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脚步轻盈，看模样像是一直踮着脚在跟踪的，所以几乎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再加上前头的莫正一行人沿途又在说话的关系，因此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身后的情况，这一路一直是走到了186主道上之后他们之间的交谈才慢慢淡了下来。而后才有人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频频的回头看着身后。但是这个人并不是他们四个成年人，而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一开始阎文茵也是注意到了她奇怪的举动，只不过那时候她只以为这姑娘是怕黑，所以心里没底的不断前后观望。然而直到他们在这主道上走了有十几分钟之后这个小姑娘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突然间止住了脚步停在了半道上。
随即发现异常的几个人也立马停了下来，只听姚杨问道：“元阳，你怎么了？”
那个小女孩被问之后先是神色忧恐的盯着隧道后面，然后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指着隧道深处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一句：“后面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这话一出几个大人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听姚杨问她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嗯。刚刚在转角的地方我不小心看到的。”
小孩子如实的回答让蹲在她前面的姚杨一时间起了疑心，而其他三人本来在这下面经历的就比较多，所以吴律站在一边不自觉的朝莫正嘀咕道：“哥，这丫头片子看样子不像在说谎，你说会不会是遇上你说的陆鲛了？”
只不过莫正却没有认同，几个人就听他说着：“陆鲛没有跟踪猎物的习性，它善于埋伏诱导，并且只会选择落单的个体为目标，像咱们这种几个人一小队的整体它是没兴趣的。”
“这是为什么？”
“根据我那个博士朋友的调查来说的话，这陆鲛是独行生物，狩猎目标过大或者过多的话它自身反而会受到不小的威胁，所以陆鲛只会选择跟自己体型相仿并且迷失的生物作为捕杀对象的。我看跟着我们的估计还是尸奴。”
“又是尸奴。可它不是已经主动放弃追踪我们了吗？”吴律意外的问道。
“不清楚。也许那是咱们自以为是。保不齐它当着我们的面逃跑是为了什么特殊的目的。”莫正说着用手电光扫了扫远处的一片黑暗。
“不是吧。”吴律难以置信的说着，“你不是说蠕脑只能给尸奴提供简单的行动能力吗？如果是欲情故纵的话那这脑子都快赶上人脑了。”
莫正一看他露出十分不解的模样便解释起来：“这不奇怪，我离开T4区好些年头了。这猎场里面的生物进化远比人类或者自然孕育出来的物种要快得多，有可能是蠕脑在某种程度上进化了也说不定。”
“这有可能吗？”
“有。”莫正十分坚定的回答了一句，“如果单纯的依靠自然演变的话肯定短时间内做不到。但是你别忘了这猎场里面绝大多数生物都是通过中心属而诞生的。人为干预的话短短数年之内是有可能的。”
“可是他们好好的生化病毒不研究去研究这东西干嘛？”
莫正听他说完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中心属不是病毒研究组织，而是生物研究组织。任何生物方面的研究他们都有涉及，所以别误会了。至于他们为什么研究蠕脑其实这个构想的原因由来已久了。那就是几百年前人类提出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吴律十分诧异的问道，“人工智能不是机器吗？哥，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我没骗你。早些年人工智能时代的提出确实是以网络和机械作为主体构想的。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科学人员发现仅仅靠机械很难到达智能的地步。这原因就在于人脑的科研太难以突破了。”
“这话什么意思？”
“这话不难理解。人工智能的提出最初目的就是为了用机械跟网络来解放人类劳动力。通过机械为人类干活赚钱，从而让人类能够享受真正的生活。说实话这样的构想在于当时确实很美好，可是随着这种计划不断被推进实现之后越来越多的科研人员发现这种构想存在诸多瓶颈。他们一致认为机械只能代替简易劳动力，而相较于高端的行业来说不管多高级的人工智能都没法取代人力劳动。”
“为什么？”吴律问道。
“因为人脑有独特的情感。”莫正说着补充解释着，“一百五十年前有一个专门从事人工智能研究的叫白彦东的科学家就写过一篇关于人工智能的技术限制的研究论文。他在文中就提到过人类对自我大脑的研究并不透彻，关于大脑情感方面的诸多理论都是一知半解的。这会在极大程度上限制人工智能所能拔高的高度。要知道对于机械来说它们之所以能够运作，一个要靠能源，一个要靠初始的逻辑编程也就是程序。但是人类的情感是相当复杂且难以把握逻辑关系的。就拿女性来说，有时候她们生气了很大程度上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所以像这种情绪逻辑混乱的情况根本没法通过正常的逻辑编程语言输入给机械。因此这就导致涉及需要情绪类工作的行业人工智能没法代替。比如影视行业，比如音乐行业，比如文学行业等等需要有自我独立情绪的岗位均是没法让单一逻辑的机械去代替的。因而他预言未来并不是人工智能的时代。”
阎文茵听他说完若有所思的说道：“演员，作家，音乐家，教师，画家等等行业全是凭借个人的人生经历遭遇而塑造的不同情绪才能创作出不同作品的。而仅靠既定的程序机械确实没法代替这些劳动。因为机械感受不到悲欢离合，所以越来越多的人不信奉人工智能这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跟蠕脑的进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中心属打算把蠕脑开发成真正的人脑然后植入到机械体内？”
然而莫正却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他们计划的远比你想象的要超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