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绝不可能

姜婉茗等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西斜,那男人也没有再次出现。

旁的病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女人看到招牌向她走来似有异动,但很快又被旁边的丈夫拉走。

姜婉茗叹了口气,收了摊子。

摆摊看病第一天,收入:0。

她摆出这样狂妄的标牌,为的就是博人眼球,以她这副少年人的陌生面孔,普通摆摊看病有人来才怪。

街上那么多老字号医馆,谁来她一个不明身份的赤脚医生这儿看病?

若是打出离谱的标语,好歹能引人注意。疑难杂症的患者一般早就跑遍各家医馆,今日见到她这陌生大夫,又有看起来十分自信的标语,说不得就死马当活马医的来看病了。

且疑难杂症更可以大方收取诊金,普通小病一个病人几两银子,她得攒到猴年马月才能凑到两万白银,等她凑够黄花菜都凉了。

只可惜,她的标题党战略今天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唯一的那个男人到底会不会来呢……

夜幕低垂,姜婉茗摇摇头,转身走人。

距离赌约结束,只剩两天了。

和谢槿云的赌约输了倒是小事,若是凑不够银子去拍那张琴,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回到王府,谢槿云照例问姜婉茗钱赚的怎么样,姜婉茗依旧嘴硬:“没问题!”

谢槿云脸上却露出了然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稳操胜券了。

第二天一早,姜婉茗又照例出去摆摊。

今天太阳正好,姜婉茗靠在椅子上,慵懒而无聊的等待着。

正当她无聊到开始数来往行人的数量时,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映入眼帘。

来了!

姜婉茗眼睛一亮,正是昨天那个斗笠中年人。

他推着个轮椅,上面坐着个脸色青灰,闭着眼睛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无力的歪斜在椅背上,身体用绳子绑在椅背上,姜婉茗观察他们,觉得不像虐待囚禁而更像是为了防止那病人掉下椅子才将他绑住。

这个年轻人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有吗?

灰衣中年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眼中一片麻木无神。

他看向姜婉茗,指了指病人:“这活死人,你敢治吗?”

姜婉茗眼中放光,带着准备好迎接挑战的兴奋:“自然。病人什么情况,说说吧。”

“这是我的堂弟,他这样四肢瘫软,全身无力不能自己,已经足有一年了。”灰衣中年低声说着,“我也是大夫,但我师从名医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病症。”

“哦?你也是大夫,竟看不出问题?”姜婉茗挑眉质问。

灰衣中年人摇摇头,无力的说:“他外表无损,脉象更是平稳光滑,病发前也毫无异常。也不知道怎么着,忽就有一日瘫了下去,也用了些药,但都无甚用处,他的状态还是一天天恶化了。”

姜婉茗饶有兴致的从小摊背后绕了出来,细细观察这轮椅上的病人。

她上下打量着,发现了一些异常。

姜婉茗摸了摸病人的手脚,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

今天天气尚好不算寒冷,可病人手脚发冷,凉的惊人。

姜婉茗又用手轻轻按压病人的腹部,手下的触感肿胀发硬,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一般。她还注意到,按压腹部的时候,病人虽闭着眼无甚反应,但眉间却克制不住的皱了一下。

再捏捏身体其他部位,姜婉茗认真观察着病人的表情,似乎无论按哪里这病人都会微微皱眉,好像全身都痛似的。

姜婉茗靠近病人的头部观察,注意到他的额发处一直在渗出冷汗,微微打着战,幅度很小但依旧逃不过姜婉茗的眼睛。

她抓住病人的手腕把脉,却是一愣,病人经脉里一片寂静不似个活人。

灰衣男看到她的表情,在旁开腔嘲讽:“是不是探不到他的脉象?他这脉象细不可闻,年轻人果然不行,若是你像我一样再多个二十年行医经验,就能探到那股脉象,虽弱但光滑平稳的。”

姜婉茗不理他,只是闭上眼,沉下心去,将五感全都集中到那病人的经脉中去。

嘭、嘭、嘭。

一阵平稳而有规律的脉动在姜婉茗耳边响起,她听到了!

那道脉动确实如同灰衣男人所说,平稳光滑,可他没听出来的是,每半分钟那道脉象便会有一处微弱的停顿。

姜婉茗睁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我已知道病人的情况了。”

灰衣男似是不信:“如何,你这诊出来什么了?”

姜婉茗避而不答,反而问他:“病人是否是名读书人,病倒前是否科举在即?”

灰衣人脸上露出愕然:“正是,你怎么知道?”这病人看起来委顿无神,明明根本不像是个读书人。

姜婉茗还是不多解释继续问他:“病人是否食欲不佳,咽喉肿痛难以下咽?是否腹胀腹泻,爱吃生冷?是否身体倦怠,浑身疼痛?”

“是,是……你说的都对。”男人脸上的不屑逐渐消失,满脸不可置信。

“猜的这么准,你不会是个托吧!”旁边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大声起哄道。

两人这才发现周围竟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太好了,再多点再多点!姜婉茗暗喜,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酒香也怕巷子深,她选址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门口、张贴上张扬狂妄的醒目招牌,就是为了此刻。

只有吸引更多人来,打出名气,她才能在短短三天之内赚到两万两!

那灰衣人红着脸反驳边上起哄的人:“胡说什么,我才不是托,我跟他素不相识!”

姜婉茗抬手往下一压,按住周围的喧闹:“诸位请慢慢听我说,与我一同把这位‘活死人’救活。”

“你说!”起哄者又说。

姜婉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看向灰衣人开口:“这病人是染了伤寒。”

“你胡说!这哪里是伤寒,我又不是没读过医书,这跟伤寒分明八杆子打不着!”

姜婉茗慢条斯理的开口:“莫急,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