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承担因为我们高层的某些决策上出现的问题而导致对大家造成了伤害的责任。并保护好大家,以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悲剧!”
面对着教堂内外已经变得异常躁动的人群,凯伊用自己最大的嗓门站在礼台上说着,同时双臂用手势比划,来配合着自己话语当中所表达的意思。
只是因为嘈杂的人声,凯伊所说的话也只被教堂里的人听了个大概。教堂外面王宫广场上的人们依然在顾自地议论,气氛也因为他们言语中夹杂的怒气而变得愈发紧张。
“是的,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相信阿伦戴尔!”
安娜也来到礼台的边缘,隔着站在台阶上,由一排阿伦戴尔士兵组成的人墙对台下的阿伦戴尔民众大声喊道。
“我一定会尽到自己做为阿伦戴尔女王的责任,尽最大的努力,让大家的生活尽快回归到之前的样子!”
“这样话我今天已经听到很多次了!”
“战争马上就要来了!你怎么让我们的生活再回归正常?嗯?”
“只要北乌卓人存在一天,我们的生活就不可能回归正轨!”
“你们不愿意去打北乌卓人,可以把武器发给我,我自己去打!”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平时就知道利用王国的资源吃喝玩乐!作威作福!然后拿些官腔十足的假话大话空话来蒙骗我们!等真到需要你们的时候就拿我们挡在前面当炮灰!”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们死难的亲人们都活不过来了!你们倒是说说看,对于我们已经失去生命的亲人,你们要怎么去担责呢?嗯?!”
“你到底当不当得好这个女王?当不好就赶紧下台!”
“对!下台!!”
“我们不需要一个只会说空话和让我们受伤害的无能女王!你不配领导我们!不配领导阿伦戴尔王国!”
……
随着刚才那一堆话从台下依次传出,人群的躁动再次升级。甚至有些人已经涌到大厅礼台的边缘,开始与组成人墙的阿伦戴尔士兵发生推搡。
而王宫广场上也有部分人拥挤到警戒的士兵跟前与他们发生对峙,甚至还有个别人还与士兵发生肢体冲突,并试图抢夺士兵们手上的武器。
“我……我……”
安娜双手抬起至脸侧,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又犹豫得不敢去捂。就那样僵停在脸前。
她原本明亮的浅蓝色眸子此刻已经变得非常黯淡,周围眼白之中密布的血丝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眼角边也渗出了点点打转的泪花。
在听到了刚才在台下的人群中传出的那些话,尤其是后面那几句话之后,安娜感觉自己的心窝像是在被无数把尖刀剜刺一样。阵阵无以言表的痛感在重重地击打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灵魂。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去做这个女王……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好我所热爱的子民;还有,我的国家……”
安娜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噗!哧!”
“啊!啊!”
就在安娜顾自郁郁而责的时候,礼台北侧边缘的一名阿伦戴尔士兵突然开始向前倒了下去。他的肚子上赫然多出了一块刚刚被扎进去的碎玻璃!鲜血顿时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同时他旁边的另一名士兵的小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同样是血流如注。由于吃痛,他的身子也开始不由地向前倾斜。
由于那两名士兵是组成人墙的一部分,他们的倒下使得人墙的北侧瞬间失去平衡,就像一排被人从某一点推到的篱笆墙一样。在其他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北侧开始,依次被左手边的同伴带倒,扑倒在台下最靠近礼台的民众们身上。
“啊!呀!呜!”
随着士兵人墙的倒下,教堂大厅顿时大乱。
突然,最北边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男子借着士兵倒下的空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迅速冲到礼台上,直奔毫无防备的安娜而去。在跑动的同时,那名男子早已将雨伞的伞尖对准了安娜的心脏。
乍一看上去那把雨伞与平常的雨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如果拿起来端详一番就会发现,这把雨伞已经经过了改装。本来是圆头的金属伞尖已经被打磨成了尖锐的锥形,并且长度也比普通的雨伞要长不少。
如果朝着人身上的要害处刺去,取人性命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女王陛下小心!”
离安娜有三四米远的马提斯朝前者大喊。
可是就在他刚刚喊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石块从台下的人群中飞了上来,直奔马提斯的面门而去。
马提斯根本没有意料到此时会有人在台下投掷石块攻击他,身形下意识微低想要躲避,但还是由于躲避不及而被那个石块砸中了头部。导致他不仅因此受伤,而且也失去了阻止那个手持雨伞的杀手的最佳机会。
而离安娜最近的凯伊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的变故,紧走两步想要拉前者一把,好躲开那个雨伞杀手的这次攻击。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面向安娜,还没来得及伸出胳膊做出动作,他脖子上的丝巾就被什么东西给突然勾住,并向后拉拽了一下。
因为凯伊本就站在礼台的台阶边缘,所以刚才脖子上的那股向后拉拽的力道直接让他胖胖的身子失去重心,向后仰倒,重重摔在了两名台阶下面还没爬起来的阿伦戴尔士兵身上。
而安娜在听到马提斯的喊声之后才注意到有人已经冲上礼台朝自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
似乎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从刚才受到台下民众们发出的言语刺激中缓过神来,又或是因为这两天太过疲惫的身心。安娜此时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雨伞的伞尖朝自己的心口突刺了过来,呆呆地立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
安娜的那双浅蓝色眸子里已经映出了雨伞杀手那副狞笑的面孔,瞳孔开始因为本能的恐惧反应而缩小,准备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而此刻教堂大厅的其他地方已经完全乱成一团,有的人想要跑出大厅,有的人被其他人挤倒,有的人则相互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皇家大教堂里全是鼎沸喧嚣的人声,混乱不堪,少有人注意到礼台上发生的事情。就算注意到了,大都也是无瑕顾及。
教堂内部本来警戒的阿伦戴尔士兵们也被拥挤在人群之中,自顾不暇。
在教堂内突生变故的同时,教堂外面的王宫广场上的混乱局面也愈演愈烈。
马提斯事先安排在广场上警戒的一百多名阿伦戴尔番红花团的士兵根本无力控制这场超过三千人所引发的骚乱局面。
士兵们因为无法区分混在人群当中的捣乱分子,并怕伤到普通阿伦戴尔百姓而畏首畏尾,从而导致他们自己受伤,有的人还丢失了他们的武器。
视线再转回教堂大厅里,乔装的南埃尔斯十三王子汉斯在变故初露端倪的时候已经挤到了距离礼台台阶很近的地方。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安娜脸上局促的表情。
就在士兵人墙在遇袭倒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有人可能会对安娜下手。
果然,汉斯刚刚做出这个推断,就看到了冲上台奔向安娜的那个手持雨伞的人。同时也注意到安娜身边离她最近,最有可能保护她的两个人都受到了牵制。
汉斯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在躲过两名朝他倒下来的士兵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踩着其中一名倒地阿伦戴尔士兵的后背就跳上了礼台,随后又飞身扑向那个意欲袭击安娜的雨伞杀手。
就在雨伞的伞尖离安娜的胸口已经不足五厘米的时候,汉斯扑倒了那个人,并和其扭打在一起。
然而这时台下又冲上来八九个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仍是安娜。
“咚!”
此时礼台北侧那个小门被人用力撞开,克里斯托夫和奥鲁奎奇出现在了那里。
马提斯也从刚才的石块攻击中回过神来,看到有人已经成功阻止了雨伞杀手的刺杀,救下了安娜。同时也看到了刚刚到这里的克里斯托夫。
“克里斯托夫!快把安娜女王带离这里!我帮你拖住那些人!”
“好的!”
克里斯托夫看到这里的场面已经完全失控,同时也看到了礼台上不知所措的安娜,便朝自己的爱人迅速冲了过去。
安娜注意到了在圣母像旁边,刚刚于千钧一发间救下自己,正在和杀手搏斗的面带八字胡的无名人氏。同时也看到朝自己加速冲过来的克里斯托夫,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她浅蓝色的双眸在眼眶里机械地晃动了一下之后,便直接翻白,当场昏死了过去。
在安娜的身子栽倒在地之前,冲到跟前的克里斯托夫稳稳地扶住了她。并顺势借着刚才冲劲抬脚直接将对面另一个刚刚冲到安娜跟前的人踹飞。
然后就抄起安娜就是一个公主抱,转身朝那个小门迅速跑了回去。
看到安娜被人救走,另两个刚刚冲到这里的人心里一阵恼火,直接意欲追逐克里斯托夫。
然而他们刚刚加速,从圣母像那边就飞过来一个黑色物体,直接扎进其中一个人的脖梗子上。使得他直接血溅当场,倒地而亡。
原来汉斯已经成功制伏刚才那个雨伞杀手,并顺手拿起后者的雨伞,将其当成大号飞镖给扔了出去,准确命中了它的另一个目标。
这使得其他几个刚刚冲上来的人微微一愣,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同伙这么快就被人打倒了。目光不得不向那个八字胡瞥了几眼。
而脑袋上还在流血的马提斯便借此空档拦在了另几个人的跟前,目光里充满了杀意。
话不多说,马提斯上去就和他们战在一处。拳脚翻飞,招招致命。
一旁的汉斯用左脚用力踩着被他打倒在地的雨伞杀手的脑袋,静静观察着在台上战斗的马提斯。心里不禁暗自佩服,既是出于后者的战斗素养,也是对一名老军人身上透出的那股刚毅血性。
“砰!砰!……”
此时的王宫广场周围突然响起了十几声密集的枪响。
一大队刚刚从阿伦戴尔城区东南方向赶来的,手持长枪的阿伦戴尔士兵迅速通过石桥和城堡大门进入了王宫广场,并将这里团团包围。
还有一部分士兵还登上了城堡外墙上的甬路,面向里侧的城墙垛口,与广场上的部分士兵一起朝天鸣枪示警。
这支前来城堡支援的部队是隶属于阿伦戴尔陆军第二步骑团的火枪营。是阿伦戴尔军队中唯三装备了长管燧发枪这种热兵器的部队。
另两支则分别归属在霍顿勋爵所统领的阿伦戴尔陆军第五混合团和阿伦戴尔海军上校沃特森统领的阿伦戴尔海军舰队麾下。
随着这阵枪响过后,王宫广场上的人群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周围刚刚进驻这里的,人手一枪的火枪营士兵。
这时一名军官出现在了城堡大门上面朝向王宫广场一侧的城墙垛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用铁皮临时卷起来的一头大一头小的喇叭状物体。
此人便是第二步骑团的指挥官巴塞摩上校。也是一位早在在路纳德时期就已经参军的老资历。
“诸位在场的阿伦戴尔百姓们,我是巴塞摩上校,现在请听我讲几句话。”
巴塞摩拿起那个临时的“喇叭”对准自己的嘴巴面向王宫广场喊道。
“首先,我个人表示很理解大家的现在心情,因为我也曾有过因为意外而失去亲人的经历。所以对今天发生在城里的这两次不幸的悲剧,你们也有权利表达你们的悲痛和愤怒。”
“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如今我们阿伦戴尔王国已经受到了来自众多敌人的威胁,王国内部也隐藏着部分企图破坏我们家园的不法之徒。”
“现在阿伦戴尔王国最需要的就是诸位百姓们与我们的团结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猜忌、责怪,甚至是受到极个别敌对势力的唆使而去怀疑和攻击我们的女王,以及所有在忠诚地保卫着我们家园的卫士们!”
“你们这样做只能使我们的家园变得更不安全,离你们所期待的安定也越来越远。而让我们或是在明面或是在暗地里的敌人们更加高兴。”
“所以我现在希望大家赶快回到你们各自的家里,保护好你们仍在的家人们。并做好准备,配合我们做好全力保卫阿伦戴尔,保卫我们家园的工作。”
巴塞摩放下“喇叭”,用非常锐利的目光在城墙上环视了一下下面王宫广场上聚集着的三千多阿伦戴尔民众。垂手整了一下自己的军服,然后继续举起“喇叭”开始讲话。只不过这次换了语气。
“另外,在此我也奉劝下面,以及隐藏在阿伦戴尔王国各处的所有蠢蠢欲动的‘梁上君子’们,请你们赶紧停止你们的活动并立即离开阿伦戴尔。”
“阿伦戴尔是善良和和平的国度,这里不欢迎你们!”
“当然如果你们执意要继续在阿伦戴尔肆意妄为,你们将见识到两件事情。一是我们保卫自己家园的决心与意志,二就是你们的自取灭亡!我们阿伦戴尔王国虽小,但并不是软弱可欺的!”
“想必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介武夫,是个鲁莽的粗人,也不懂什么太多的大道理和弯弯绕。而且还有幸被大家冠以了一个‘疯子上校’的绰号。”
再继续向广场上的人群宣讲的同时,巴塞摩还顺便自我调侃了一句。
“我只认一点,如果有谁要破坏我们家园的安定,破坏阿伦戴尔,那么他将被我认定为我的敌人。”
“砰!”
说道这儿,巴塞摩的左手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把短管燧发手枪,直接朝天突然打出一枪。然后又熟练地往枪管里装填了一枚新的弹丸。
“这就是我对待敌人的态度!”
“大家别听他在上面瞎白话,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大家快上,拿起武器,我们自己去为我们死去的亲人复仇!同时也要让犯错者付出代价!”
这时城堡大门之前,有一个带着高筒礼帽的男子站了出来,回身冲身后的人群大声喊道。顺便还瞪了一眼站在围墙上的巴塞摩。
“我们快……”
“砰!”
又是一声枪响,那顶礼帽离开它主人的脑袋掉在了一旁雪地上。正中间还多了一个圆圆的小窟窿。
这一下让那个人吓得不轻,瞬间闭上了他的嘴。还不忘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头发,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
“这位先生,如果你想要做我的敌人,那么就请你掂量掂量后果。我保证我的下一枪绝不会再打偏!”
巴塞摩用“喇叭”对刚才那个试图鼓动在场的阿伦戴尔民众继续制造混乱的人说道。这位上校手里的那把短管燧发枪的枪口还冒着阵阵的青烟。
刚才那人喉咙里咕哝着,想要再说什么却又不敢再张嘴,只得灰溜溜地又缩进人群中,连自己的那顶刚刚被弹丸打出一个孔的高筒帽子也不敢去捡了。
人群再次小声议论起来,只不过这次要显得温和多了。有的人已经开始低着头,平静地穿过两道城堡大门,离开了这个刚刚成为是非之地的地方。
巴塞摩刚才那番看似平常无奇,实则颇具气势和心计的劝说,似乎已经达到了这位上校心里预期的效果。
当然,他带来的这三百名荷枪实弹的阿伦戴尔火枪营士兵对在场民众的震慑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要不他仅凭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镇住喧闹的人群。
皇家大教堂内,随着乔装的汉斯将一个试图偷袭马提斯的人踹倒在地,这里的局面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除了被制伏和击毙的几个不法之徒,场内还有不少其他受伤的人。
大厅里的阿伦戴尔民众们刚刚目睹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其中有人已经意识到,他们刚刚被人利用了!利用他们的悲伤与愤怒,伤害到了女王!伤害到了这些一直在恪尽职守地保护他们的士兵们!
如果说谁要因为这场刚刚发生的悲剧担责的话,那恰恰就是一直在叫嚷着让王室领导层担责的他们自己!
“这难道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吗?”
刚刚结束战斗的马提斯站在礼台的台阶上,瞪着台下的人们大声说道。同时用手指着混乱刚开始那会儿就受伤的那两名阿伦戴尔士兵,还有其他在刚才的混乱中受伤的士兵和民众们。
其中肚子被碎玻璃刺伤的那个士兵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牺牲。
而这位黑人将军的脸上已经被他头上伤口流出的血染花,虽然因为他的肤色的缘故,这一点显得并不明显。但下巴上仍在往下滴落的红色血滴可骗不了人。
先前在混乱中被人拽倒在台下的凯伊也被士兵从地上扶了起来。
其他士兵也都是各自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没受伤的搀扶受伤的,伤势轻的搀扶伤势重的。
“我真没有想到这些士兵没有死伤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反而竟然被他们要保护的人所伤害!”
马提斯再次嚷道。
台下的民众们全都愣愣地默不作声,有的人已经低下了头。
记者威尔在混乱中也受了伤,此刻他正有气无力地靠大厅北侧的一根柱子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大厅里的人们。
而之前用话噎威尔的托比,此时正呆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名已经牺牲了的阿伦戴尔士兵。
士兵尸身下方洇出的鲜血正在不断敲打着这位因为之前失去亲人而变得狂躁,而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的人的大脑。
“好了,大家都别发愣了,赶快帮忙把受伤的人送到医疗所。”
凯伊从台阶慢慢走上礼台,转身对人们说道。
“我们阿伦戴尔领导层会尽快就在此次事件中死伤的市民与士兵拿出一套可行的抚恤方案;并着手调查引起此次混乱局面的幕后元凶。”
像是找到了可以离开的理由,大厅里的大部分人们都或扶或抬地带着身边受伤的人,陆续走出了大教堂。
很快,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教堂大厅里很快就变得门可罗雀了。
随即,马提斯命令在场的一部分士兵把还活着的贼人全都押送地牢,而剩下一部分士兵则负责清理现场。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在朝士兵们下达完命令之后,马提斯便转身对一旁仍没有离开教堂的汉斯道谢道。
由于他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汉斯本人。所以并没有对已经打扮成威士顿难民模样的汉斯产生什么怀疑。
“您不用向我道谢!马提斯将军!”
汉斯对马提斯说道。
“毕竟你们上午才刚刚好意收留了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人,所以帮助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嗯嗯……”
马提斯点点头,对眼前这个有些本事的“威士顿人”有了几分好感。
“你们现在还是赶快去看看你们的安娜女王去吧,做为阿伦戴尔的领导者,她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汉斯对马提斯说道。
“嗯。我们这就走,谢谢您的关心!”
马提斯说。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一旁对汉斯已经打量多时的凯伊朝汉斯问道。
与马提斯不一样,凯伊对汉斯可是印象深刻。
在被人从台下扶起来之后,凯伊就一直在有意在观察着后者。总觉得后者看起来像是那位来自南埃尔斯王国的阴谋家王子。
但眼前之人虽然身形与脸型都与汉斯无二,但长相、口音和打扮都与汉斯有很大差异。所以便直接开口询问起对方的名字。
“海力布。”
汉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知道阿伦戴尔肯定有对自己印象很深的人,所以为了避免一下船就穿帮,这位王子不仅在容貌上做了伪装,还刻意改变了自己平时说话的口音,以达到蒙混过关的目的。
“嗯嗯。”
凯伊盯着乔装的汉斯,没有看出后者有什么破绽。但是这位老臣心里对这个人还是有所怀疑。
“那先请您移步到城堡的大会客厅里去休息,稍后我们会正式对您表达阿伦戴尔王国的感谢。”
“嗯。谢谢!我现在确实感觉有一点儿疲惫,需要暂时休息一下。不过正式感谢什么的就算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凯伊先生。”
汉斯礼貌地回答说。
“你们赶紧快去忙你们的吧。”
“嗯嗯。阿伦戴尔是礼仪之邦,感谢还是必要的。”
凯伊说道。
“卫兵,请马上把这位海力布先生带到城堡大会客厅里。”
没等汉斯再次接话,凯伊转身对一旁的一名士兵命令道。
“遵命!凯伊大总管!”
士兵得令后回应。
于是一行人便走向礼台北边的那个小门离开了大教堂。
而跟着那名引路的阿伦戴尔士兵身后往会客厅的方向走的汉斯,脸上再次露出了他一贯以来的笑容,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阿塔霍兰的极寒之渊深处在经历过一阵光点的奇异的飘舞之后,已经再次回归到先前的一片死寂之中。
现在除了在冰穹之下,记忆之河水面之上弥漫着的魔法浓雾,以及在这片浓雾里四处飘飞的一些紫红色光点之外,无论是血红色光点,还是亮蓝色光点,亦或是什么苍白色的光晕,都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记忆之河深处的水体当中。仿佛它们根本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四周现在漆黑无比,冰冷的水流依旧在这个完全由水和冰组成的空间里无规则地流动着。
而那尊正处在不知有多么深的水体里悬浮着的晶莹的冰雕,包裹在其周身的透明冰层由于这里极特殊的极寒环境已经又增厚了许多。
此刻冰层里的那个女子就像一位正在母亲腹中的羊水里待产的胎儿一样,蜷曲着身子静静地沉睡着。
“艾莎…………”
“艾莎…………”
……
忽然,有几声虚无缥缈的呼唤,很突兀地在这个死寂的水之空间里响起。根本无法辨别它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个无源之音虽然并没有多么响亮,可它却依然穿透了这里无尽的冰冷与黑暗,穿透了饱含魔力的水流,穿透了冰雕表面坚实的冰层;夹杂着几分幽怨,又包含着几分爱怜,同时又带着几分坚定,传进了那位美丽的白色身影的脑海之中,仿佛就是为专门呼唤她而来。
“艾莎…………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