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舞在海风中,好像在扶着海风的肩膀跳着优雅的华尔兹,又好像跳着节奏感十足的街舞,无声自带韵律,风浪便是这支舞蹈的背景音乐。
周围的人渐渐的看的痴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微笑,年老的夫妻感受到的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年轻人感受的则是青春悸动,忍不住被吸引。
程宁一抬脚,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像是巨浪掀起了大家的心海,周围的观众们忍不住鼓掌叫好。
“哗~~哗~哗~哗啦~~~”
离程宁不远处,有一处往大海沙滩走去的台阶,台阶的最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的少年。
他身形削瘦,黑色衬衣被风吹的鼓鼓的,还光着脚丫,一双纯净洁白运动鞋整整齐齐的摆在旁边。
此时他正双手环膝相握,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朝阳。
他头发长度遮眼,本就乱糟糟的发丝,被海风一吹,竟有了一些造型,发丝方向一致的朝着岸边做奔走之势,只有眼前几丝顽固份子,赖在少年长长的睫毛上,他的嘴巴随意的闭着,下巴周围青青的胡茬长的恰当好处,有种年纪轻轻便不再年轻之感。
他的眼睛被海风吹得微微眯起,许是阳光有些刺眼,他慢慢转向另一个方向。
本来他正在坐着静静的看海,被嘈杂的声音打扰,看向声音来源处,正看到程宁将高高的腿缓缓的放下,随着海浪的节奏,慢慢谢幕。
他突然觉得空洞的心里,涌进了一点点的水,她优雅的影子就映在那点点的水面上。
伴随着海浪渐渐消退的声音,程宁一舞结束,完美谢幕。
周围的观众们也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赞赏不已,还有人过来问她在哪里表演,表示要去现场看演出。
还有的阿姨过来问她芳龄几许,是否考虑自己的儿子。还有...
程宁被人们热情弄的不知所措,拉着陈喜喜便快速的逃离了人群。
“宁宁,你跑啥呀,那个大姨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呢,你又没有中意的人,看看呗!”陈喜喜被程宁拉着快步走,还不忘调侃她。
“陈喜喜!”程宁停下脚步回头瞪了陈喜喜一眼,陈喜喜立马老实了,识时务的在嘴巴上划了个叉。
两人刚走出了几步,就看到了在台阶上坐着的少年,此时他正看着她们斗嘴,她们两双眼睛对上一双眼睛,少年意识到眼神交汇,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接着立马又迅速回头看起了海。
程宁看向少年的眼睛,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而陈喜喜看向少年的第一眼,觉得这个少年有些邋遢,只是眼神是善良的,应该是被宁宁的舞蹈吸引了吧,陈喜喜这样想着,看着少年回过头后,就想要拉着程宁继续走。
“宁宁,我们走吧……嗯?”陈喜喜拉了一下没拉动。一看程宁正在愣在那里,不知道是看什么出了神。
又扯了一程宁的袖子,程宁才反应过来,“哦!”回头看了眼陈喜喜,跟着陈喜喜往前走了几米,又回头看了眼少年。
“喜喜,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是个流浪汉啊?他会不会需要帮助?”程宁凑近陈喜喜的耳朵小声的说道,程宁也看到了少年凌乱的头发,邋遢的脸庞和削瘦的身体,不免的将他与流浪汉画上等号。
陈喜喜用嫌弃的眼神对着少年扫描了一圈,轻轻的拉了拉程宁的衣袖,笃定的说:“绝对不是!”
陈喜喜两手扭过程宁的头,用手搭着她的肩膀,悄声的说:“来,你看他那双鞋子,洁白无暇,还摆放的整整齐齐,他肯定是懒得收拾,绝对不是流浪汉!”
“可是,你看他的头发和脸,还有衣服也好像脏脏的。”程宁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还不信是吧,那他穿的黑色衬衣是华伦天奴的绸缎款,只是他这个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洗了。还有他的那个裤子是酷奇的,鞋子也是华伦的纯净款。谁家流浪汉会穿这些。就算穿的是捡的,流浪汉也不能一捡捡一身名牌啊。并且呀,他的鞋子这么干净,他一定对鞋子情有独钟,有独特癖好。”陈喜喜举证出更多的细节,程宁听后,还是有些疑惑。
“真的吗?”她回头想要印证一下陈喜喜的说法,少年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鸟窝似的后脑勺,黑中带灰的衬衣,还有破破烂烂的裤子,鞋子确实挺整齐,挺白的。但任她怎么瞧都瞧不出个三四五六七来。
“你别看了,我表哥有和他一样的黑色衬衣,买了好几件换着穿,自我感觉良好。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天天在我眼前晃悠,还整天穿着他出去泡妹子呢。”
“可....”程宁欲言又止。
“别可了,可可可的,他要是流浪汉,我就去海里游一圈。我看要么是个故作邋遢泡妹子的装杯的公子哥,要么是个完全摆烂无所事事的富二代。”陈喜喜越看少年越像自己那个表哥,她表哥也曾经买了假胡子贴在下巴上,弄的邋里邋遢,专门吸引那种心地善良的小姑娘。玩一阵子,又狠心抛弃人家。想到这,陈喜喜就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她爹拦着,她早揍他八百回了。
程宁还想说点什么,陈喜喜不由分说的就把程宁拉走了。
少年虽然没有看向程宁她们,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着她们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后来没有声音了。他想她们应该走了。
他假装看风景的回头看向她们,她们已经转身走远了。程宁身材修长,卡其色的风衣,风衣的腰带将腰线分的清清楚楚,她的长马尾在阳光下,随着走路一左一右的规律的甩动着,在他的心里熠熠生辉。
司青故被这一瞬的光照亮了一下心房,那又怎样呢?他又看向空阔的大海,那又如何,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开心,高兴不起来。
或许因为她走了吧,她可真好看,跳的舞也好看。明天她还会来吗?明天我还来吗?司青故这样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