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下临到下晚自习时间,我就提前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到她每天等我的地方等着她。果然,响铃的时间一过,我在人群中就看到黑豆匆匆的走了过来。她看到我在等她,很惊讶的样子。我能理解,因为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她脸上是按捺不住的高兴。我也挤出一丝笑意,示意她一起走,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她开口。
走过了县城的红绿灯路口,再往前走就没有路灯,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我一直听她在耳边唠叨着一天的趣事,她丝毫没有关注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很认真的问她:“你怎么看待咱们俩这一段时间的关系?”她被我问懵了,迟疑着说:“什么关系?你是指哪个?”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的。”她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你想多了吧?”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反而轻松了很多,原以为是很难解决的问题看起来不是问题。我继续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我答应老妈和你不来往了。咱们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要让家长放心。你说对吧?”她笑声戛然而止,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是认真的吗?”我点点头。她慢慢的迈开脚步,走了一小段,回头和我说:“我能理解。好吧,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我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接了一句:“希望咱们都有一个好的未来,一切等高考后再说。”她没有再回头,提高了声音说:“不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祝你有个好未来!”
我就这样看着她头也没回的走了。在以往告别的路口,我站了一小会儿,回忆了一下过去,摇了摇头,回家去了。我回去告诉老妈,已经都说完了,老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段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我再也没有联系过黑豆。有一次偶尔遇到了她,想打个招呼,她却快速的走远了。从此我们人生再无交集。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同样的毕业和同样的高考,我已经没有了去年的心境,看得出来,班级里面的人情况都差不多。在没有留念、没有合影的毕业季,有的是无尽的压力和由此产生的空虚,似乎只有看书和做题就是最好的逃避。
我今年报志愿收敛了许多,按照老师的建议分开层次填报了志愿,当然了,仍然是希望去首都这样的大城市。曹文他报考了省内最好的大学。填完了高考志愿,我们两个坐在学校门口小卖部门外台阶上,闷闷的喝着啤酒。我们两个如果都如愿考上,那就意味着以后能经常见面的机会就没有了。他突然问我:“高中你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我一下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是应届没考上大学?是对唐兰芝或者李红棉的关系没处理好?亦或是其他。
我反问他:“你呢?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了?”他叹了口气,仰头大大的灌了一口啤酒,又吃了两粒花生米,才开口说:“你说这一上大学,咱们那些同学们能见面的还有几个?关系好的最多一年见个一两次,大部分一年见不到一次了。”我也叹了口气:“是啊。尤其是上学去了外省,将来又不回来省里工作的人,更见不到了。”曹文举起瓶子,我会意的和他碰了一下,又大口喝了一口酒之后说:“今年熬的太痛苦了,我可不想再高考一次了。我不像你,一边学习还一边放松。”我听了这句话一头雾水:“我怎么一边学习一边放松了?我学习时间比你长多了,你还要花时间去参加训练呢。”
他哈哈笑了,让我自罚一口酒他才肯说,我争辩几句只好先自己喝一口,然后对他说:“说吧,你不说出个道道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说:“你是学习时间比我长,但是你有红颜知己可以解闷啊,不像我只能对着跑道和杠铃发泄。”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嘴上还继续争辩:“你就是能诌,我哪里有红颜知己了,都是被你们起哄闹的。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也不考虑对人家女孩的影响。你赶紧自罚一个。有机会我还得灌尚山石一次,都是他起的头。”曹文肯定不会背这个锅:“得了吧你,你那点破事,我什么不知道。你就是个多情种,到处撒种子,还赖别人!要是老尚在,是我们两个灌你吧?”
好吧,我心里发虚,就认栽了。这时候,曹文突然神秘的问我:“你和她到底确认关系没有啊?”“确认个鬼啊,你再胡咧咧,这酒还喝不喝了?”我有点招架不住了,假装翻脸的样子。“好好好,我不瞎说了。那我多说一句,这都快考试了,你计划怎么处理你和她的关系?”曹文一脸认真的问我。我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好坦白承认说完全没考虑过。曹文手里捏着一粒花生米,指着我说:“你最好赶紧想想,别害了人家。你又不是第一次害人了。”我有些恼羞成怒,但是知道他说的是李红棉,我也只能忍着。我用力的和他碰了一下酒瓶,曹文吓得说了句:“轻点,瓶子都要被你碰碎了。”,然后咕咚咕咚的仰脖干完。他看看我,也跟着干完了剩下的酒,说了句:“要不你找她说清楚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想吧。”我嘟囔着回应:“怎么去?我都不认识她家。再说了,去了说什么?”“这些不用你发愁,有老尚在,他肯定能打听出来。”曹文顿了顿又说:“去了说啥这件事这我就帮不了你,反正你不能这么磨叽下去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借着酒劲,我拍一下大腿:“去!这周日就去。老板,再来两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