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
白景行伫立在透视窗内,默不作声的注视着里端的情形。
犯人的心理城墙在白景行的一句说辞后就土崩瓦解。在外端的几人,报以惊讶的同时的是持以困惑。
对于惊讶,这个词似乎不在适合用在白景行的身上。
白景行从始至终的表现有着太多他们无法解释的谜题。
与白景行比肩而站的苏清宴清眸瞥向他,率先驱散了在空气中无形中聚集在白景行他那的神秘感。
“你对他说了什么?”
老邢的破案的能力可能不怎么样,可老邢的审讯能力经由体制内的专业训练的,在警局审讯能力中是一骑绝尘。他懂得如何的去抓住犯人心尖渴望,通知以情晓之以理。
妥协是他们所能争取到最大的自由选择权,能拒绝他的人无非两种。
问心无愧和无心无愧。
前者该是愤恨交加的在摆脱自己的罪行,后者自得己见,不受外界影响。
“没说什么。”
“偷偷的和我说说什么秘诀,下次我好在师傅前显摆显摆。”
吴超群极为用力的勾住了他的肩膀,白景行不适的抖了下。
随口一说,“死八婆,和以前一样喜欢折腾。”
空气在白景行落语后再次的归于缄默,几双眸光揣怀着希冀的星星在等待着他。
“完啦?”
“嗯。”
吴超群难以置信,“就这?就这一句话?他能成那样?!”
他不经意的声音过显嘈杂,老邢从审讯室中出来的黑线拉的更下了。
“审讯室外嚷嚷什么!无组织无纪律!”
“师傅,他都招了吗?”
老邢是局子里面出了名的好脾气,顶多平时就是嘴比较碎一些。
吴超群就没带怕的,大家都知根知底,唬谁呢?
“招了,全招了。”
跟着过来凑热闹的警察好奇的跑到老邢那边去。
只剩下苏清宴,璨璨生辉的星眸还紧紧的锁死白景行。
察觉到异样,白景行不适的抖了下肩膀,清嗓询问,“清宴姐,我脸上没东西吧?”
“还有没说的。”
“嗯。。?”
白景行别首,苏清宴如画的眉目间展露的一抹英气,勾着她的狭长的眸子向着他发难。
苏清宴的瞳珀非常的美丽,漆黑幽明,在瞳珀的伸出好似还有璀璨的明光在薄弱的闪烁着。
“是两句。”
苏清宴清冷声音在耳边提醒着他,见苏清宴不悦的神态。
讪讪的回神,方才他对着苏清宴不自觉的入迷了。
“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白景行挂嘴边突然的感觉到强大的心虚,有些揶揄。
不自觉的在中间顿了下,话音刚落,仿佛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响。
苏清宴沉思片刻,“有人,是谁?”
“有人。。就是别人嘛。。”
他打着马虎眼,试图糊弄过去。
“白景行,回过来。”
白景行哪能如她所愿的,高傲的向着另一侧瞥首,“偏不。”
略带有着小孩子的赌气哼声。
与方才冷静思索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吗?那我要和你辅导员讲讲关于旷课缺勤的问题了。”
“哎呀。这怎么能麻烦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清宴姐呢。”
男人嘛,能屈能伸是与生俱来的技能。
还治不了你?
苏清宴的内心这般作想。
得逞的笑意微浓,清容逐渐的增添了一抹妩媚。
白皙温润肌肤浮现出健康的红润,五官如粉雕玉琢般的精致可人。
清容上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仿佛是一朵沾染上娟红的白莲在静静的盛放。
白景行是嗅入了花香,波澜不惊的面色上也被熏染上了娟红。
“总。。总之,我就随便说说的,无事实考据。”
他们二人的情况落在外人眼中不外乎是一场打情骂俏的举动。
首当其冲的就是吴超群,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被偷家的危险。
冲着白景行酸溜溜的说,“你小子不厚道啊!”
“多亏了你啊,白侦探。”
咬牙切齿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在感谢,对着他还是有着很大的怨念。
此番行为他感受到极为的不甘。
何况,这一次的他牛都吹出去了。
“行了,我的履历很丰满了,记得把我的奖金按时发给我就可以。”
白景行并不是体制内的人,对于功劳他要着无用功。
“对了,现场的积水,犯人做出解释没?”
“没。。。和之前一样。”
白景行对于老邢回答的结果没有感到意外。
迄今为止的现场都拥有着积水水潭,次次如此。并案调差后根本无迹可寻,警察只能把此类事件归于巧合偶然之间。
他们有多数警察开始持现的一个理论:凶手是同一个地方培训出来的,否则无法解释在每次的第一现场都会有着共同点。
白景行习惯性的翻页,熟络起了这次的案件。
他这两年来经历过的案件不算少了,大多数的凶手都是出于报复性的目的。
他见识最多的不是所谓有着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凶手,而是类似于这次情杀的案件。
零零碎碎他能了解了些,被害人与方才老邢审问的人是离异夫妻,在里面的凶手又是被害人的追求者。
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幻想破灭了,然后就“一冲动”下做出了过激举动。
一冲动?
白景行皱眉,正常人会随身携带刀具?
不说是蓄谋已久,肯定是有这样的念想的。
怎么可以用冲动形容?
“第八十三次输给你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喝上酒啊。。!!!啊啊啊。”
老邢在他后方发着牢骚,“八十三。。。”
白景行轻声的重复,忽然的倒吸一口冷气。
深褐色的瞳目如万华镜般开始回放起电影。
又回到了那夜,原本皎洁的月光在漆黑的身影下模糊不清,他在恍惚间,只是缓缓落落的忆起了一样的数字。
第八十三个!
他顿时如芒背刺,猛然的回首,快步的冲向审讯室中。
没有二话的拎起犯人的衣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犯人本来还被白景行吓得浑浑噩噩,对上白景行的发了疯的怒号,他直接傻了。
在场所有的人第一感觉是错愕,苏清宴惊感尤甚。
和他认识的两年间,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因为什么事情从而因为愤怒而扭曲过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现在呢,她一时间愣愣的望着里端。
白景行俊宇不凡的面容因为愤怒稍显着扭曲。
“景行,这是在局里。”
有人从错愕中挣扎出来后,很快的就上前制止住了白景行。
......
“给。”
白景行背靠在走廊上铁质的椅子,双手重重的拍了两下头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等下,我送你会学校。”
苏清宴紧挨着白景行身侧坐下。
伸手轻轻的拨开他的手,替他捋了捋凌乱不堪的发型。
“你啊,总是喜欢一个人心事重重的。”
苏清宴本就属于不善健谈的一类人,她的温柔和宠溺尽数藏于这细微的动作上。
气氛很快的又几近了沉默,两人就无声的并肩而坐。
若不是从一次性杯中沈腾出来袅袅的薄雾,只叫他人以为这是一张相片呢。
纵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担忧,苏清宴并未有像其他人一般向着白景行询问缘由。
两人就是如此心照不宣,该告诉她的,白景行一定无所隐瞒。
他不说的,苏清宴不会问。
“老邢,那里。。”
“没事。”
白景行他过激的举动势必会给老邢带来很多麻烦。
那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际社会必然是多样性的。
不可能因为这里是警局就没有勾心斗角的小九九。
老邢在近两年屡屡破案立功,在仕途上可谓是一片光明。
可局中的人都不傻,他们清楚老邢倚仗的是白景行的功劳。
人都是藏有私心的,纵然老邢再好,他们能服气吗?
这次的事件无疑是一个矛盾爆发的契机。
苏清宴又不放心的,“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多麻烦,该给他点麻烦头疼了。”
“白氏守恒定律。”
在苏清宴口中说出“白氏守恒定律”的刹那,白景行憋不住的抽搐嘴角。
“咳咳。。”他时常使用的一套歪理,没想到就这样被偷学了过去,“下次,该交学费了,清宴姐。”
“好啊。”
高冷御姐的一声略带俏皮的“好啊”谁听了坏心情都会烟消云散吧。
白景行振作的直起腰背,一扫阴霾,不久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苏清宴望着白景行棱角分明的脸上似有似无潜藏着淡淡的自负微笑,和煦的阳光见它入场的时机差不多了就切入他们二人间。柔和的光芒淡淡的撒在了他的面容上,只让苏清宴觉得白景行颇有几分如玉般公子的质感。
苏清宴想到此处,淡淡的摇首迅速将她心间荡漾的水波涟漪抚平。
“送你回去。”
白景行的课表在苏清雅那边是有备份的。明白等下有课的安排。
白景行示好请求,“清宴姐,上课一直坐着很无聊的。”
苏清宴玩味的轻挑着柳眉,“哦?让学校白赚钱?”
“那。。”被抓到痛楚了,看着学校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白景行秉持着铁公鸡的特性,对于钱财异于年龄段的着重。
他又不喜欢上课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他会闷死的。
进退两难间,“那。。反正不是我的钱。亏了就亏了。”
“走了。”
苏清宴的命令似乎是白景行他的启动器,一声令下,他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在外面有着五六辆警车停靠在对面的待定区域。
而他们两个则是来到了私家车的停车位,踌躇了半晌,“清宴姐,还是用警车用我回去吧。”
白景行作想着警车送行回学校一定特别的拉风。
警察在之前寻求他帮忙的按照中特意的去为他请过假和并和老师打过招呼,但并未被报道出来,这导致他在学校一直处于有一定知名度的瓶颈期。
“上车。”
苏清宴她自己开着的是一辆奥迪A4灰色系,见他迟迟未上车,还想做出最后的挣扎。
苏清宴摇下车窗准备下达最后通牒,白景行一个瞬身就乖巧的坐了进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回去的路上的车程一路通畅,与苏清宴道别后,白景行对着江大校门口揉着自己的眉心。
时间正值晨末,温热不烈的阳光落在身上,较为一个适宜。
不刺眼,不浓烈,恰到好处。
在校园内,同学熙熙攘攘的进出。
其中不乏三两成群,独行者。
欣荣之气蔚然成风。
主干道的枝干在这里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人的流年岁月,韶华青春。
白景行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在他心中那个谜底好像解开了,但好像又没解开。
他共计成功破获了八十三次案件,每次案件都是一位死者。
那日,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从凶手的口中说出,“八十三”。
凶手在后来的审问是是一脸茫然,不像是知情的。
加上白景行早有预感,自认为他不是个特例。
他能笃定,一定有人和自己有相同的附身他人的能力,且,他每次附身的都是凶手。
如此一来,现场的的水潭就能解释的通了。
是一人所为,有共通点是理所应当的。
紧随着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凶手的身份是谁呢?
白景行跌入了一个千万条曲叉的迷宫中,这样的猜想无疑是大海捞针。
“直接询问么?”
在梦中被附身时的状况出去本能性和被害者般同步意识的反抗,他好像不能自由控制被害者的躯体。
连说话也不行。
对方能自然而然的说出来,那就说明他控制的能力一定在自己之上。
主动的出口询问,无疑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的愚蠢行为。
不行不行。
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不知不觉间白景行走完了他生平讨厌的一段路。
“晓宇,淦,别抢我赏金转啊,差一个就赏金转七赏金了!”
“嘿嘿,老王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在我面前玩赏金的,一种是不让我玩赏金的。”
他们在教室里开始了一场紧张刺激的云顶之弈,现在的画面分别给到的是老七老八两家赏金。
在五阶段的选秀刚结束,他们二人纷纷准备收菜时,公屏上开始有人发话。
“大伙开始提质量,有人要收菜了!”
在5-2阶段,两家赏金就老七老八出门。
“淦,老八出门了,辣鸡游戏!”较为壮硕老王用着的手指愤恨的戳着手机屏幕。
“都怪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脑子不好还学人家玩赏金,卡我棋子,害得我也出门了。连鸡哥都没见到。”
“怪我?我还说你卡我棋子呢?!”
一壮一瘦的和菜场上的大娘,你一句我一句没理的喋喋不休。
“耶。。!吃鸡啦!”
朝气活力的铃音在耳边响起,白景行微微抬首,姜蔚涃举着青葱纤指冲着他们竖起剪刀手。
“说好的,今天我的午餐就拜托你们二位了哟。”
老王和晓宇这才反应回来,在公屏上打字提醒大伙提质量人的ID名为行风蔚然。
“卑鄙的女人!!姜蔚涃,你胜之不武!”
“对。。就是就是!”
晓宇在旁附和老王。
“拜托,是你们一定要玩赏金的,我又没逼你们。老七老八。”
赏金玩家不一定要赢,但是连败之后没收菜,那可是一件活生生的耻辱。
“当然啦,是我和景行的。”
姜蔚涃调皮的向着白景行眨眨眼,明眸善睐似有用不尽青春活力。
“反对!我们打赌说的是请赢的人。白景行可没赢。”
“啊,对对对。”
张晓宇化作一座没有感情的附和机器。
“怎么没有赢啊~行风呢,就是指的景行,蔚然就是我啦。我们两个都在里面呀,为什么景行没有赢?你说是吧,景行。”
“严格里说,没错。”
姜蔚涃在得到白景行的回答后,笑容像是吃了蜜饯般,粉霞淡淡的面容上笑的灿烂。
似是雏菊在瞩目之下开绽。
“奸夫淫妇!”
王志明小声的BB。
见他还不服气,白景行决定把便宜说成理直气壮的一件事情,“最近元旦晚会要求每个社团出个节目,我们侦探社一共出了几个人,没什么才艺,要不就解散算了。”
王志明和张晓宇一听那还得了,侦探社当初他们借助着白景行的名气好不容易找老师批下来的,目前社团只有张晓宇,王志明,姜蔚涃,白景行社长四人。
他们平常就跑去网吧团建,照样有社团的低保及格分可以拿。
没了侦探社,他们就要苦愁的去出去找社团,参加那些无聊的集体活动。
他们可不愿意,这种团建活动,是一定要在召唤师峡谷这种神圣的地方才有意义的。
“哎呀。。景行哥。”
“老王,没大没小,喊社长。”
他们二人黏答答的就凑了上来,“对对对,社长,社长,你瞧我。”
“对了,景行哥,二楼新出了一家麻辣烫,中午您瞧我们。。”
他们谄媚的态度还真让白景行有些反胃,“喂。。拜托,你们两人好像小太监呀。”
姜蔚涃的所言正是白景行所想,“奸夫淫妇。”老王小声嘟囔了一句。
“喂,你们要死啊。”
姜蔚涃对着他们的打趣小拳虎虎生风的竖起。
在嬉笑打闹中,时间飞速的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