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安羽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白天偶遇的李奕涵,其实他也不是薄情寡信之人,古小玉刚刚去逝,他也不会马上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只是李奕涵是他的女朋友,几年不见了,乍一看,顿时勾起了他的回忆,以前与她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忆起来,感觉无比的思念,暂时把对古小玉的思念,转接到她的身上,这并不代表他见异思迁。
早上抱着李洛雅胡天胡地之时,外面丫头周梓墨来报说,“文安县主到了,正在往里闯,说什么要见驸马爷,门仆也拦不住,正往公主府里来。”
李洛雅沉思道,“堂姐来了,她来干什么呢,找驸马爷,她找你干嘛呢?”
“找我?我也不知道啊,也不认识什么县主啊!”
“她叫李易寒,是我叔荆王李元景的女儿,今年二十八岁,还未婚,前几天刚从边关回来,她的父亲是枢密院的枢密使,统领天下情报工作。她也在枢密院中担任要职,乃是不良人之副帅,一直帮她父亲监视各国情报,防止别国对我大唐不利,你真的没有见过她吗?”
“我发誓,我并没有见过此人,也不知道她长得美与丑。”
“我这个堂姐,长得貌美如花,身体健壮。”
“哎,刚才我听你说,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仍然未嫁,这是为什么?”
“这个,这个我就不能跟你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想说别人的短处。”李洛雅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说。
两人正在议论李易寒。却听到有一女的声音传来,声音清脆高亢,显得中气十足,“安羽汐,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给我滚出来,做个男人就要敢做敢当,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李洛雅满脸诧异的看着安羽汐,轻声说,“她怎么会找上你,你真的把他给得罪了?”
安羽汐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知道这个声音就是李奕涵的,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小声说,“原来是她,我们两个有一点误会,现在我不想看到她,怎么办,你起来把她打发走吧,我此刻不想见到她。”
李洛雅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只好起来让丫头侍候穿衣,洗涮,边对外面的李易寒说,“姐姐请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安羽汐也忙起身穿好衣服,听到李洛雅与李易寒谈话,“堂姐早,一大早就来我府中不知有何事?”
“我也不跟你啰嗦,你只管叫安羽汐出来,我有话问他。”
“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能够为你代劳吗,他昨天晚上并不在我处休息,姐姐你也知道,他也是有好几房妻妾的,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在哪处休息。”
“哼,你也不用为他遮掩,他自己犯下的错,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你呀,未免太显得贤惠了一点,你是公主,可不能惯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也不肯跟我说,你倒是说个明白也让我来评评理,如果真的是我夫君的不对,我自然会去说他。”
李易寒脸上没来由的一红,“这个,这个我也犯不着跟你说,我自己去找他算账便是。”
李洛雅略略显的不高兴,但马上控制住,拉着李易寒的手笑道,“这么一大早过来,想必姐姐还没有吃早餐吧,不如我们一起吃点早点吧。”李易寒不忍拂袖而去,只好跟着她一道走,李洛雅旁敲侧击的问她事情的原因,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心中也感到不快。怪安羽汐行事乖张怪诞,好端端的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个女霸王,她这个堂姐从小就练武,统领不良人也已数载,其杀伐果断行事谋略,不低于任何男人,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长安中任何人提起李易寒,无不产生敬畏之心。
送走李易寒后,李洛雅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哎,自己的夫君可算是惹祸上身,不得安宁了。
李易寒出了公主府,与丫头芷雷骑着马,漫无目的的向城外走,城南的一条小河边,李易寒下了马,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小河淌水,小鱼欢快的在水里游玩,河中的鸭子正呱呱叫着。
呆呆的出了会神,想着自己的身世,募地里产生一股莫名的悲凉,眼眶里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芷蕾揽着她的身体,掏出手拍替她试泪。自己也心疼的落下泪水。
芷雷知道她是个坚强好胜之人,从来都没有在人前示弱过,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哀声叹气,暗自垂泪,但是也无可奈何,劝过几次也没有什么效果。
两个人正抱在一起流泪,忽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突然看到你,果然她是你,这么多年你杳无音信,时间的橡皮擦掉了记忆,但我却迟迟没有忘记你,时间的声音滴答转不停,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你,流过的泪滴全都因为你,原来迟迟都不曾放下你,或许我们就不该有这个懈后,或许我不该一味求施舍,如果有天我离开了你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我还爱着你,姑娘你为何要放声哭泣,我在路那旁小河等你,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我想紧紧的抱着你,我所遇到的人全像你,得到失去的意义,我想克制着不再想起,可是你就在我心里。”唱完这首歌看着李易寒,眼里都是柔情似水。
李易寒听到歌声,心中泛起一股涟漪,品着歌曲久久不能平静听到声音熟悉,转过身来又见到他,先是一阵错愕,转而又满脸通红,想到他当众对自己的轻薄羞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娇咤,“你,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你跟踪我们,好哇,正愁找不到你,怕你像缩头乌龟似得藏起来,你倒是胆子不小,亲自送上门来了。”
安羽汐笑道,“堂姐请不要大动肝火,女孩子要温柔矜持一点,才显得有女人味。姐姐的真名可能告诉我吗?你是不是真的叫李奕涵?”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何事?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既然你今天送上门来,就让本姑娘好好的教训你。”
“姐姐息怒,那天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姐姐,可是我是有原因的,姐姐请听我解释。”
李易寒瞪着他良久,也不开口,亦不动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安羽汐,“那天在街上闲逛,乍一看到堂姐,还以为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三年未见,乍见之下,怎不令我欣喜若狂,迷失了心智,这才不顾一切的抱着姐姐,堂姐试想一下,在大街上情不自禁的抱着自己的女朋友,这样算不算违法?”
李易寒心中思忖了一下,心情稍微好一点,“就算你思念自己的女朋友,那你也要看清楚,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就抱着。难道你没长眼睛吗?”又想起他抱着自己又亲了一下,闻到他身上男人特有的气息,有些着迷。心中又感到羞恼,语气又严厉起来。
安羽汐陪笑说,“是,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堂姐,这里我再像你陪个不是。”说完又深深一揖。
“陪个不是就算了吗,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如果你犯了罪,难道认个错就不用伏法了吗?你侵犯了我家小姐,令她名誉受损,现在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叫我家小姐怎生做人,日后所有人都在小姐背后指指点点,她还怎么出去见人?日后怎么嫁人啊!”
“还有这么严重,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哎,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到,太莽撞了,那依堂姐看,这件事如何解决才好?”想想也是,古代女人对自己的贞节看的很重,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一辈子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不能做人。
李易寒沉默不语,见到安羽汐已经认错,并且态度诚恳,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只是面子上还放不下,安羽汐见他脸上渐渐的缓和,又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几下,口中说,“打死你这个轻薄浪子,无耻之徒,竟然敢冒犯不良人之统领,罪该万死。”
李易寒终于开口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了,也不用在我的面前做作,你那耳瓜子也打不疼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不要这么冒失。”
安羽汐心喜,“多谢堂姐放过小子,如堂姐肯原谅小子,我就狠狠的扇几下这个不知深浅的臭不要脸的。”说完用力朝自己的右脸扇去,李易寒反应奇快,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左手,沉声说,“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两人肌肤相碰,李易寒心跳加速,脸上一红。
安羽汐这才停下手来,笑嘻嘻的问,“堂姐你的真名也叫李奕涵吗?”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洛雅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李易寒,容易的易,寒冷的寒。”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叫奕涵呢,为什么你和我的女友长得如此相像,我一见到你就感觉到很亲切,不知你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印象?”
“印你个头,我从来没见过你,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好啦你先走吧,免得被人家看见产生误会,我待一会也要走了。”
安羽汐待要再说话,可李易寒已经转过了头,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告辞而去。
心中想着李易寒那一颦一笑,实在情难自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迎面撞到一个人也不知道,抬头一看却是司徒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司徒空知道他自从古小玉去世以后,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以为意,笑道,“兄弟,从哪里回来,我正在找你呢!”
两人来到迎客茶楼,要了一间包间,边吃边聊,安羽汐忍不住的问,“大哥,你知不知道李易寒这个人?了解她多少?”
“李易寒?你说的是荆王的女儿?”
“正是她,大哥你跟我说一说,我想了解了解她,越详细越好。”
“哎,她的情况不说也罢,她是在枢密院里做事,她的父亲是枢密使,她也在枢密院担任要职,同时兼任不良人之统帅,老弟,枢密院可是国家重要部门,以前都是由宦官执掌,后来先帝改由文官执掌,权利非常大,掌管着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帮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巡检使等诸多职权,只是不能直接调兵遣将。最高长官就是枢密使与副使。这个李易寒嘛,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她从小就深得先帝的宠爱,十六岁起就跟随其父,学习领导之术,二十岁就开始统领一方,二十五岁就统领全国不良人,这个不良人的部门主要是维持地方治安,抓抓小偷强盗,维护一方安宁的。”
安羽汐心想,那不就是我们当今社会的公安部门吗?又问,“大哥说的很详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只是李易寒自己的事大哥怎么只字不提?”
“哎,她是个巾帼英雄,为了大唐,牺牲了个人,我只记得她的英雄事迹,她的英雄事迹说也说不完,可是她的个人,却没有人愿意提起。”
“大哥这是为什么,你越神神叨叨的,我越是好奇,到底她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充满坎坷荆棘,让你不忍心提起来。”
“兄弟,我实在不忍心去揭一个对国家有贡献之人的短,这是她个人的隐私问题。”
“大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逼你说了,前几天我在大街上遇到她,她长得真像我的以前的女朋友,所以我情不自禁的上去抱了一下她,并亲了她,今天早上,我在城南的河边看到她,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哭的好伤心,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很想上去安慰她,大哥,我觉得我可能爱上她了!”
“什么,你爱上她,不行,这绝对不行。”司徒空提高了声音,激动的说。
“为什么大哥,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她,这是我的自由,你可没权利干涉我。”
司徒空脸现苦涩,“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干涉你,可是你不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兄弟你听我劝,千万不要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不,她很像我三年前在海外的女朋友,我情不自禁控制不住我自己不去想她。”
“你会丢了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既然你这么固执,那我就把她的过去告诉你吧!哎,她的命运多舛啊,李易寒从小习武,拜过十几位名师,十几岁便已经是武术高手,十五岁那年,先帝为她赐了一门婚事,对方也是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萧瑀的小儿子萧敬山,长得帅气又武艺超群,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已经订好亲,约定年前结婚,可惜萧敬山在成亲头七天却抱病而亡。李易寒伤心欲绝,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安羽汐听了也不禁感慨,“这也真是,命运不公,虽然难过,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况且对方的死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可不是吗?过了三年,这三年来也都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李易寒倒也慢慢走出了悲伤和阴影,重新变得自信起来,这一年,又有人上门提亲,对方是长安的巨富安太前,是的就是以前与我们一起捐款的那位安太前,想高攀上皇亲国戚,他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在我们大唐,是很难登上大雅之堂的,这些皇亲国戚是瞧不上的,况且对方也是个庶出的儿子,可是李易寒这三年来无人问津,又是民间传说克死丈夫的,身价可是大跌,也只能将就,只好委屈的点头答应了,定好了结婚日期,没有想到结婚那天晚上,新郎因为酒喝多了,居然当场给喝醉死了,这一下长安的人都是大为震惊,一片哗然,而李易寒也是心如死灰,不敢再谈婚论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内心里还是比较难受的,大家都议论纷纷,说她表面上强制自装着高兴开心,晚上躲在被窝里天天以泪洗面。看你刚才所说的,说早上看到她泪流满面,传言应该所言不虚。”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以前她并不在长安,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克夫命?”
“我看这个事情肯定是有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过了几年,她当上了不良人的统帅,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废寝忘食的工作,就是想着忘记心中的烦恼,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做到心静如水?”
两个人都黯然无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司徒空续道,“又过了六年,大概在她二十四岁左右,又有一位年轻人上门提亲,对方是一位文人,颇有点文化,能作几首诗,只是家境不好,荆王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也不理会对方门槛如何,门当户对,只求把女儿嫁出去,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这门亲事,况且比他有钱的主,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他有的是钱去陪嫁女儿,那个文人骚客此刻穷困潦倒的揭不开锅了,也是顾不上许多,他也知道如果能娶荆王的女儿,此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那是少不了的,也想着冒死一试,岂料天不遂人愿,那人也在结婚头一个月又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死的可有点冤屈,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他却没有能享受过,这一下李易寒的名声大噪,都说她是天生的克夫命,从此以后谁也不敢上门提亲了。而李易寒一怒之下,远赴边关去戎边去了,跑遍大唐整个边防,那可是数千里之遥,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兄弟,我劝你还是少去惹她,以免惹祸上身。”
安羽汐听了心中感触很深,良久也没有开口说话。按当今社会来说,克夫命是不存在的,可现在在长安,思想观念还是很落后,很能接受这个观念,一时是很难改变的。公主也绝对不允许他去娶李易寒。苦涩的笑笑。两人分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