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
“咚咚咚！”不知何人叩门叩的这般急促。
但也无妨，因为昨夜，无眠。
一人二妖各怀心事，辗转难眠。
十方有些疲惫，他开了门。来人是阿展。奇怪的是，阿展看上去竟比他更为憔悴。
“你们没事吧？”阿展面露难色，问道。
大概是为了昨夜的事。十方心知肚明，也不想和好友绕弯子，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为了陈木？如果他不死，死的便是我了。”他心中感伤，分明是那样和善的一个人，怎会对自己下毒手？
阿展听出了十方话中的不平之意，叹道，“十方，他也是走投无路，你不要怪他。”
“他走投无路，便要拿我的命去换？”十方觉得这理由好生可笑，心中的怒气更升了几分。
阿展的眼角泛着点点泪光，“你不明白……你好像很久没来村子里看过了吧。”
本还在愤懑，听得这话，十方突然有些心虚。自小白来了之后，他便很少再去村子里闲逛了。最近这三两个月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阿展提起这个，莫不是村子里生了变故？
还不待他发问，阿展便继续说道，“三个月前，有村民带回了整箱的五石散。”
五石散。
东汉时期，由张仲景研制，有治疗伤寒之效。后来，何晏在药方上加以改进，完成了从药品到所谓“仙丹”的最终转变。
“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实际上，无非就是使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燥热急痴，暴躁易怒。严重时，可致人死亡。
哪是什么仙丹，不过是致瘾的毒药。
——
十方惊骇不已，略一思索即决定随阿展到村子里去看看，嘱咐小白留在屋里不要乱跑。
但他仍是不太放心，视线在小白与月儿身上来回打转。
月儿也看出了他的顾虑，略感好笑地道，“你在担心我会害主人？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们之间，你才是第三者！”
“……”十方勉强扯了下嘴角，狼狈的逃出了竹屋。
于是只剩下两个人。
小白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膝，蜷缩成小小一团，无助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月儿见状赶紧凑到小白身边，乖巧地跪坐着，额头轻轻抵在小白的肩膀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小白偏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小家伙，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
静安寺离青岩山很远，中间还需翻过两座山，渡过三条河。
寂空跋山涉水，始终不觉疲惫。久悟曾评价他太过执着，认准了一件事便不会再变。
其实这样也好。寂空觉得。
比如匡扶正义，斩妖除魔，就是他一直固执着的事。
至多五日，便可到达青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