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一 童年见闻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则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则是。

纷陵是内陆大城市,有四个超级大族,木、白、齐、周。故事的开始,起源于白家,白家有个超级大集团,叫做白氏集团,其资产早已经万亿,然而白家却很不幸,诞生了一个克主家的男童,其名白晓。

因为克主家,白晓被送到了纷陵最为落后的西城抚养,抚养他的,是一生务农的林杨氏,也就是白晓的外婆。

白晓生活的村子,叫做杨林村,其村南,住的是林家人,以北住着杨家人。南北中间,有一条河流,春时大地回暖,河流尚未涨水,小孩们会在断流洼渠里摸鱼捉虾;夏季天气炎热,小孩儿们会在河边的黄泥地里,用泥巴垒建筑,堆自己梦想中的城堡;秋季鱼肥;小孩儿学着大人模样,到竹林里砍些拇指粗的竹竿,套上鱼线,拴好鱼钩,去垂钓;冬季天冷,都不愿意出门,小孩儿们会坐在火坑旁,听老人们说过去的故事。

白晓七岁,离家第二年,正逢酷暑,隔壁家的婆婆过世了,小孩儿陪在老人身边,看着老人打麻将,下象棋。白晓蹲在舅舅旁边,看着棋盘正是入迷。

只见几个人年龄大的孩子将一个女孩儿拉了来,这女孩儿双目紧闭,不停地挣扎,好几次都要挣脱男孩子的手,结果都被男孩儿死命拽住。

白晓好奇,学着大人那般,抢上去看热闹,那男孩儿将女孩儿拉进家里,放倒在木质沙发上,女孩儿口里不断吆喝:“我要死了,宝儿,宝儿,快来姐姐抱抱。

宝儿,你在哪里?我想抱你,你不来,真枉费了姐姐那么疼你。”

“见鬼喽,见鬼喽,快去取个舀猪食的瓢来,”女孩儿的父亲冲进家门,对着旁边的妇女道。

稍歇,妇女取来一只瓢,递给女孩儿的父亲,女孩儿的父亲拿着瓢,盖住女孩儿的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拐我女儿。”

“我是三奶奶,大奶奶去了,我来看望,走到她身边,有些饿了,我要吃饭,问她,她不给我饭吃,我要教训这不听话的孙女儿,”女孩儿道。

“婆娘,你去取个碗来,装点米饭,我要倒个水饭,”女孩儿的父亲说完,妇女立刻去做。

不多时,妇女端来一个碗,女孩儿的父亲在碗里倒了一些水,从火坑里取出一枚火炭,放倒碗中,给女孩儿哈了三气,在女孩儿头上转了三圈,跑到门前的三叉小路,将碗里米饭倒掉,回到门前,将碗翻盖在地上。

女孩儿仍然挣扎咆哮,女孩儿的父亲急了,跑出来门。约莫十分钟中,女孩儿的父亲叫来了村里有名的神婆。

神婆来了,取了个一元二分钱,拿了些黄纸,三支裹上红纸的香,将其摆好,一手抓起一块毛巾,裹在头上,瞬时一屁股坐下,口里呜呜哇哇念着一些常人听不懂的咒语,女孩儿竟渐渐熟睡过去了。

后来,那神婆拿了些钱财和一只大公鸡走了。

这事过后,约莫一星期,那是2002年5月的一个夜晚,村中狗吠得很厉害,差不多两小时才停止。停止之后,村里又响起了炮仗声,白晓一夜未睡。

翌日清晨,神婆的儿子来了,说是昨夜神婆去了,凌晨走的,神婆的儿子走后,外婆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白晓出去了。

到了神婆家,已经很热闹,供奉祖先的香火位下,摆着一扣漆黑的棺木,棺木前放了一张黑白照片,正是神婆的。

白晓是个孩童,自然没什么帮忙的,跟着几个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去玩耍,到了竹林旁,看见地上流着一大滩血,他本想叫唤,正是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

“报应,报应,他日你们人多势众,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害得人家死于非命,今日恶鬼已成,来取你们的命来了,”

白晓跑去一瞧,原来是村中的疯婆婆,这疯婆婆一日四疯,早晨里大哭大闹,中午祭天求神,下午去拉别人家孩子,晚上则做吖吖鬼嚎。

神婆的孩子冲了出来,便要上手动脚,几个明事理的人站了出来把疯婆婆带走了。

翌日,已经周一,白晓去了学堂,至那以后,白晓每日回来,必会到神婆家吃饭,一个星期之后,神婆下葬了,至此也消停了。

2003年,5月,白晓八岁,翻来覆去未曾睡着,本安静的夜,家中的狗吠打破。村中又是一夜狗吠,狗吠停止,村里响起了炮仗声。

白晓在这里已经生活三年,已经明白这炮仗声代表什么了,此炮仗称作报丧炮,家中有人去世,会在第一时间点着,这第一是为了通知村里人,他家有人去了,二来是想吓走阴间的勾魂使者,好让死者回魂。

翌日,白晓背着书包,去往学校的路上,一夜未睡,无精打采,突然冲出一人,一把抱住白晓。白晓吓了一跳,死命挣扎,仔细瞧去,发现这人正是疯婆婆。

“他们都说我是疯婆婆,他们都说我抓别人的孩子,其实不是那样的,婆婆一点都不坏,来婆婆给你糖吃,婆婆的糖可甜了,”

疯婆婆从兜里掏出一块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她慢慢解开,一块麦芽糖已经干涸,不能再吃了。

疯婆婆将麦芽糖递给白晓,白晓摇头不接,疯婆婆将白晓扔在地上,道:“宝儿不乖了,宝儿一点都不乖了,平时那么喜欢婆婆的糖,今天却不吃了。”

稍歇,疯婆婆身子一颤,哭泣着道:“不,你不是宝儿,宝儿已经死了、死了,他娘俩一起死的,被恶魔害死的,他们杀了宝儿母子,把宝儿母子埋在后山,分了宝儿母子的金子,他们以为没人看见,却被我看见了。被我看见了。”

疯婆婆走了,白晓爬起来,他没有哭,不是他不想哭,只是他已经忘记哭了。

2004年,5月,白晓被狗吠声吵醒,狗吠停止之后,又响起了炮仗声。或许这三年的事太奇怪了,终于惊动了镇上的警察。

这次死的是白晓三舅爷,与白晓舅舅同辈,年龄与神婆相差不大,也就小五岁,由于是血亲,孝子还未来叫,外婆已经带着白晓去了。

白晓已经九岁,懂了些事,早上端着盘子,给来帮忙的人发烟,倒茶。这样过了约莫半小时,警车来了。

下车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警察,他在人群里逛了一圈,往三舅爷家屋后头去了。白晓很好奇,跟了去,只见这个警察蹲在地上。

原来,那里有一摊血,一摊未干的血。白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叫道:“前年神婆死了,死的时候也有一摊血,我发现的。

去年狗吠之后,也死了人,我忙着上学,不知道死的是谁,不过放学后,我每天都去他家吃饭了,听外婆说,是喜外公。”

警察一笑,走到白晓面前,摸了摸白晓的脸,道:“小弟弟,你还真是心细,说吧,你都发现了什么?”

“每年5月,村子里都会死一个人,本来死人不奇怪,但是人死之前,都会有狗吠之声,而且惊人的是,人死了之后,会有一摊血,一滩不是很小的血,”

白晓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院中有人吵闹,跑了过去,原来那个疯婆婆又来了。疯婆婆口里喊着报应,接着开始又哭又闹。

表哥抄起扁担,冲了出去,表嫂将表哥抱住,不让表哥动手,村里的人开始拉疯婆婆,想要将疯婆婆赶走。

这时疯婆婆突然用力,将拉着她的三人甩出去,盘坐在地上,闭着双眼,道:“我说过,谋我财产的人都不得好死,你们种下了恶果,我会全都还回去的,我要将它们全都还给你们,你们当中还有人,请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轮到你们了。”

“去你妈的,别在那胡言乱语,”这时,一人冲了出了,抄起一张木凳,就要砸下去。警察掏出枪,向天上开了一枪,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疯婆婆看了一眼,嘻嘻一笑,慌乱地跑过来,一把将白晓抱住。外婆心里急了,急忙去抢,结果被警察拦了下来。疯婆婆抱着白晓,道:“宝儿,你回来了,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来,婆婆给你糖吃。”

疯婆婆说完,又拿出了那块包糖的布,她将糖打开,麦芽糖已经干涸得只剩下一块皮了。疯婆婆将麦芽糖递给白晓,白晓不接,她一怒,将白晓推开,道:“宝儿不乖,宝儿不肯吃婆婆的糖。不,你不是宝儿,宝儿已经死了,在那个晚上,村里的狗不停地叫,有八个人,他们贪图宝儿母子的黄金,把宝儿母子杀了,埋在后山里,以为没人知道,我全都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年迈的汉子,他一把揪住疯婆婆的头发,道:“你这疯婆娘,平日里疯疯闹闹还不够吗?今日闹些什么?走,跟我回家。”

老汉拖着疯婆婆去了,外婆一把抱住白晓,道:“孙儿,没吓着吧,我们这就回家,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