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忌策马怒奔,直接朝着孙三娘住处疾驰而去,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幸得他骑术高超,见人就避,才不至于伤及无辜。
不过他此时心急如焚,已顾不得这许多,只想早一刻见到亲人养母!
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已经到达孙三娘住处,马未停稳,孙无忌便一跃而下,来到房屋之前,早有属下在此恭候,见了他便低头弯腰叫道:
“主人!”
孙无忌不应答,径直闯入屋子,四处一看,见四下无人,又奔了出来,大声叫道:“人呢?孙三娘哪里去了?”
在此看守的两个下人跪倒在地,如实禀告道:“主人!三娘一早便不见了踪影,我们……我们寻了大半日,杳无音讯!”
孙无忌愤怒之下,伸腿踢出,瞬间便将两个下人踢到一旁,咕噜噜打了几个滚,嘴角流出鲜血。
下人也不敢讨饶,只是跪着不断磕头。
孙无忌眉头一皱,问道:
“还有哪些地方没找?今日昨天有何奇怪迹象?”
下人摇头,禀告道:
“主人!这四周全都寻遍了!没见影子!昨天今日并无事情发生!”
孙无忌心乱如麻,半晌之后才静下心来,突然想到些什么,跃上马背便往后山而去。
果然,刚到山下,便看见孙三娘晕倒在路边,身上脸上有血迹伤痕。
孙无忌三步作两步奔了过去,蹲下将她扶起,一探鼻息,还有呼吸,顿时惊喜交加。怕她颠簸,连马也不骑,直接背上就走。
一直回到孙三娘住处,才轻轻放下。
此时不需他吩咐,下人早已抓来大夫,命令其为三娘把脉治疗。
孙无忌看着养母,对下人道:
“现在开始,你们不许离开她半步!再敢走失,提头来见!我有事,去去便回!”
说完,气势汹汹走了。
一转眼便策马到了宋府门口。
孙无忌跳下马,不打招呼便直接往宋府里闯。
好几个宋府打手、家丁操持家伙打出,均被他三两下功夫踢倒在地,打滚惊呼。
宋敬宁、宋如意和宋知云闻声赶至门口,见是孙无忌,顿时心生诧异。
宋敬宁两眼一瞪,责问道:
“婚期尚未选定,如今强闯宋府,不知所为何事?”
宋知云走到孙无忌身边低声问道:“孙公子,你今日来做什么?”
孙无忌突然用力抓住她手腕,厉声喝道:
“宋敬宁!你责那么如此歹毒?孙三娘一介女流,到底所犯何事?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于死地不可?”
宋知云手腕被抓,疼得大叫:
“你……你快放开我!”
孙无忌却不放手,仍是厉声喝道:
“你这点痛苦,与那孙三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你可知孙三娘被你爹爹所害,如今危在旦夕?”
话音刚落,就要扭断她手腕。
宋如意顿时惊叫道:
“误会!误会!孙兄收下留情!”
孙无忌停手冷笑:
“误会?我的人早已探得你爹爹在那孙三娘周边设下埋伏!日日监视!不是他,又是谁?”
宋知云、宋如意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也是将信将疑地看向宋敬宁。
不料宋敬宁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监视不假!但人却不是我害的!我素来只叮嘱下人找寻她那养子孙无忌下落,从未用强!你若不信,不妨亲自问她,一问便知!”
孙无忌正在气头上,见此时宋府门口围观的人渐多,便掏出与宋敬宁所签字据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大声叫喊道:
“宋家小姐与我孙慕阳有婚约在先,我孙慕阳本待娶她宋知云为妻!现如今宋敬宁残害无辜,品德有缺,我宋慕阳决定不娶这种品德败坏人家之女!”
此话一出,众人随即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宋敬宁见状,当即脸色大变,眼里充满了愤怒,只是围观之人甚多,他是敢怒不敢言,怕一旦动手,招惹来更多是非。
宋如意跑到孙无忌身边,低声劝道:
“孙兄!何不问个清楚再做定夺?我爹爹绝非你口中所说那种大恶之人!望你好生查证!你先把我妹妹放开再来说话!”
孙无忌看向宋知云,只见她面容惨淡,两眼泪流,咬着嘴唇,又羞又怒。
“孙慕阳,你别忘了!今日是你说出永世不娶我为妻的话,不是我宋知云不嫁于你!既然这样,我宋知云也永世不嫁你孙慕阳!这也算不得我宋家违背诺言!”
此话说完,便极力挣脱孙无忌之手,走到宋敬宁面前,轻轻叫道:“爹爹!咱们回去吧!”也不等宋敬宁说话,便径直回了府。
宋敬宁冷冷瞪了孙无忌一眼,转身便走。
宋如意再孙无忌耳边说了一句:
“孙兄,此事真该好好查证,休要冤枉了我爹,委屈了我妹妹!”
叹了一声,也跟着回去了。
只剩孙无忌一人呆立原地,不知所以。
看宋敬宁模样,不像造假!听宋如意话语,更不像编造!
再看那宋知云,更是受尽委屈!
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
孙无忌顿感无趣,心里烦闷,对着围观的人群怒吼道:“去去去!都给本公子散了!”
众人见他动怒,唯恐他要动武,纷纷散去。
孙无忌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我只想诱使宋敬宁签下字据,逼他将女儿嫁给我!我再借机当众悔婚,让她宋家颜面无存!好好折辱他宋家一番!如今婚也悔了,为何我还这般郁郁寡欢?”
尤其是宋知云看着他那幽怨的眼神,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幽怨,责怪,不理解。
就像本来还有些好感,如今却是大失所望。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孙无忌来不及细思,就上马赶回孙三娘家。
此时孙三娘已经缓缓醒转,见面前站了一个高大魁梧、面目清朗的年轻小伙。这个小伙一脸焦急,明显很为她担忧,不由得心里有些诧异。
只听孙无忌关切地问道:
“三娘,您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孙三娘惊奇地看着他,还未回答,孙无忌便又问那大夫:“大夫,三娘身体怎样?有无大碍?”
大夫摇头叹道:
“身子积弱,虚不受补!恐不能长久!毕竟岁数在那儿呢……”
孙无忌顿时面如死灰,看着孙三娘,眼眶逐渐湿润。
孙三娘看出他对自己尤为关心,又感动又惊讶地问道:“公子,您……您是何人?为何要帮我?我们可曾相识?”
孙无忌微笑不答,却对大夫说道:
“大夫!三娘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否为人所伤?”
大夫摇头道:
“非也非也!此乃摔伤,外伤罢了,并非为人所伤!”
孙无忌一听,顿时愣了。
我错怪宋敬宁了?
那宋知云……
孙无忌看向孙三娘,只见孙三娘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突然心里一暖,微笑道:“三娘,您只管安心修养,我自会安排下人伺候您。”
孙三娘心里更觉奇怪了:
“谢谢公子关心!可是您……”
孙无忌笑道:
“不必顾虑!我叫孙慕阳!我知道您有个儿子,跟我同姓!他叫孙无忌,是我生死兄弟!特嘱咐我来照看于您!因此您只管把我当儿子一般看待便可!”
孙三娘一听孙无忌三个字,顿时心情激动想要从床上坐起,孙无忌连忙轻轻按住,好言安慰道:“三娘!您放心!我兄弟孙无忌现在很好!只是他人在远方,未赶得及回来,特意交代我来照顾您!”
“我儿……我儿孙无忌还没死?他还在?他很好?”孙三娘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惊又喜,泪流满面,紧紧拉住他的手叫道。
孙无忌顿觉心酸,哽咽道:
“未死,好得很!他……他很担心您!想念您!他跟我说,要我转告与您,他未能伺奉于您,是个不孝之子!他……他……”
“不!他很好!”
孙三娘泪光闪烁地说道,“我孩儿是世上最好的孩儿,你告诉他,娘不怪他!是娘没把他照顾好!娘……”
说到这里,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
哭过之后,孙无忌问道:
“三娘,这些年您怎么熬过来的?宋敬宁那可恨的狗贼是否时刻为难迫害于您?”
孙三娘一听,顿时摇头道:
“非也!宋老爷并非你想的那样……”
此话一出,孙无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