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落后,越势倒。我已成了我村上的邋遢户了!门大园人家都盖高楼大厦了,就我还是原来的老模样。茅房还在门前,开放式的,没有顶子。四周围墙低得挡不住人了。原来大园房子都低,显得上过腰的茅子墙还可以。而现在人都把房盖高了,地基也升高了。厕所都带在了房子里,我这矮墙茅房又沒戴顶子,就显得不实用了。老婆崔促了我好几回了:“黑驴?你也把咱那茅房好呆拾掇一下,你看人都没法蹲,你得是嫌人家还看不见你女人的尻子?”,羞得我脸简直没处放。无奈,我只好草草寻了几个电梯箱的薄板板钉了个框框子栽在了蹲便上。反正高个子,稍胖点的人妄想进去。我一家三口出进方便就行了。我婆娘个子矮,娃子才上五年级,我虽高点,可受点难场也没啥!只要旁人感到难场就行了。
现在门上没有茅房了,路上的人想上个茅房都难得很。像我家这在门前没安门的茅房就好得不得了了。为了不让他人进我家的茅房,我故意把棚棚子做得低过了人头。好叫旁人望而生“退”。
谁成想,我婆娘上了一回茅房差点把烂棚棚子给扛倒了。气得回来把我美美地臭骂了一通。还限令我赶紧把顶棚收拾牢。没办法,我又给棚棚口边裁了根木棍,把棚棚子固定了一下。这才算把我婆娘的命令应付过去了。过了几天,我婆娘又给我报告说,这几天门没茅房,在俺门,上茅房的人多得很!都不知道“打折”(收拾卫生)。我听后,赶紧给茅房安了烂门门子,上了锁。你还别说,这一召还挺灵的,在我茅房门口踅摸的人最后都无奈地走了。唉!这几年没地了,粪都没处去。所以才给茅房上了锁。不然的话,都巴不得叫人上自家茅房呢!说来也巧,你想挡住人,老天爷偏偏给你来了个挡不住的。这天,我西隔壁娃他姨回来却忘了拿自家大门钥匙,走到门囗内急了,进不了门。急得直跺脚,一看俺茅房还在,赶紧边解裤带边往俺茅房跑。等跑到俺茅房门囗,傻眼了,这咋还安了门?上了锁。?急得直朝我屋喊:“黑驴哥!黑驴哥|”边喊边提着裤子跺着脚,“黑驴哥——”我听到这焦急地声,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失机慌忙地跑了出来,一看,是俺娃他姨,顿时叫我是哭笑不得,“菜花?你回来了也提前给哥打个招呼!”
“别啰嗦了!”菜花低声说道,“赶紧拿钥匙来?”两腿夹的紧得没相了。
“你,你”我尴尬地怪罪道,“谁知你是上茅房来咧!你等着,噢!哥这就给你回去取!”我边说边往回转身,“哥这就给你回去取!”。唉!偏偏给你来个端端,咋就碰上俺菜花来上俺茅房。我只好给菜花取了钥匙。再迟来一步,她姨就动洇了。
这样一上锁,本想着入茅房的人就消失了,谁成想,上茅房的人倒是沒有了,可门大园不知啥时候给你弄得脏的不成样子。尿骚气大得很,“地雷”(屎)这儿一摊哪儿一摊,简置把人能窝囊死!还不如以前别安门,随便上去。
一看这样不行,门上现在只剩下俺家这茅房是敞开着的。别人家茅房都在屋里,大门都是电子锁,过路人不上你茅房又能上谁家去?罢罢罢!我干脆叫这些人上去,省得叫人生气!就这样开放了还不成,我对门人家还叫我把茅房棚棚重搭一下,说他老汉上俺茅房去进不去;进去了立不起来,有一回硬立起,把茅房棚棚子给顶起来戴在了头上!吓得都没敢出声,悄悄地给我凑合着放好。说他家盖房呀,没有了厕所,想叫俺把厕所和他暂时合用!我一听这话就气不打出来,上俺家茅房还叫俺把茅房收拾一下?这天底哪里还有这理?可没办法,俺婆娘晚上给我耐心地说:“黑驴!你说对门盖房呢!没了茅房,别人家厕所又都在屋里,你不让人家上咱茅房上谁家茅房去?只有咱茅房在门呢么!”婆娘的目光即带有征询的意思也带有逼迫的意思。我看这婆娘这种目光,嗫嚅地说:“上就是了,叫我换棚棚子,不——不行!”
“是吗?”我婆娘生气地说道,“得是不行?”
“噢!不行!”我嘟囔道。
“那好!我明天给你把烂棚棚子
氤不了才怪来?”。俺婆娘怒道。
“你氤吧!”我回道。
“我说黑驴,你搭那是个啥棚棚子啊!象个狗窝!咱叫人把咱笑不死才怪哩。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看我明天给你氤得了还是氤不了?”俺婆娘规劝,逼迫我道。
“你氤,谁不氤是狗!”我回敬到。
第二天,俺婆娘果然给我氤了。没办法,我只好做个顺水人情。重搭了棚棚子,在茅房门口砖上生气地刻了四个字:“公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