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百三十堂姐饶命

回家路上,司徒空见安羽汐闷闷不乐,满脸忧伤,不断的开导他,让他不必过于悲伤,安羽汐只有长叹一声,司徒空直送到安府门口,直到有人把他接了进去,才转身骑马回去。

岂知安羽汐听到那秦怀道的言语刺激,思来想去更加的难过,想到自己在小玉死之前的那个晚上,的确是在武媚娘处鬼混,心中更加羞愧,郁积难泄,本来就有心病身体不适,加上今天晚上多喝了几杯,一下子就昏昏沉沉起来,被小厮扶着进了王紫怡房间,王紫怡见他这等狼狈状,不由气恼,劈头便骂,“好你个薄情寡义见意思迁的东西,喝的如此大醉,可见你是在外面被那起狐狸精给迷住了,小玉姐尸骨未寒,你就将她如此抛之脑后,你还有没有良心?”

安羽汐听到她的责骂,那泪水刷刷而落,眼前已经模糊一片,看看王紫怡,哽咽道,“怡妹,你说的对,这世界上最负心薄幸的人就是我,我辜负了小玉,辜负了我们的山盟海誓,我我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不住,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紫怡,你过来,过来打我用那凳子砸我用门外的棍子打我,我不想活了,我想跟小玉一起去,我死后你将我与小玉葬在一起,小玉死后我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她,我真没用啊,小玉你等等我!”

王紫怡只听得魂飞天外,后悔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忙上前搂住安羽汐,哭泣道,“大哥我错了你可不要吓唬我,小玉姐虽然不在了,和你还有我还有公主还有四妹,还有六妹,对了你还有三个孩子,公主又有身孕了,难道你都不管了吗?大哥你可不要自暴自弃,你不光有小玉,还有我们呢!”

安羽汐感受到王紫怡带给自己的温暖与她突突的心跳声,想起刚刚来到长安,她对自己的帮助,不由的也伸手揽住她的身子,又想到见到小玉最后一面她的惨状,胸中一时感到气闷,强行要压住,猛然觉得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顿时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向四周瞧了几眼,已知是在公主府的朝阳阁中,见李洛雅正趴在床头睡着了,而沈凌薇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绣着什么。安羽汐见她怀着宝宝却如此辛苦的照顾自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安,她是个唐唐的大唐公主,居然时时的放下尊贵的身份,几乎是卑躬屈膝的迎合他,爱着他,处处为他考虑为他着想,从来不去摆那公主的架子,甚至爱屋及乌,努力的去和他的女人相处融合,如果不是深爱他,又有哪个高贵的女人会这么做?对于一个这么爱自己的女人,如果不能让她开心幸福,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她。

安羽汐伸出手抚摸着李洛雅的头,轻轻的柔柔的,李洛雅身子一动,却没有抬头,口中喃喃,“六妹别闹,三天了,都没怎么睡好,好困。”

沈凌薇听她说的莫名其妙,转过生来看,见安羽汐那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一震,转而喜极而气,“少爷你醒了,太好了公主快快醒来,看是大哥在摸你不是我啊!”

李洛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可别吓到大哥。”突然看到安羽汐,立刻跳了起来,“大哥你你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们了,我我我实在太高兴了。”话未说完已然掩面而泣,接着又扑在他的身上大声哭泣起来。

安羽汐另一手指着正在抹眼泪的沈凌薇,沈凌薇也扑了上来,枕在他的另一边,好一阵哭嚎,过了好一会儿,安羽汐才道,“好啦都不许哭了,再哭把脸上的妆哭花了,那就不好看了。”沈凌薇这才破涕为笑,“我才没有化妆呢,你说的是公主吧!”

两位美女这才渐渐止住了眼泪,见安羽汐讲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忙叫人去熬参汤,上一次的千年人参还剩了些许,又问安羽汐想吃些什么,安羽汐也知道饿了三天不能急着猛吃,叫人煮点稀饭,也不能多吃就吃了小半碗。

安羽汐问,“我本来好像在紫怡房中,怎么会来到公主府这边?”

李洛雅略带生气的说,“还说呢,她这个人讲话一点都不知道轻重,我听说又是她把你气的如此,吩咐叫人把你抬过来的,我亲自照顾,她这个人说话总是不知分寸不知轻重,幸好你醒了过来要不然。哎,你以后还是少去她那里吧。”

安羽汐见她生气,以前她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的,“这件事岂能怪她,都怪我自己,在外面受了些气,又喝了酒,晚上回来紫怡又说了几句,心中本来就有心病,所以才会这样,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你素来是大度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好啦我知道了,你的面子可大了,这几天啊这里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长安有头脸的人都来看你连皇上哥哥也来了,李沛儿也放下手头的活,天天的来伺候你。”

“哦,我大舅子也来过了?”

李洛雅轻拍了他身子一下。“看把你美的,三哥也来过,司徒空与几位兄弟都天天来看你,你说你的面子是不是很大。”

安羽汐笑了一下,“这个不可能是我的面子,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这些人多半是冲着你公主的皇亲国戚的面子来的。”

见他脸上露出笑容,李洛雅与沈凌薇也高兴了,“你呀刚刚醒来便贫嘴,这几天我们四个人轮留守着你,可是轮到三妹与我五妹在此守的时候,我们又岂能安心睡觉。”

安羽汐见她脸上憔悴萎靡,不由得非常歉疚,拉着两个人的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受苦了。”

正在此时,塔吉古丽与王紫怡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进门王紫怡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少爷,奴家不知轻重,令少爷患此大病,请少爷责罚。”

安羽汐见她如此生分,略感诧异,随即想到可能公主对她说了些重话,平日里公主总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可见安羽汐如此病重,显然已令公主乱了方寸,不免责怪,心中非常的愧疚,忙从床上站立起来,下床去扶王紫怡,却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有一种缺氧的感觉,即将摔倒,沈凌薇忙伸手扶住,安羽汐缓缓身子,才用手扶起王紫怡,把她拉入怀中,轻声安慰,“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小玉,前几日在外面又受到了那秦怀道的气,心里感到很不舒坦,才会想不开,紫怡啊,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特别是小玉对我恩情,我这辈子都不能忘怀,但是你说我薄情寡义见异思迁,我实在没有啊!”说完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王紫怡紧紧的搂住他,“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了,我这个人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你不好我是没脸活下去的。”

李洛雅见他刚刚有点高兴,又悲伤起来,“好啦好啦,刚刚开心起来又哭起来了,紫怡你可不要不知轻重,大伙都盼着大哥早点好起来,你就不要老是提好不好?”

王紫怡一惊,忙止住泪水说,“这几日小青春梅叶青都来探望过呢,还有我们家中的一些老伙计。”

一边与沈凌薇将安羽汐扶到床上,让他躺着休息。

安羽汐笑笑,“让大家担心了,我何德何能让大家挂念,对了,叶青是谁?”

王紫怡抢着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她不是何超的老婆吗?上次你治好了何超,让他休了叶青。”这个叶青啊,我听人说她在这里出去以后,与何超置办了一处宅子,让何超开了一家店铺,怎奈叶青花钱如水,更兼品行不端,在外面偷养汉子,不到一年已经败光了这几年的积蓄,每天见到何超非打即骂,天天伸手要钱,没钱便闹的鸡犬不宁,哎好好的一个家。”

安羽汐点头,“我早就看出这个女人轻浮,生的桃花眼会勾引男人,不像是一个良家少女,我也劝过张进,幸亏张进听我的劝,男人啊,娶妻就要娶贤德善良的不能娶心思歹毒的女人。就像我的女人,个个温柔善良,贤妻良母型的。”突然住口,没有说下去了,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大家知道他想到了宝珠,沈凌薇忙把话题岔开。

此时丫头端过来一碗鸡汤,李洛雅接过碗,坐在床沿,一口一口的喂着安羽汐,安羽汐闻着鸡汤里还有一些滋补品的气味,笑道,“好像里面有当归人参,”边张口吃了半碗,李洛雅笑道,“是王太医,听说你病了,匆匆忙忙的赶来为你诊治,并开了一张滋补的方子,我寻思上次那千年人参颇有灵效,又去药店拿了一支百年的好山参。给你调养一下身子。”

“太猛了反而不好,只能慢慢的调养着。”见他刚刚醒过来,就讲了这许多话,已显疲惫之色,于是让大家告辞,并且吩咐暂时不见任何外客。

众人走后,安羽汐把她拉入自己怀中,用手抚摸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小雅,让你如此操心,你有身孕,我没能照顾你,反而让你如此为我担心实在是罪该万死。”

“大哥千万不要自责,我喜欢你是在小玉姐之后,也算是我横刀夺爱,我爱你那也是因为你对感情专一,虽然你以前也有六房,但你对每个女人都用心的去爱,尊重我们每一个人,在外面你也能洁身自爱,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花天酒地,甚至也从不夜不归宿,这个在长安城也是独一无二的,大哥你我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我是绝对不会猜忌你的。”

安羽汐心中正自惭愧,忙把她搂在怀中,对着她的樱桃小嘴亲了下去,李洛雅许久未得到他的温情,这几个吻顿时令她心花怒放,觉得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也是毫不犹豫,有了他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

此后陆续有人来看望他,不重要的安羽汐也不见,下午高阳公主与李易寒居然也来了,见他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才舒了一口气,李易寒略带责怪的说,“看看你现在虚成什么样,一个大男人,受不了一点点委屈,就算天下人都来指责你又如何?只要公主他们相信你就够了,一个男人自当顶天立地泰山压顶也当面不改色,你这样还算不算男人?中秋还要与别人决斗到时候你能站起来吗?死了一个小妾,居然伤心成这样,你将公主置身何处?难道你就想着小妾而将你这些女人都弃之不顾吗?如果你就这样下去,没得让我瞧你不起!”

安羽汐唯唯诺诺,脸上现出惭愧之色,又愧疚的看了看公主她们。李洛雅却略带诧异的看着李易寒,似乎不认识似的,以前只知她杀伐果断英明无比,很少会露出另一面,自己与她也只见过十来面,但她今天对自己夫君所讲的话,竟然有一些撒娇与嗔怪,还显得过分对他的关心,当然还有一点劝解与教训的意思,还带着丝丝的感情在里面,就像那热恋中的情人,或者是妻子对丈夫的责怪,只听李洛雅一阵忐忑不安。

见李洛雅目光射向自己,李易寒自觉失言,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忙低头不语

安羽汐笑了一笑说,“是,堂姐教训的极是,小子一定振作精神,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行,要你马上振作,像个男人一样,有所作为有所担当,不要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的,给我起来去外面跑,锻炼身体。”李易寒略显霸道的说。

“我刚刚好,实在体虚,实在累的不行,姐姐饶命,明天开始好吗?明天一定!”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来,督促你练功,对了,我已经派人去查秦怀道,看看他会派出哪三个人参战,尽量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安羽汐喜道,“哎,堂姐不是说不帮我打听吗?还是堂姐好,我这里多谢你了。”聊了几句,李易寒告辞出去,最后撇他那一眼,眼睛满含柔情,安羽汐与她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得蹦蹦乱跳。高阳又与他聊了好久才出去,满心的关心与爱护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能表达出来,心中又气又妒,悻悻的离去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李洛雅满是醋意的说,“好哇,你与我堂姐倒是挺投缘的,看起来她也蛮关心你,你也比较听她的话呀!以后指不定哪一天会把她弄到家里来,哪天我得给她挪挪位置了吧?”

安羽汐心虚的说,“哪能呢,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姐姐,我怎么可以喜欢她?毕竟我们是亲戚,关心我一点也是人之常情,我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

“最好如此,我跟你说,如果是别人十个八个你娶进来我也没话说,可是堂姐你也听说过了吧,她是个灾星,克夫命,我绝对不允许她进我们家门,虽然我知道这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知道我这句话说的也许有点尖酸刻薄,但是我要为你着想,为我们一家大小着想,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你千万要顺着我,可以吗,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求你不要跟她混在一起,也不要跟他相爱,更不能娶她进门。如果你觉得家里去了两个女人会比较冷清,我也可以让周梓墨与可芬陪你,李沛儿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自己物色到好的,我也一慨应允。”

安羽汐长叹一声,“党姐真的是命运多舛,让人深感惋惜与同情,你仔细跟我说说堂姐的过去好吗?”

李洛雅也一脸的惋惜与同情,“堂姐在连续克死三个男人后,当然这三个男人也不一定是她克死的,可是人云亦云,人言可畏,整个长安都为之震惊起来,风言风语的说堂姐是扫把星,克母克夫,是个不祥之人,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的说这种命格之人一定要克死七个最亲的人才能结婚,还说给她算过命,看过相,而后虽有那不怕死的人前去求亲,但大多是为了她的美貌与家中显赫的身世,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更有那走投无路的流浪之人,报效无门的穷苦书生,堂姐一气之下写下告示檄文,通告整个长安,发誓此生不再婚嫁,立志报效大唐一生一世,并且远走边关,此事才过一段落。看来今年堂姐已经二十八九,也或者有三十了吧!可怜她还是孑然一身,够孤苦可怜的,而她唯有拼命的工作,在工作中找到一点成就感,才能暂时忘记这些烦恼。”

安羽汐心中泛起波涛汹涌,又叹了一口气,“是啊拼命工作能转移思维,可是到了晚上呢,岂不是更加寂寞,难道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呢?难道她就不需要吗?”

李洛雅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总有这么多说词,我们这里的女孩子是比较守礼节的,贞洁看的比命都重要,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上次那么突然就当众亲了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辈子都要低人一等了,人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你这样更加是雪上加霜了,以后做人做事总要三思而行,哎呀,拿开你的脏手,不要乱动好吗,这几个月我可伺候不了你啊!”

自从古小玉去世后,安羽汐很少对她们做过如此亲密之举动,让她们久久未曾逢甘露,一直旱着,自然是心痒难耐,可谁又敢在他面前表露分毫,只管压抑住心中的那团火,如今公主见他主动示爱,忍不住心花怒放,只管闭上眼睛,嘴唇却不由自主的靠近安羽汐的嘴巴,两人温存了良久,李洛雅才幽幽的低声说,“想吗?不如让梓墨过来侍候你?”安羽汐摇了摇头,李洛雅又问,“要不你去别的房里休息?”安羽汐又摇头,抱着她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睡了过去,这一晚上睡得甚是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