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和晏九江到了宣兮的寝室外后,听见房间里,战无意放肆地大笑之声。也好奇地走了进去,想看看他为何笑成这样?
左仲面无表情地站在战无意的面前,整张脸肿得比猪头还像猪头!
不过此时的左仲,怕是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一张红通通,圆滚滚的脸上,两只发肿的眼泡,像是裂缝上的一条细线。他因为一处的嘴角也肿着,所以此刻说话有些不太利索,口齿不清地含糊道:“你现在的嘴脸,就像野蜂屁股上的毒针,太没公德心!”
战无意坐在床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横飞。他回头看了一眼,窝在床脚盘膝面壁的宣兮,拍拍他的肩膀,咯咯笑着问:“小宣兮,快回头看看。有人比你还惨!……你不过就是,看着像头上长了个角,你看看他,哈哈哈哈,跟泡发的海参一个样!哈哈哈哈……”
宣兮已经被战无意嘲笑了半晌了,此刻正在窝火,闷着头坐在床上的角落处,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这鬼样子。
晏九江颇为愤愤不平地走进来,指着战无意,为左仲说话。
他义正言辞地指责道:“有你这样的人吗?欺负小孩有意思吗?今日他们都够惨了,你还幸灾乐祸,真该让你……”他说着话,侧首扫了一眼左仲,忽得又回过头来,盯着左仲的脸看了两眼后,憋着笑,忍了又忍,旋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仲此刻真想把“道貌岸然”这几个字,写在他俩的额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二人的人品!
魏源见战无意和晏九江笑成这样,心里也好奇,有这么好笑吗?他也好奇地绕了左仲面前,看了左仲的脸一眼后,真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
左仲肿着嘴,说话时,控制不好,还会流口水。他吸溜着自己的口水,嘴皮微微震动着含糊道:“无耻小人,再笑!……你们这些牛粪,老子不是不想睁眼看你们,真的是因为瞧不起你们,所以才不想睁开眼,哼!”他说完,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魏源大笑着递给左仲一方锦帕,噗哧笑道:“擦擦吧,哈哈哈,口水,哈哈,都,滴在,呵呵呵,衣服上啦!”
战无意和晏九江,看着此时左仲的样子,笑得已经快断气了!
左仲没好气地一把从魏源手中夺过锦帕,抬起肿得像红萝卜的手,笨拙地擦拭着口水。引得战无意和晏九江笑得更加放肆了。
“咚咚咚,咚咚咚”房间外有人敲了敲门后,一个轻绵的女人声音隔着门问道:“宣兮小公子在吗?”
魏源忍了又忍后,才止了笑,便走去开门,边抬手擦擦自己笑出的眼泪。他开门后,见门口站着一位不认识的宫女。挠挠头后,干干直问道:“有什么事吗?”
宫女瞄了一眼魏源后,伸着脖子朝房间内瞧,很是傲慢道:“又不是找你,哼!”她说完,就推开挡在门口的魏源,自己朝房间内走去。
进了房间后,来回瞧看着房间内的几人,终于在床榻的角落处,看见了宣兮的背影。于是笑盈盈地迈着碎步上前来,掏出一个彩绘精美的白色小瓷瓶,托在掌心,温婉道:“宣兮公子,此物乃是贵妃娘娘赐给您的良药。茹曲公主殿下,特意吩咐奴婢即刻给您送来呢。”
房中几人旋即一愣!抽抽眉毛,忒感意外。
宣兮埋着头生闷气,并不想搭理她。
左仲赶忙迎上前几步,走到这名宫女身边,坐立不安般含糊着口齿问道:“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宫女颇为讥讽地扫了左仲一眼,并不理会。又转头对着宣兮的背影,笑着道:“宣兮公子,可伤的严重吗?要不要奴婢禀告贵妃娘娘,请御医前来瞧看呢?公主殿下,可是很担心您的。此次多亏了您的聪明伶俐,救公主脱险,还惩治了作恶之人。公主殿下说,您要是伤的不重,明日让您去探望她。贵妃娘娘也想亲自,奖赏于您呢!”
宣兮背着身,冷言冷语道:“我跟公主她可没什么交情,更是不认识贵妃,你走吧。我不想见人……”
宫女旋即变了脸色,好像觉得宣兮有些不知好歹,她怎么说,也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自己亲自前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宣兮却仗着自己父亲和本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此恃宠生娇,她一定要去贵妃面前告他一状!
晏九江一瞅着宫女的神色,随即满脸堆笑地上前来解围,软声甜语道:“这位姐姐,宣兮不是那个意思。”他说着话接过了宫女手中的药瓶,冲宫女使个眼色,又撇撇嘴角,示意宣兮因为被蜇了脸,所以才继这样。和和气气示礼道:“药,我代宣兮先收下,等下就给他用上。等他好了,定然亲自去向贵妃和公主谢恩。此时,他怕是,呵呵,怕您看见他的样子,正在自己心里别扭呢。”
宫女见晏九江长得俊俏,又如此会说话,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怎样也得做的大度些,她傲慢地微微一笑,轻飘飘道:“得了,我还事忙,先回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晏九江跟着宫女身后,赔笑着连连应承,送着她出了门后,才又拐回头来,冲着宣兮的后背,质问道:“你存心的吗?贵妃也敢得罪?”
宣兮低头抠着被子,懒洋洋道:“我心情不好,管他是谁呢,天王老子,我也懒得理。都和她说话够客气了,还想怎么着?……赶我回边关去吗?求之不得呢!”
“啧啧啧,你还真的是吃豹子胆,长大的!”战无意竖着大拇指,举到宣兮的面前。
宣兮气得一把拨开战无意的手,气呼呼道:“我已经跟你绝交了,你少来招惹我!”
“来来来,让他们也看看你的脸!我保证,你等会同更多的人绝交。”战无意说着,就一把抱在宣兮腰间,将他扭了过来,憋着笑道:“来嘛,别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看你这,小荷才露尖尖角!”
转瞬之间,房间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一片。
此刻宣兮的额头正中间,肿起了一个又红又大的鼓包,油油亮亮的,还泛着光,好像头上长出了一个犄角一样!
战无意拉着乱扭身子反抗的宣兮,笑着问其他几人:“看他现在,像不像神兽?”
魏源和晏九江笑得瘫坐在凳子上,连连点头。
宣兮气得双臂一抱,怒瞪着众人,吼道:“你们这些坏人,绝交,绝交,都出去!”
左仲本来因为刚才宫女送的药,不是给自己,还有些落寞。可此刻看见宣兮的样子,不觉得也忘了,心情好了些许。也忍住住,笑着呜啦道:“你像脑门上,长了个笋一样,明早就要破土了。”
宣兮指着左仲的脸,咬牙切齿道:“你又能比我好哪去?还有脸嘲笑我?”转头指着左仲,又对晏九江,道:“快把那灵药给他,省的他明早,脸上直接绷的裂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开花结果呢!”
晏九江笑得手抖,将方才宫女留下的灵药,塞进左仲的手中。
左仲气呼呼地装进自己怀中,冷哼道:“你就不知好歹吧,等着我好了,你还顶着犄角出门得了!”
就在几人大笑时,姒启带了李天才走了进来。
姒启看众人笑成这样,又瞧了瞧左仲和宣兮的样子,不觉得也有些忍不住笑意。憋着笑道:“听说你受伤了,我想着来看看你,留下李天才守夜照顾你。看样子,好像还是生龙活虎的能骂人呢!”
“启,你要是也嘲笑我,我就和你也绝交!”宣兮赌气道。
“不笑,不笑,我不笑。”姒启抿着嘴,憋着笑意道。
李天才却是站在后面,不断地捂嘴偷笑,着实忍不下来。
“咚咚咚。”黄元福听见房间内如此热闹,探出半个脑袋来,敲了敲门板后,好奇地问:“何事如此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