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见莫正对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听过吗?”
“知道一点。”莫正说着拿出之前收集的那几张照片给他看了看补充道,“是这趟列车吗?”
但夏阳一看到那张烈火熊熊的照片之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回答着:“对,就是这趟列车,而且这趟列车过隧道着火的那天我就在列车上面。”
“哦?这么说这应该是返程的路线?”
“我不敢肯定,但是当时这趟列车肯定是远离棑雨山庄而去的。”他说着回忆了几秒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是我在棑雨山庄生存的第五个年头发生的事情。当时时间应该是九月份的中旬。那天秋雨下过之后整个山庄都浸润在清爽的气氛之中,这是棑雨山庄很难得的时候。在那里几乎每年的秋季我才会外出活动,所以那天雨停之后我就溜了出去。因为憋了一个盛夏的关系我从燥热之中彻底的释放了出来,脱离了原本压抑的小房间我很快就冲上了山庄北侧的小山丘打算休闲几个小时。可是当我爬上山丘之后我忽然就听到了那停滞许久的梁枫线再一次发出了启程的语音播报。因为它播报的内容与五年前来时的一模一样都是说要离开猎场的,因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毕竟棑雨山庄才是它的终点站那怎么可能离开棑雨山庄才是逃离猎场,难道棑雨山庄还不是终点站吗?然而在它播报第二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似乎并不是我的幻觉。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将有机会逃离这个地方了。因此欣喜之下我便连忙奔下山丘赶往梁枫线的站台。我匆匆忙忙的下山之后很快就跳上了即将出发的列车。临行前我在窗边隔着栅栏看了一眼里头的棑雨山庄竟然觉得分外幸运。毕竟我来时是抱着能活就活的心态的,可是没想到我不仅在这里活了五年而且还好吃好喝的在第五年有幸离开这里。那种兴奋的感觉我真的无以言表。不过在列车发车之后我内心还是稍微有点不安的,毕竟我坐在来时的座位上脑海里面总是会不经意的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些梦境。所以一路上我都在强迫自己不让自己睡着。这样一来我就不担心列车有什么猫腻发生。但是想法总归是想法,原本信誓旦旦的模样在封闭且又安静的氛围下我出于无聊的关系很快就困倦了。于是在出发两个小时后我半眯着眼睛终于是撑不住的完全合上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只不过返程的这趟列车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尽管我睡着了,然而我并没有做什么类似之前的噩梦。就这么一路上几个小时的行程就过去了。直到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梁枫线就已经来到了照片中的这片地区。它线路周边有许多的水杉树,入夜之后它们高高的耸立在线路两侧真的像是两堵墙一般将梁枫线隔离在其中。只是我没观察两眼就发现了列车行驶的路线有些奇怪。按照五年前我上车到达棑雨山庄的时间来看总时长应该是八个小时,而在我返程的时候我掐着表上车直到我看到这些水杉树是七个多小时。如果来往的两趟行程路线没变的话我差不多是快到当初我上车的地点了才对。可是清晰的记得五年前我上的地方周围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内都没有这么大片种植水杉树的区域,由此我断定这条路大概率不是来时的那条线路。我当时也肯定不是在返程的路上,而是在前往别的地方。如此分析下来我才明白原来棑雨山庄也并不是最终的站点。随即在我明白之后我开始对终点站抱有一丝的好奇,毕竟我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真的能幸运的脱离猎场的控制范围。只可惜这想法还没维持半个小时驶入隧道的梁枫线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失火。疾驰之下火势很快的就从车头蔓延到了我所在的第十号车厢。当天我真的是想尽了办法想要打开车门或者打破车窗跳下列车的,只是都没有成功。滚滚大火没两分钟就彻底吞没了一切,厚厚的浓烟把车内的我呛得几乎断了气。好在当时里面的厕所还有供水,所以我借水打湿衣物捂住口鼻才减缓了浓烟对我的伤害。当然没法彻底逃生的情况下这一系列行为也是治标不治本的。而就在我快要失去信念的时候列车在一处转弯口冲出了轨道彻底停了下来,前头的好几节车厢变形的几乎不成样子,但是因为我处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所以车厢的损毁程度较小,并且冲撞中打破的车窗刚好为我提供了逃生的出口。由此我才一瘸一拐的逃出生天。”
莫正本以为夏阳说到这里应该结束了,然而他见夏阳停顿了半秒之后再次开口道:“我猜莫叔你一定以为这事情差不多该完结了对吧?但实际的情况却并非如此。我逃出去之后因为受了重伤的关系并没有走的太远。我只是沿着轨道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就虚脱的瘫在地上,那时我还一个劲儿的通过大脑给自己鼓劲儿希望爬起来寻求救助。可惜的是作用并不明显,我竭尽全力的爬起来之后并没有走几步便再一次摔倒在地。而这一次摔跤让我彻底的站不起来了。后面我几乎是爬着在路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集装箱就钻了进去躲雨去了。饥寒交迫之下我的意识迅速模糊了下去。等到我睁眼之后我就已经身处这个牢房里面了。”
“这么说你被困在这里困了差不多两年?”
“是的。”夏阳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按照这一条清晰的记忆线路来看我确实在两年前进来之后就一直没出去过。可莫叔你想不到的是其实我挺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的。”
“哦?这话怎么说?”
“这一切都怪我在牢房里面醒来后发现了那个背包。”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角落的灰色双肩包补充起来,“这是我去棑雨山庄时带过去的,不过我清晰的记得第二次进入梁枫线的时候我是空手上车的,根本就没带什么背包。包括列车遭遇火灾的时候我逃出来都是空着手的,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背包是怎么出现在我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