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刀光剑影救人命

陈珀嘴唇微微翕动,盯着那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道:“陈叔……”

那个曾经抱着他去海边钓鱼捉虾,做木剑和做木偶给自己玩的人,受了欺负哄自己开心的人,是他从小亲近的陈叔。

裴玄陵道:“陈珀,你找到活下来的陈家人了?”

陈珀深吸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找到了,在……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八九个颓丧着脸的中年人,领头的是个满头白发,胡子花白的老者。

裴玄陵道:“人是找到了,你要怎么会合?”

陈珀道:“待会儿比试开始,找机会绕过去。”

这注意听起来没啥毛病,裴玄陵和魏子青都点头附和。

“白家白夏,在此请战王家!”白家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站出来,朗声道。

王家应战,派出个长相平平的弟子与其应战,两人上台就拉开架势,刀光剑影的打了起来。

趁着高台上众人的视线都被打斗吸引过去,陈珀和裴玄陵偷摸着从诸世家背后慢慢便陈家人靠近。

刚走到半途,石台上的比试就结束了,白夏败给了王家派出的人,白家本就拍在王家后面,输了也不要紧,排位不会降低。

白夏告饶几句,便回到白家所在的位置,不再发起挑战。白家拍在王家后面,他们连王家都赢不了,再往前请战就是不自量力。

“张家弟子张兰,在此请战李家!”

“李家弟子李煜在此代族人应战!”

张家请战的是一女子,虽看起来身形娇小,却灵活得很,手上一条九节鞭打出雷霆炸惊的声音,势不可挡,不出一刻钟便将李煜给打下石台,至此张家占据李家的位子,李家往下掉一位。

趁着哄闹的场面,陈珀和裴玄陵总算是绕到了陈家人所在的位置。

陈家人无心观看石台上的比试,毕竟他们受邀前来,不过是吴越美曰其名的假慈悲,迫于吴越的施压,他们不得不前来,此时正个个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好似地面格外引人注目,热闹的比试皆与他们无关。

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胡子花白的陈叔慢慢抬头,见两个俊美的郎君冲他们走来。

陈珀来到陈叔面前,微微颤抖的双手交叠,躬身郑重行礼,哑着嗓子叫道:“陈叔。”

陈叔皱着的眼皮微动,似乎是眼神不怎么好,眯着眼睛看他们,道:“二位郎君这是有事找老朽?”

陈珀道:“陈叔,你……不认得我了吗?”

陈叔眼睛眯的更细,上下打量着他,迟疑的道:“你是……”

“哪位”还没说出口,石台上传来请战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吴家弟子吴昊,请战陈家!”

接到请战,在场的陈家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向他们递战书,毕竟他们陈家已经没落的只剩几个人,实在是没有再和诸世家争锋的能力,而且他们也不想被人请战,金羽会上的排位争夺战,请战应战双方都是心甘情愿,受伤是一定的,出人命倒不至于,但他们此刻只有寥寥几人,每个人修为都不高,万一应战闹出人命,他们家人的日子就苦了。

陈叔实在是不能拿他们家人的性命来赌,可吴昊是吴越的儿子,若是他拒战,吴越定会向他们施压,让他们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陈珀和裴玄陵也看出来了,吴家这是在拿陈家剩下的人练手,好以此来衬托自己的威风凛凛。

为此,陈珀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上去一扇子削了吴昊的脑袋。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陈家人所在的位置,惊异、讽刺、蔑视的眼神频繁交错,盯得人心里难受。

陈叔叹息一声,提起倚在椅子边的佩剑,笔直腰杆走下高台上了石台。

“吴家是第一大家,为何还要请战陈家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没落家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吴越和陈霖本是结拜兄弟,或许是看陈家人脉凋零,想借此试探深浅呢。”

“嗐,陈家如今人才凋零,尽无一壮年男子出战,吴昊可是有五重修为,这老者出战,无疑是自寻死路。”

“要是陈霖还在,此战必胜,奈何陈霖已死,陈家剩下这点人,恐怕是再难光复陈家了。”

闲言碎语越加多,陈珀耳中每听到一句,心里揪地越紧,面色越发阴暗——吴昊这等作法定是受了吴越的指使,父子二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吴昊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陈叔,道:“老人家,你这种年纪的人就该回家去卧养天年,上来凑什么热闹,你们陈家就派不出一个有本事的人来应战了?”

陈叔并不言语,二话不说拔剑就上,登时与吴昊缠斗起来。

两人实力悬殊虽不大,但谁处于上风谁处于下风一目了然,吴昊仗着年轻,对陈叔更是猛追猛大,手下丝毫不留情,陈叔咬牙挥剑防守,不让吴昊伤到自己。

吴昊心里冷笑,出手的越发厉害,局面已不再是简单的切磋比试,倒更像生死决斗,陈叔一直在防守,吴昊一直在穷追猛打。

陈珀心里暗骂一句要遭,闪身就来到高台边,想翻越围栏进入海中的十台。

“你干什么!?比试未结束,你不能进去!”两个维持秩序的吴家弟子上前拦他。

陈珀懒得跟他们废话,挥手两个手刀,就把两个弟子打晕在地,足尖踏地,一跃而起,轻盈的飞鸟般越过水面,落到了比试的十台上。

此时的石台上,吴昊对陈叔的攻击紧追不舍,他趁陈叔回防不及,挥剑打在陈叔的剑上,力道之大使陈叔手臂阵痛,长剑脱手。对手神武落地,败局已定。

按理说吴昊应该停手,可吴昊并未停手,反而执起长剑,直冲陈叔刺来!

眼看长剑就要刺中陈叔的胸膛,寒光一闪,灰衣身影闪过,只听“铛”的一声金石弹响,他的长剑被一把白玉骨扇挡住,而执扇的是个俊美的灰衣男子。

看清来者何人,吴昊一张脸扭曲的更加严重,厉声道:“怎么是你!”

他仍记得不久前自己在东博酒楼时,是如何如何的狼狈,而这些狼狈都是拜那帮人所赐,眼前这人便是其中之一。

心中怒气直线上升,吴昊直接改功陈珀,招招狠厉,势必要找回那日丢失的颜面。

石台上突然插入另一个人,高台上皆是一片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比试还没结束,那灰衣男子插进去是在破坏比试规则!”

“谁知道呢,没看见方才比试,那老者差点命悬一线,或许是那灰衣男子好心,想救那老者。”

“可这也不能破坏比试规则,金羽会举办多年,从未有人破例一战二,那灰衣男子此番举动实为不妥!”

“是啊,百年的规矩,岂能因一无名小卒而被破坏。”

北方洛家席位。

周围一阵闹哄哄的,唯有洛家还算清静,门中弟子都皱眉看比试石台上,但他们看的不是破坏比试规矩的陈珀,而是一直出手狠厉的吴昊。

任谁都看得出来,方才吴昊分明是想要了那老者的性命,而非简简单单的比试切磋。

洛明一掌拍在围栏上,怒声道:“吴昊真是阴毒,那老者都败局已定了还不收手,分明是想要人家的命啊!”

洛天河脸色不见得有多好,沉声道:“竖子敢尔!”

旁边,魏子青往寒渊身旁挪了几步,低声道:“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

寒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石台上难舍难分的两人,冷冷道:“静观其变。”

魏子青有点急,道:“可陈珀不是吴昊的对手,万一……”

寒渊不由分说的打断他,寒声道:“本尊再三提醒过他,不可冲动急躁行事,他既听不进去,所做出的事就要自己承担!”

既是有言在先,陈珀虽是情急之下出手救人,举动表的是好意,却与之前他答应寒渊的事背道而驰,实属不妥。

闻言,魏子青想替陈珀辩解,也找不到理由,彻底的不说话了。

石台上,吴昊的攻势越发猛烈,陈珀修为比他低了一重,自然不是对手,隐隐有招架不住的颓势。

吴昊挥剑砍在白玉骨扇上,厉声道:“你之前在酒楼时不是很狂吗!?仗着那个白发鬼给你撑腰,让我颜面尽失,怎么?离了白发鬼你就狂不起来了!?”

硬接下这一剑,震的陈珀整条臂膀生疼,忍着疼痛,他冷笑道:“呵呵,即便是没有寒前辈,那日的话我依旧敢在说一遍,背弃信义的贼,狗仗人势的杂种!”

吴昊努不可解,眼中怒火溢出,攻势越发猛烈:“既然你想死,今日我就送你一程!”

陈珀后仰躲过长剑,玉骨扇在手心旋转,吴昊胸前的衣裳“嘶啦!”被划开一道口子,胸膛上隐隐可见血痕。

吴昊随手抹掉胸口前的鲜血,集灵力于长剑,凶猛的朝陈珀攻来,一招一式连余地都没有。

折扇对上长剑,占的优势寥寥无几,更何况陈珀修为不过四重,实在是难以将扇子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缠斗的越久就越吃力。

看着陈珀逐渐招架不住自己的攻势,吴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下手更加狠厉,务必迅速结束这场比试,找回之前丢掉的颜面。

他丝毫不惧自己在金羽会上杀了人,会引来什么麻烦,他吴家是东博第一大世家,背后有国师撑腰,靠山硬的很,他父亲吴越会给他摆平麻烦,再不济搬出国师的家势来压人,想来那些麻烦也会退避三舍,不敢拿他怎么样。

趁陈珀后退不及,吴昊欺身而上,手中凝聚法力,一掌打在陈珀的胸口,陈珀登时吐出一口血,动作慢了下来。

抓住这个时机,吴昊再次欺身而上,长剑离陈珀的胸膛只有咫尺距离时,一抹白色身影挡在了陈珀身前,是个长相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踏雪长剑横于胸前,挡住了吴昊的长剑,剑光凌厉。

执剑年轻男子手里灵活的挽了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刹那间涌上的法力将吴昊震退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