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哟，你脸红了，张嘴让我看看

“脸红了，喝醉了？”

“才不会，只是有点热。”

洛黎开始觉得身体微微有点燥热，平衡觉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对肢体的控制有点轻飘飘的，像是棉花在云朵上行走。

虽然出现了一定的醉酒表现，洛黎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不会出现酒后吐真言的情形。

这家餐馆属实是集大成于一体，作为音乐炭烤火锅酒吧，它里面不仅提供高档酒品，还会邀请歌手来驻唱。

吃着火锅，唱着歌，已经能够满足人在冬天的大部分幻想了。

“一首《南山南》送给大家，如果觉得好听的话，可以扫码给我鼓励，谢谢。”

在餐馆中央位置，有一个专门供驻唱歌手演唱的矮台，顶部有四个大屏幕，可以供所有方向的客人观看。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明明是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唱出的声音却像是三十多岁饱经沧桑的老男人。

驻唱歌手的眼神随着歌词和旋律变得黯然和感伤，也许是唱的非常投入，也许是真的有故事可以说。

洛黎跟着唱了两句就哑了火，声音太低了，他模仿起来嗓子疼。

“你还没过变声期，沙哑低沉的声音是唱不了的。”

如果科学用嗓，保养得好的话，洛黎过了变声期也唱不了。这种嗓子，费烟和酒。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姐姐，我也想学唱歌。”

洛黎这时想起来了，他好像被生拉硬拽着要去元旦班会上表演一个什么节目，他必须花这几天的时间速成一些歌唱技巧。

“不吹笛子了？”

“不是，只是现在想先学一下唱歌。”

“为什么？”

“就是要。”

“好，过来。”

洛寒把洛黎拉到座位边坐下，开始回忆一些唱歌的技巧。

想了半天，她发现不知道怎么教。她也没经过专业的声乐训练，只能从大致的感觉上描述，唱歌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

“张嘴。”

洛黎白皙的脸上还带有微红的酒晕，将嘴张开成一个小圆形，等待着姐姐的下一步指令。

“张大点，”洛寒用手戳了戳洛黎的脸颊，“感受到了吗，那种软骨被打开的感觉？”

“唯呕。”

“再张大点看看？”

洛黎已经把嘴张到最大了，脸色挤得通红，如果再张下去，就不是打开软骨了，是下巴和上颚进行二级火箭分离。

“啊几声试试？”

“啊→啊←啊~”

“不行，太娘了，听起来很像女生。”

“啊←啊→啊~”

“不对，这样像鸭子叫，太白了。”

“啊？啊！啊！！咳…”

“音都破了，不对，你的发声方式完全不对，你只有较高的音域，但根本找不着调。”

洛黎有点急切，很着急地想要掌握唱歌技术，一时用重了力气，把嗓子唱破了音，暂时没法继续练习下去。

“喝点水休息一下吧，你发音完全没用上气息，离唱歌还差得远呢。”

洛黎失落地拿起水杯，润了一小口水。连姐姐都毫不留情地说难听，更别说几天之后去班级演出了。

“下一首歌是《成都》，相信很多朋友都听过，大家可以和我一起唱。”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餐厅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许多顾客跟随着民谣的旋律一起在哼唱，洛黎也尝试着加入，但他自己都能听出声音的格格不入。他的音调太高了，还没对准八度，跑了十万八千里。

在众人欢快和声的氛围里，洛黎只能停下，以免被大家诧异的眼神抓住。

他真的很想和大家一起唱，至少不想被排挤在这种气氛外。

可他做不到，还似乎是先天性就不行，五音不全。

明明他们普通人都可以。

洛黎非常失落，觉得自己很没用，学习学不好，唱歌也找不着调。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洛黎确实要掉下眼泪了，他emo了。

“姐姐…我好没用，我连唱歌都不会。”

“你还小，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洛黎听到这里，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他可能正在向着黑化的方向演变。

“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洛寒不太理解为什么弟弟刚才还在好好吃饭，现在一下子就崩溃了，还趴在她腿上抽泣。

男孩子想那么多，那么敏感干什么，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吧。

“我的意思是，知道道理有先有后，技能学业各有专门的研究，你还小，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学习，明白吗？”

“可是…嘶…我学不会，我…嘶…很笨。”

洛寒看着不断抽泣的弟弟，大致明白他可能是太着急了，想要证明什么，或者成就什么。也许是那些视频软件给他展现了太多美好的东西，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偶像，让他对自我感到焦虑。

哎，真是长不大，这些东西都不明白。

洛寒这又当爹又当妈的，父母也没给她发补贴。

还是疏导一下心理吧，不然弟弟突然哪天没了不好和父母交差。

“洛黎，别哭了，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以前，有一棵树和一根竹子的种子同时落到了土里。“

”不多时，他们都发芽了，小树渐渐长高，而竹子仍然慢慢的在土里生长，只露出了一点点尖头。“

”后来，积蓄已久的竹笋迅速生长，高度逐渐反超了小树，让小树望尘莫及。“

“这个故事老师讲过，我知道要积累但是…”

洛黎猜到了故事的结局，抢着想要发表自己的见解，但口中的还未说出的话再次被姐姐的摸头杀绝技给按了下去。

“听姐姐说完，好吗？”

”再后来，竹子衰老死去，小树依旧还活着，虽然它没有竹子高，但却更加粗壮，更加站的住脚。“

”最后，竹子被编成了史青，而大树成为了温暖他人的煤炭。它们的一生都以不同的方式体现了自己的价值，有的长的快，因为它的基础打的好；有的活得久，因为他在不断的拓展自己的宽度。无论怎样生活，都可以活出自己的色彩，只是你的闪光点还没到，爆发期还没来，需要耐心等待，明白吗？”

额，实际上洛黎听得一知半解，他根本没用心听，还在自己固执的情感循环里滞留。

“姐姐你还是说英语吧…”

“留下印象就好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洛寒也没指望弟弟能够听进去，或者突然明白什么道理，大彻大悟。有时候道理讲一千遍也没自身体验一次来的印象深刻。她只是想给洛黎将来前进的道路指明一点方向，不至于在迷雾里碰得头破血流。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吃饭是属于快乐的时间。”

洛寒掰了掰洛黎的脸，将他推回了餐桌对面。

明明还在不大的年纪，却总是操着成年的忧虑，情感和认知又没达到成熟的水准。这就像是她煮出来的饭，米粒梆硬，水却放多了，能好吃吗。

网上冲浪，可不能乱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