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鬼差多久了？”
“一千三百年。”
一千三百年前，那是唐朝呀。
“你是唐朝人？还是生下来就是鬼？”
黑衣人没说话，但眼神变了变。
“居然从唐朝就开始当鬼差了。那你平时的工作都是什么？除了带魂魄回去，还需要做什么？”
“这也不能聊吗？那我换个问题。你们平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会上网吗？娱乐生活都有哪些？看不看书？还……”
“停。”
话音落，黑衣人的人影也消失在病房里。或者说消失在女人的视线里，因为好像只有她能看得见他，那些正常的活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再次被唤醒，助手取来了那人说的药。
“这是……孟婆汤吗？”
“只要孟婆做出来的，都能叫孟婆汤。”助手解释道：“但是根据魂魄的不同，汤药的效用也不一样。”
“我要是不想喝呢？”
“不用问你的意见。”助手冷笑一声，把手中的葫芦往下倒，倒出一股水流状的光源。他手指轻挥，光源像是得了指令，朝女人飘过来。
原来这孟婆汤并不需要喝下去，而是自动钻到了她的身体里。
“有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助手问。
“没什么感觉。”
“什么叫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是没什么感觉。”说实话，她很喜欢看这名小跟班暴跳如雷的样子。另一个人像石头一样，大约是把七情六欲都给了这名跟班。
“我不信！”助手伸手来探女人的记忆。
大人说她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可是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到？
“你的修为不够。”黑衣人说的直接，“看不清也正常。”
助手的脸色明确地表达着他此刻的心情——他受到打击了。
“怎么回事？孟婆汤，对我也不起作用吗？”
女人现在是有些得意的。
“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助手很气愤，“连回魂汤在你身上都不起作用！”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孟婆汤对我起不到作用。”女人笑着看向黑衣人，“那我就算真的被你们带回去，是不是也能带着记忆转世投胎？”
“想的倒美，你以为所有人都能拥有轮回转世的机会吗？”助手嗤笑。
“不是这样吗？”
助手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主动认错：“大人……”
黑衣人抬手，助手后退一步，低头站立。
“又是不能说的秘密吗？”女人点头，“那我不问了。”
“你看我做什么？”
黑衣人挥手，魂魄重新陷入了沉睡。
……
幽都。忘川河畔。
“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幽都的忘川河，不仅能渡孤魂野鬼，还能穿梭时空。跳下忘川河，逆流而上，穿过忘川闸，便能去往过去的时空。
“只能这么做了。”
不能找出那人的怨念所在，最后一个任务就永远无法完成。既然探不出她的记忆，那就只能去从头到尾亲自走一遭。
“可是大人，在忘川河中逆流而行，那可是会损害修为的呀。您三思啊！”
助手觉得，为了一个任务，着实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往回走一年，便要损失至少一年的修为。若是将那女人的记忆走一遭，可是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年的修为啊！大人即便修为深厚，也不能这么浪费呀！
“若不能完成任务，便只能停滞不前。”
“那……大人您多保重。”
忘川河是承载孤魂野鬼的河流，河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河水。站在河畔向下望，只见水流鲜红如血，腥气逼人。
黑衣人一跃而下，溅起朵朵鲜红，堪比河畔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