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壁开始

观光车开的并不快，但是清冷的风依旧有些冻人。

罗辑始终把头伸出车外，完全沉浸在这无边的风景中。

距离这里两三公里就是雪山，山下就是茂密的森林，蜿蜒的河流中奔涌着雪水，天空湛蓝，气候还不是非常寒冷。

真难想到，究竟是哪里会有这样的天堂？

如果是前世，恐怕一生都难以遇到如此美景吧，更别提住在这里。

庄颜看着罗辑一直不说话，也没有打扰他，她同样喜欢上了这里。

或许是雪层能吸收噪音，这里一直保持着安静，坐在这里看外面的景色变换，就好像欣赏一幅幅美妙的油画。

雪山、森林、河流与蓝天，还有比这更加简洁的构图吗？

就这么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观光车停下了。

“罗辑先生，我们已经到山脚下了。”

罗辑拉着庄颜跳下车，未清扫的雪可能有几十厘米，踩上去很舒适。

他想要到山上去，但是警卫拦住了他。

“先生，雪山是有几率雪崩的，我们强烈不建议您这样做，如果您想滑雪，我们会给您另外安排。”

罗辑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太过遗憾，带着庄颜走进了树林。

警卫远远跟在后面，虽然罗辑知道林子里肯定藏着许多全副武装的战士。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间的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庄颜快走几步，和罗辑并排。

“罗老师，听说面壁者都有各自的计划，您的计划是要打败三体人吗？”

庄颜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崇拜，精致的脸颊望向罗辑。

罗辑没有说话，走路的速度慢了一些。

计划，打败三体人？

我几个小时前还是个看足球的年轻人，现在突然变成罗辑，能有什么计划？

按原著那样威慑三体人？

他可不想孤独终老，还得受几十亿幼稚鬼的气。

就这么放任不管安度余生？

PDC肯定会给他不断找小麻烦，逼着他去做一些事，ETO还会不断刺杀他，想要就这么舒服下去也不可能。

所以...还是得弄个面壁计划？

黑暗森林威慑是把双刃剑，搞不好还会被自己人中伤，能不用就不用。

自己前世是个三体迷，既然能洞悉未来，那拼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不还有黑暗森林保底么。

毕竟自己的灵魂才20岁，骨子里还是有热血和冲劲的。

一边想着，罗辑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庄颜就像是一只猫咪，全程没发出任何声音，走路也是轻手轻脚，最后和罗辑站在一起。

她看到罗辑停下来，然后又看向天空。

白天看不到星星，但那是三体星系的方向，罗辑前世也经常仰望。

离太阳系如此之近的邻居，很难不去引人注意。

“颜颜，虽然我们和三体人差距很大，非常大，就好像人类和猴子那样大，

但是我，还有其他人都必须去对抗他们，即使最后可能完全失败。”

罗辑的语气有些沉重，说道最后下意识去摸烟，但是又放弃了。

“罗老师，为什么人类和三体人不能谈判，非要就拼个死活，难道就真的不能交流吗？”

“别叫我罗老师，就叫我罗辑吧。”

罗辑从口袋里抽出摸烟的手，放在上唇闻着烟草的味道。

他没抽过烟，但此时他能感受到烟草的吸引。

“颜颜，这个问题很复杂，简单地说，人类不会和蚂蚁交流，而我们，就是三体人眼中的虫子。”

没人会在踩死虫子前和他商量。

当然，还有个理由罗辑没说，那就是猜疑链。

这个宇宙无论什么都不能超越光速，所以才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信息壁垒，才有了黑暗森林。

庄颜微微皱眉，嘟着嘴想罗辑的话，看得罗辑又有些痴了。

但她还是无法理解，最后只好放弃。

“罗老师，罗辑，我还是不明白两个文明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我始终不能理解，

所以你们是面壁者，我就是...面壁者助理？”

庄颜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带着一丝忧伤的气息，搭配着那副纯真的面孔总是能让罗辑忍不住心疼她。

罗辑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带着庄颜在这片森林中漫步。

忽然，庄颜拉过罗辑的袖子，让他停下脚步。

“你看，那是鹿，好像还是公鹿。”

罗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离他们不远处，一只长着硕大鹿角的鹿也静静看着他们。

人鹿就这么互相看着，然后那只公鹿晃晃头上的积雪，转身跑开了，几个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中。

罗辑也才注意到两人头上的积雪，他低下头，还没动手拍就有一只小手搭了上来。

庄颜挥舞着手拍去罗辑头上的雪，异样的触感让罗辑愣了一下。

等他抬起头，却看到了同样低着头的庄颜。

她黑色的长发上环绕着一圈积雪，在阳光的反射下就像是由宝石编织的花环。

一直到庄颜疑惑的哼声响起，罗辑才回过神，温柔滴拂去她头上的雪。

庄颜享受着罗辑的轻抚，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罗辑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好似一对情侣，拥抱在静谧的雪林中。

一直到罗辑发现不远的树上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才尴尬地松开手。

庄颜也意识到了什么，双手轻轻在罗辑胸前推了一下，后退一小步，红着脸低头。

罗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脸庞，故作轻松说道：

“咳，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庄颜轻轻嗯了一声，乖乖跟在罗辑身后，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回道别墅，或许是庄颜昨晚赶路的原因，她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罗辑将她安排好睡觉，然后坐进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汽车。

坎特从前排转过头，脸上始终保持专业的表情，询问他的目的地。

罗辑想了想，然后报出一个地名。

“PIA”

很快，汽车穿过山间公路到达一处小机场，一架四引擎的客机已经停在那里。

四引擎飞机本来已经临近淘汰，因为双发客机已经差不多能达到相同的运力。

但是四引擎的可靠性成为了保留的理由，尤其是罗辑作为被三体人追杀的面壁者，更需要安全。

进入单独隔离的舱室，罗辑直接躺在了床上，飞机刚刚起飞，他就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