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白云,鹿山脚下。
白衣先生闭目不语。
胡长叹一声,道:“先生,他是我在集镇捡来的一个孤儿。因为偷吃的,差点儿被人打死。你若不愿收他做学生,他可以给你当书童,干些挑水劈柴的杂役也行。请先生发发善心吧。”
非都快哭了。
白衣先生将脸一横,淡淡地说:“留下他也行,不过得要先做个测试。”
胡大喜。
非不甘心。
只见白衣先生从怀中掏出一本破书。
胡与非都不太识字,不知这本书的厉害。
白衣先生将破书抛给非,道:“选一个字出来。”
非不解。
胡也不解。
白衣先生撇撇嘴,耐着性子说:“随便从书里挑一个字出来。”
非拿着破书,稍微犹豫,随性翻开,乱指了一个字给他。
白衣先生看过之后,立即将破书收好,转身就要往鹿山去了。
胡推了推非,道:“跟先生去吧。”
非道:“我跟他去干什么?”
胡说:“给先生挑水劈柴,当个杂役吧。”
非又问:“那你呢?”
胡说:“我走我的路。”
非不舍,道:“我跟你去。”
胡说:“我保不住你了。”
非不解。
胡没有多说,只道:“等你长大就懂了。”
非还是不舍。
胡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他,说:“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了。这把匕首留作纪念吧。”
言毕,胡扬长而去。
非泪目相送,无奈,只得跟着白衣先生上鹿山。
山半腰有一座凉亭,有名,曰:敬心亭。
白衣先生可能是走累了,坐进凉亭歇息。
非站在亭外等着,沉默不语,面容憔悴。
白衣先生冲他招了招手,面色严肃,道:“来,听我说。”
非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白衣先生道:“你叫非?”
非点点头。
白衣先生说:“是是非非,纠缠不清。入我门下当放下俗念。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杂役。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非不答。
白衣先生道:“你可知刚才自己选的是个什么字?”
方才白衣先生让他在一本破书上选个字。
他随意指了一个并未在意。
白衣先生道:“你方才选了个器字。君子不器。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叫玦吧。玦者,玉有缺者也。寓意谦谦。正所谓满招损,谦受益。你可懂了?”
非哪里懂这些。
白衣先生又道:“我不收你做学生,你也不用叫我老师,就称呼我为虞先生吧。”
玦改口称呼一声:“虞先生。”
虞先生点点头说:“鹿山上规矩多,你要安分守己。”
玦点头。
虞先生说:“你以前可读过书?”
玦摇头。
虞先生说:“好吧,明日起你就到我的学堂打杂。”
两人往鹿山学院去了。
虞先生安排好一应事务,歇着去了。
玦独坐在茅屋里垂泪。
这时候进来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见新人,喜道:“你这狗东西从哪里来?”
玦大怒,横目斜视。
大个子一笑,道:“你别急,我说话就这样,除了学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其他人我都一律叫作狗东西。”
玦转怒为喜,道:“我是新来的杂役。”
大个子笑道:“我也是杂役。”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