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别和兰妹过不去了。来,给我们讲故事。”杨兮兮看铁木昆不依不饶,急着把话题叉开去。“你就讲今天那个木鱼的故事吧。”
“你们真想听啊?”
“想!”除了铁木兰故意不吭声,杨兮兮和玛索同声应答道。
“说来话长。我想想啊。这最早要从我和云音老和尚的特殊缘分说起。
记得那年我才七岁。我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次她去寺院做佛事,都要带我一起去。
那时候,我很顽皮,到了寺院,也没人管得住我,到处乱闯。
有一次,母亲在大殿做经忏。我就跑去后院山上玩。玩着玩着就来到了一个小茅屋前。
我很好奇,想扳开窗户看但窗户有点高,看不到里面的究竟。
于是,我弄来一根木头,硬是把门撞开了。
门撞开的那一刻,我发现里面有一个老和尚在打坐。我进去后,他也没做声,继续坐着一动不动。
他越是不理我,不生气,我就闹得越起劲。
我看到他坐的前面有个佛台,上面有佛像、香炉、贡果等,还有就是你们见到的这个木鱼。
我当时就只想闹出点动静,惹毛他。就拿了这个木鱼使劲敲,又急又快,连我自己都听得要爆炸了。
可这个老和尚,还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我气得不行,就把木鱼摔地上。用双手猛力推他试图把他推倒。看他动不动?
我推一下,他往一边倒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坐姿。
我就不信弄不动他。继续想法子闹,用茅草挠他痒痒,用棍子挑他耳朵,用供水浇他头……
反正当时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他还是如如不动。
我那个急啊,真是没法形容。闹也闹累了,我就干脆学他的样,也拿了个草团陪他一起坐着。
坐着坐着我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老和尚就不见了。我哭着下山来,被母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母亲拉着我去给老和尚赔不是,我死活不敢去。
后来在母亲的再三劝说和威逼利诱之下,我跟着母亲来到了老和尚的寮房,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跟他赔礼道歉。
我去之前,以为老和尚一定会大发雷霆,把我骂一顿或揍一顿,所以很害怕去见他。
可我从进房间那一刻起,也没见他生气动怒。他见我和母亲进去,还是微笑着朝我们打招呼,请我们就坐。
还叫我坐到他身边去,摸着我的头,很慈祥地看着我,给我供果吃。
慢慢地,我也不害怕了,看着他给母亲开示,始终不急不慢,说到某些处,他还会爽朗地笑几声。
他真是个可爱的老头,光得发亮的头顶,两排戒疤清晰可见。两条长长又雪白的眉毛耷拉到了眼角,白白的胡须盖过了下巴落到了胸前。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爱和慈悲。
一直到我们告别离开。他依然庄严和蔼如初,还是没有一点生气和责怪我的意思。
从此以后,每次跟母亲去梵音寺做佛事,我都很听话,再也没胡闹过。我和老和尚也成了忘年的好朋友。”
铁木昆讲到这里,喝了一口茶,略有所思的样子。
“昆哥,后来呢?赶紧进入主题啊。”杨兮兮着急地想听关于木鱼的事,催着铁木昆快讲。
“熙弟,玛索:寺院这种地方,不知有一股什么神奇的魅力,去多了我就喜欢上它了。
我喜欢听老和尚给我讲故事,喜欢听寺院空旷响亮的钟声,喜欢听和尚们沉稳柔和的念佛声,特别喜欢听的是天籁般迷人的梵乐和梵呗。
也是在寺院里,我认识了钟、磬、鼓、木鱼等这些最简单的乐器,它们齐奏竟也能演绎出这么美妙的音乐。加上僧人们清灵悠邈的梵唱,简直无与伦比。
老和尚告诉我,这座梵音寺来历非凡。
他跟我说,这座寺院之所以叫梵音寺,是因为在上一大劫末,梵音天遭受灭顶之灾,梵音天众无路可逃,纷纷下界投生。最后离开梵音天的是天籁乐队的八音仙子,他们在梵音天坚持演奏到最后一刻,用灵妙轻柔的音乐陪伴安慰苦难中的梵音天众度此大劫。
他们在梵音天合奏完最后一首曲子,就集体团降人间。这座寺院就是为纪念梵音天的八音仙子为人间带来天籁之音而建的。”
“哇,太神奇了!”杨兮兮和玛索没想到这座寺院原来是为梵音天八音仙子所建。他们俩不禁对这种寺院生起崇高的敬意和联想。
杨兮兮突然也想起马纳多爷爷说过的话来。“看来真有这么回事!”杨兮兮寻宝的信心顿时大增。
“昆兄,能够给我们讲讲八音仙子的故事吗?”杨兮兮抓住自己想知道的问。
铁木昆接着说:“八音仙子的故事,云音老和尚跟我讲过一点点,但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吧,这个还是下次请云音老和尚亲自给你们讲。”
聪明的铁木昆怕讲完了,他们就急着走,不留在乌兰城了,所以故意留着个悬念,待云音老和尚来解开。
“唉,最精彩的你倒给忘了!”杨兮兮很是失望。
“熙弟,等云音老和尚出关了,我带你去梵云寺住上一段。梵音寺的故事多着呢,保你听个够。”铁木昆看着有些失落的杨兮兮,连忙又过来安慰她。
“昆兄,你要是耍我们,我和玛索定和你没完!”
“好。你们不是想知道这木鱼的故事吗?听我继续讲。”
“三年前,嘎啦人入侵,父亲奉命出征。那时我已是个血气方刚、意气风发之少年,恳请父亲带我一起去驱走外虏。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
嘎啦人勇猛无比,还有神奇的战鼓助阵,真的是所向披靡。我和父亲被逼入城内。
城内乱成一团,人们恐慌乱窜,幸亏有梵音寺的一帮僧人帮忙安抚人心,收留伤患,祈福消灾。
战至最后,就只剩下梵音寺还未沦陷。我和父亲带着仅剩的几百军士也退入寺内,舍命护住寺院。
嘎啦外虏在城下咆哮,扬言说要放火烧庙。人们吓得抱头痛哭,已经走投无路。
只有云音老和尚临危不惧,带领僧众,进入大殿,开始奏梵乐,唱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