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H.华生医生

1880年底,夏洛克已经准备好离开蒙塔古街,去开启他为期23年的职业生涯了。他写的关于烟灰的研究专著也让他声名渐起。他接手了三个昔日同窗的案子。在他离开牛津大学四年后,林肯学院或是贝列尔学院校友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请他追查他那风流的管家和被抛弃的女佣。在查案时,福尔摩斯还找到了查理一世丢失的王冠,这让他迅速地确立了职业声望。他28岁的时候,来找他的委托人就包括了苏格兰场刑事调查局的精锐格雷格森和雷斯垂德。比起大英博物馆的便利,眼下一间宽敞的咨询室变得更为重要了。福尔摩斯在贝克街找到了合适的寓所,房子里有一间大客厅和至少两间卧室。

福尔摩斯和华生前往德文郡

美国画家小理查德·卡顿·吴德维尔的画作,画中展现了在阿富汗战争的迈旺德战役中,英国皇家骑炮兵队对抗阿富汗士兵的场景。华生就是在这个战役中受伤的

但是还存在一个问题。福尔摩斯的个人资产和他的侦探咨询收入,都不足以负担高昂的租金。他在财务上很节俭,就像他面对危险时非常勇敢一样。所以他四处寻觅一个室友来入住另一间卧室,以分摊房租。

就在那个值得纪念的早晨,福尔摩斯在医院的化学实验室里完成了测试可靠血液沉淀方法的实验,并找到了一种可用的溶液,这时一个叫斯坦福德(Stamford)的年轻医生或者说医学学生走了进来。

约翰·H.华生医生曾经是诺桑伯兰第五燧发枪团的助理军医,领着一份不包括住房费用的伤病抚恤金,所以他需要找一处价格适合的住处来节省开支。斯坦福德曾在圣巴塞洛缪担任华生的助手,当时华生是那里的住院外科医生。

虽然华生算不上聪明,但1878年他也在伦敦大学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与苏格兰和美国不同,在英格兰,这个学历可以让他有资格追求比普通全科医生更高的职位。对于亨利·巴斯克维尔(Henry Baskerville)爵士的朋友摩尔迪莫(Mortimer)医生而言,皇家外科学院会员的平凡身份就已经足够了。华生很明智,他最终也没有穷尽自己的脑力去做会诊医生或学者。他去了耐特利的培训学校,学习了军队外科医生的课程。华生早先游访过三个大洲,也熟知那里女士的情况(他对漂亮姑娘和优雅淑女青眼有加)。他目睹过巴拉腊特的金矿开采。在福尔摩斯出生的同年,那里发生过澳大利亚矿工暴动,为了反抗殖民地总督的高额税收,矿工们筑起尤里卡栅栏并发起保卫战5。但1854年的时候华生才两岁,没有见证澳大利亚民主诞生的这场阵痛。不过他确有可能在上学时的假期里去探险,应聘随船医生并周游世界。

1879年,他从耐特利被派到了印度,到达孟买的时候得知第二次阿富汗战争6已经打响。华生加入了他所属的军团,不幸在迈旺德战役中负伤,幸而他忠诚的勤务兵把他扛到了马背上,否则他就牺牲了。射中他肩膀的杰撒伊步枪7子弹打伤了动脉,导致手臂僵硬。福尔摩斯见到他的时候就立马注意到了这点。伤痛还使他的腿莫名其妙地出了问题,他会出现腿部受伤的幻觉,这让他备受暂时性跛足的折磨。好在华生及时复原了,又恢复了往常的健康和活力。

然而,华生于1881年因伤退伍,他觉得自己永远地残疾了。他回到了伦敦,靠领抚恤金度日。在华生回忆福尔摩斯最后一个案件时,他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直到那时他才坦白了个中缘由,政府发给的抚恤金高达每日11先令6便士(57新便士),他却依旧无法过活,那是因为这些钱当中有5先令9便士(28新便士)直接流到了赛马投注经纪人手中。8华生真是沉迷于供养这些吸血鬼!

这是他唯一的道德弱点。华生结实高大,伦敦警察厅的雷斯垂德探长身高5英尺10英寸(约1.78米),在他眼里也是个“矮子”,还长着一张“老鼠脸”,又像是只“精瘦结实的斗牛犬”。由此可见,雷斯垂德的脸颊和鼻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横向发展了。福尔摩斯身高6英尺(约1.83米)有余,因为身形瘦长,在华生看来会比实际身高更高一些。华生有着橄榄球员的强壮躯体,出国前曾经为布莱克希思队效力过。

华生是个军官,也是个绅士。因为军队规章,参军的时候他蓄了胡子,所有服役的军人都必须这样。他上过公立中学,道德品行深受其影响,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华生不会伪装。华生从没提过母校,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去的不是阿诺德改革后的拉格比公学9,因为华生的学校纪律散漫。他还加入了一个小团体,欺负比他年长两岁的“蝌蚪”菲尔普斯(Phelps):他们用一根板球门柱对菲尔普斯穷追猛打。这霸凌的一幕是痛苦的,但华生成为这个团队的中心是个预兆,当年小团体里面的幼稚男孩如今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菲尔普斯性格和顺宽容,当他后来去寻求华生或是福尔摩斯帮助的时候,表现出了典型的公立学校礼节。然而,华生的心智能力也不足以达到温彻斯特公学的要求,这所出类拔萃的学校崇尚“礼仪成就人”。

虽然伊顿公学的校园霸凌现象也很常见,但也不太可能是华生的母校。那里培养出了犯罪大师约翰·克莱和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如果华生毕业于伊顿公学,福尔摩斯会拿他们来取笑华生的。

福尔摩斯因为发现了检验血液的方法异常兴奋,就忽视了他的新伙伴。虽然华生说自己养了条斗牛犬,但福尔摩斯后来没有询问那条狗为何突然神秘地不见踪影了。他一点儿也没料到这位略带拘谨的医生会成为自己的记录者,而且还是个畅销书作者。当然,两人都想不到他们会成为彼此的挚友并且因此被人们永远铭记,他俩正如劳莱与哈代搭档10或是梅子配蛋奶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