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福新房已盖成,
剩下个碌碡发头疼!
东挪西挪都不成,
砸掉吧老婆这儿又行不通。
急得,气得,害头疼。
拿起大锤向碌碡,
一下震得眼窝瞪!
骂骂咧咧装轻松:
妈的,狗日的咋还这么硬!
再来一锤看动静,
碌碡比大锤还要硬。
妈的,美美两下都砸不动!
这样砸看起来还不行。
思索间,
转来了街道的“爱皮干”,
濞涕邋遢挂成线,
满口黄牙眼珠乱转。
摇头晃脑来到跟前
前仰后合把他笑欢:
“这,你人工能砸动?
哈哈哈!哈哈哈!——
必须把电锤拿来整!”
“电锤费电倒是个小事情,
可借人的大东西
你自少还得有面情。
咱人活得如锅底,
有谁能把电锤借给你?
你说呢,‘皮干’?”
枣福不屑地回敬道。
其实枣福牙根儿
就没想把“电锤”要。
哪有电锤借不来。
花钱比啥都送得快!
他只想用大锤慢慢地来,
悄悄清清,
砸个“安宁”!
明知抡大锤砸碌碡,
会惹来讥笑把他羞。
唉——
笑归笑;闹归闹。
咱自已该咋办还咋办。
谁爱嘲笑尽管嘲笑,
我支应的办法就两字:
“对”和“好”
枣福在心里
给自已这样来解嘲。
装腔做势抡了两下,
怎样砸他心里早有一套:
只要大锤抡得不停,
不管抡轻还是抡重
功到碌碡必散形!
他又抡起砸了几下,
满巷子都起锤回声。
一会功夫围了一堆人,
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有指着鼻子把枣福骂:
“‘瓜皮’,‘瓜皮’真‘瓜皮’!
你得是夸你力气大!
黄干拉瘦(瘦弱)地你能干啥?”
有的好象见了奇葩:
“我的天哪?
咱村还有这楞娃?
这大的碌碡拿大锤能砸下?”
有的故意来起哄:
“砸!砸!砸!
俺枣福从来啥也不怕。”
还有西巷的“啊庆嫂”:
笑嘻嘻嘻地把枣福来嘲弄:
你给咱挖掘机把油加饱,
我叫我绵羊(乳名)
拿挖掘机给你刨?
哎?三下五除二给你把活了。
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不约而同回击“啊庆嫂”:
“你娃那挖掘机油能加饱?
油箱大得不得了!
枣福?碌碡哪怕不砸了
也不能把这冤枉钱掏!”
枣福慢悠悠地回敬道:
“咱杀鸡敢用宰牛刀?”
这大的围观场面,
着实令枣福事前没料到!
这砸碌碡是个危险的活!
石头渣渣胡乱溅,
震得锤头胡乱飘。
为安全只好暂停把嗑唠。
想叫乡亲都躲掉,
看“热闹”心趣正在高潮。
再说再劝也无效。
这情况四十多的
枣福咋不知道。
要想叫乡亲不稀奇,
除非你肚里生妙计
自古“少见多怪,
多见少怪”常提示,
我多来几回假演
看谁还好奇?
妙计在心不着急,
这围观的乡亲不能得罪!
叫声“老婆!拿烟来”
热心的乡亲得慰籍!
顺便再买糖果来!
“啊庆嫂”们不能白嘻嘻。
老婆撅嘴把东西撂:
“看你这碌碡
几时能砸掉!”
“妹子嫂子啃个糖,
庆我今个晒洋相
兄弟,大哥还有皮干,
来!一人先抽一支烟。”
今个碌碡沒砸成,
只因围观难安全!
只要我多把假相演,
司空见惯谁围观?
第二章懒洋洋砸碌碡把人看厌
静悄悄抓时机锤声连天
一连几天懒洋洋地干,
砸碌碡把人看得翻白眼:
枣福:
你得是被“卖肉的”把骨头剔?
你得是三天没有吃饭?
你得是吃了“稀屎捞饭”?
给自已做活你都这么“懒”!
给旁人再做活你能到“晌午端”!
看你砸碌碡人真气,
三天没撞着碌碡的皮!
头一天砸碌碡人都稀奇,
这年头生活好谁出这力!
都来想看你“抡大锤!”
没想到你是个“虎头蛇尾”。
气得人都不来把他“搭理”!
给自已砸碌碡真没想到:
招惹了这么多人泼“牢骚”!
这真是:
“狗逮老鼠”多管闲事,
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担心”。
越是这样就越好!
砸起碌碡来不用把心操!
冬冷寒天谁能起早?
砸碌碡怕把邻居“扰”!
等到天亮日升高。
枣福把衣服扎束牢,
拿起大锤戴好钢盔帽,
来到碌碡前仔细瞧:
前几天那几锤没见效,
碌碡身上只把“鳞片”掉。
想起来自己也真好笑,
没给劲就想叫碌碡烂掉!
看这碌碡实在楞:
八十公分是直径!
栽起来一米八还要硬!
枣福围碌碡转了几圈,
“呸!”一口唾沫把锤把沾,
闭起眼窝把锤抡欢!
“嗵”——
“嗵”——
“嗵”——
一下比一下来得紧,
这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节奏就叫循序渐进。
砸得枣福眼窝金星胡乱窜
砸得枣福膀子发麻直冒汗。
再一看碌碡变了脸,
坑坑凹凹身出满!
枣福停锤再仔细看:
未见裂缝还差得远!
对准一处奋力赶,
大锤楞楞钢都卷!
碌碡吓得直晃颤!
“屁滚尿流”冒灰烟!
这一阵抡锤太经典,
锤把好象在手粘!
大锤抡得转圈圈!
枣福人被圈里边!
不知谁在远处喊:
“哎?——
“这回耍大锤象个男子汉!
‘技艺’着实在峰巅!”
听喊声枣福把锤停,
定神忙把四周观:
不知啥时候在老远,
男女老少围成一大圈。
比比划划把他评点,
刚才喊的哪个是“爱皮干”。
看来人人都有心眼,
站在老远把“戏”看。
枣福放下心来再大干,
越干心越把劲添!
那管大锤楞砸累!
那管碌碡冒灰烟!
这一番堪称把蛮力显,
不觉得碌碡瘦了一大圈!
干起活来不要命,
时间长短都不管!
围观的乡党都散完,
这才发觉月光洒眼前。
考虑人们要休息,
收拾了“家具”明再干。
砸碌碡和老婆闹不缠,
砸一天也没见,
叫他吃饭!
逗燥了自已把面擀。
狼吞虎咽把肚子填。
看老汉老婆心发软
委屈求全开了情面:
“叫你把碌碡放门前,
你说‘占路面’要遭众人铲。
我看你能把碌碡砸一年!
学‘愚公移山’你羞你的先!”
枣福被臊得脸通红:
“我虽不比老愚公,
那年一个‘收破烂’的老汉
令我心动,
象这样的碾场碌碡,
一晌人家就砸了个光光净!”
听后老婆直发楞:
“这事是你亲眼盯?”
枣福瞪大两眼脸静平:
噢!我在跟前亲眼盯!”
老婆一听恍然大悟:
难怪你要拿锤砸碌碡!
原来心中早有“一杆称。”
睡到第二天天大亮,
估计人们都起了炕。
枣福拿锤又上“战场!”
大锤先是乱砸一场,
然后砸轴轴蛮晃荡。
这时“收破烂砸碌碡”那一幕,
在枣福脑中突然闪现,
枣福心中顿时来灵感:
先取出碌碡的轴杆杆!
这心空的石头经不起大锤炼。
抡起大锤专砸轴一端,
几锤就敲出了轴杆杆。
这样你咬紧牙关,
使紧把大锤抡
把碌碡周身砸了个遍,
只见碌碡周身开了缝,
缝宽就象针线线。
看来重活也得有巧干,
事半功倍莫妄谈!
枣福抡起大锤不停地砸,
只见石头蛋蛋不停地垮。
五个小时锤声恶,
大碌碡,
变成了石头颗颗!
砸了碌碡心头轻!
再不用挪来挪去害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