碎片，在暖暖洒下的阳光中化为虚无。
手垂在身侧颤栗，剑已握不太稳。甩了甩发麻的手，十方揩去嘴角的血迹，红着眼睛，有些癫狂的笑着。他抬头望着小白，然后弯了弯眉眼。再望向寂空时，已换了另一副神色。
小白有些哽咽，与十方略一对视后，她收回了目光，强作镇定的问道，“我还需多久？”
寂空无言，没由来的竟有些失落，道，“若我离开，约莫一柱香。”顿了顿，然后说出的话令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不要试图打破结界，那样只会让你的灵魂消散得更快。”说完，寂空就愣住了。
小白显然也愣了下，然后微笑道，“多谢……我知十方实力远不如你，还请留他一线生机。”
“……自然。”寂空应道。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小白这才安心地又坐了回去，感受着越来越弱的灵魂力量，心中叹息。月儿，如今我也无力了。
十方在心里呼喊，“守常。”还没来得及说出下文，就感到一股雄浑的力量自心脏流向身体各处。
“一起上。”守常道。
在这一瞬间，他才觉得自己不止是那一缕残魂，更是那个真正的英勇无畏的神将守常。
不就是魄散魂飞吗？他本就是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十方猛地腾空，踏风而上。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法阵，振奋不已。
可就在下一刻，他却开始不断下落。小白未动，寂空未动。他茫然无措。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小白，她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这时耳旁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原来如此，”黑衣人轻蔑地笑道，“早该如此。”
苏子容拉着十方从天空坠落，轻飘飘地将手按在十方的左心房。
面上黑雾散去，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他勾出一抹阴冷的笑，骤然收缩了手指，“原来是故人。”
十方面露痛色。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