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了一小段时光,萧依依睁开眼睛,唇角露出幸福的笑容,落雪怡似觉察到她的神情,转过身子,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跟我一起出走,愿意吗?”萧依依点点头,环抱着落雪怡的双手箍的更紧了一些,似乎稍微松开一些,遗憾和失落就会占据心扉,这一刻,她早已想到,只是在等待着落雪怡开口,她也倦了,疲惫肆意的折磨着这位柔弱的女孩子,学业这座牢笼,约束感太强烈了,即便她是学业上的成功者,也似笼中之鸟一般,被剧烈的束缚压迫着。
清晨,朝阳还未升起,天空依然被茫茫夜色占据着,林若曦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落阑伊打过来的,他告诉林若曦,落雪怡昨晚一夜未归。电话挂断,剧烈的敲门声接着响起,他打开门,看见楚涵雅急切的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萧依依彻夜未归。”林若曦的心一下子暗淡了起来,落雪怡和萧依依,同时失踪,不用猜就能明白,两人是约好一起出走的,他面如死灰,毫无生气的说道:“落雪怡也彻夜未归。”
楚涵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焦急的心思,无法抑制的出现在脸颊上,往日里优雅的气质,了无踪影,担忧,害怕,失落以及其它种种女孩子无助时的情绪,统统聚于心间,令她全然无法理智下来,她神情恍惚,却又咬着牙,奋力的说出:“我现在立刻去找,一定把他们两个安全的带回丁香中学。”可是,她没想到,听到这番言辞,林若曦却像只凶戾的野兽,咆哮着怒吼道:“够了,涵雅。”楚涵雅呆愣当场,不知所措,林若曦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舒缓了一下情绪,认真的说道:“涵雅,这件事情不许你参与。”说完这句话,林若曦急匆匆的离开房间。
落雪怡和萧依依出走的消息,宋晚照很快就知道了,早晨一进教室,他就听到后排的同学,议论这件事情,他翻开曾经抓拍到的萧依依的照片,无奈的摇摇脑袋,他还是放不下她,或许这次,该做最后的了结。
四月的天山天池,冰雪还未曾消融,游客几近于无,只有一些户外徒步死忠粉,才会乘坐景区的大巴,萧依依与落雪怡不同,他们是来徒步,可是他们不是户外徒步死忠粉,这般不辞严寒只是因为落雪怡希望在天山之巅,留下两人爱的宣言,而萧依依,也希望能在爱恋的年华里,将相思的心儿赋予苍茫天地,只需任性这么一次就行,她早已经下定决心,和落雪怡在青春年华里,冲破牢笼,肆意张扬一次之后,再回归岁月本来的面目,专心相依相守。
大巴车在停车场停下,落雪怡和萧依依下车,路面上一片纯白,看情形,似乎才下过一场雪。落雪怡握住萧依依的手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向着对面的山峦走去,导游担心两人安全,大声的喊着:“只能在天池旁边游玩,别的地方去不了。”落雪怡和萧依依应了一声,却并未回头,导游的心里,感觉到一丝阴霾,暗自回忆着两人的名字。
天池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蔚蓝色的湖水,被冻住了,没有一丝波澜,而背后的山峦,挺拔的矗立着,上面皑皑白雪,纯洁的像白色的丁香花,不沾染一丝人间的市侩气息,而此时,另外一辆大巴车停在了停车场,宋晚照走了下来,张望了一眼,随即向着一旁走去,落雪怡和萧依依所在的旅行团的导游,恰好在那处地方休息,他似乎认得她,走到身边之后,随便寒暄着。导游感觉到了不妙,想从宋晚照口中,问出落雪怡和萧依依的近况,宋晚照却只字未提,她只好告诉宋晚照,落雪怡和萧依依是朝着对面的山峰方向行进的。
山中的时光,似乎比起山外的世界,缓慢了一些,落雪怡和萧依依未曾发觉,现在已经是傍晚,他们更不知道,导游已经报了警,只是相互扶持着,沿着盘山小径,向着山顶攀登。夕阳逐渐西沉,天空也变得阴郁,风声在耳边响起,剧烈的寒意,包裹着落雪怡和萧依依,片片雪花,也逐渐落下,他们却还在往上攀登,周围没有任何灯光,天空更无星星和月亮,只有手机发出的微弱光线,勉强照亮了眼前几乎不能行走的路,落雪怡的右手本就受伤,现在更是肿了起来,被玻璃割破的伤口,似乎渗出了些许鲜血,只是这只手被萧依依紧紧的握着,些许体温驱散了一些痛彻心扉般的痛苦。
风一更,雪一更,山峦之上,落雪怡几乎不能前行,萧依依在一旁,搀扶着他,山顶就在眼前,两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风刀雪剑刺痛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他们两个步履蹒跚,几乎在匍匐中,攀登到了山顶。落雪怡再也支持不住,右手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即便被萧依依紧紧的握住,剧烈的疼痛也刺激着柔弱的心扉,他双腿一软,就这样躺在了萧依依的怀里,萧依依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他的左手,拼命的在地面上比划着,青色的唇呢喃自语着:“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薄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不远处,一道绝美的身影,被风雪掩映了起来,他也气若游丝,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却又在亲耳倾听,静观默察着萧依依与落雪怡的言行,萧依依和落雪怡却未曾发觉,有一个男孩子,正守在他们身旁,默默的保护着他们,任凭冰冷刺骨的严寒,侵袭着绝美的身躯。
萧依依将落雪怡抱得更紧了一些,落雪怡却别过脑袋,似在闹着情绪一般,冷若冰霜的说道:“赶紧走呀,和我在一起会死的。”萧依依却将手掌,紧紧的捂在他的胸口上,冰冷的肌肤透出的寒气,几乎冻住了她的手掌,可是仅有的几分温度,也慢慢的将胸口的雪花融化,她的神情异常坚定,语气更是不容置喙:“你不用说了,这个时候,竟然想骗我离开你,你怎么不说真心话呢?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