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贤,1994年2月20日出生,独生子,华国人,中韩混血,父亲名为李文峰,拥有着地地道道天龙人户口,而母亲名叫韩熙贞,是加拿大韩裔。
父亲从事木制家具行业,所以经常来往于华国与加拿大,毕竟那里的木头是一等一的好,价格又便宜,也就认识了当时住在加拿大Korea town里的韩熙贞,据爸爸说,他母亲以前就是加拿大的枫木供货商,二人因一次买卖交易相知,相识,相爱,而后孕育了他这个小王八蛋。
李竹贤清晰记得,父亲说他小王八蛋时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浸猪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爷俩有多大仇,多大怨呢。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既然为人父母,哪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李竹贤的生活态度,实在是让他父亲难以接受。
用我们现代话讲,那就是——
太摆烂了。
“说起来,忙内啊,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也许是随着时间推移,太阳缓缓下山,给予了郑晟宇一定的喘息时间,如今的他也有闲工夫和李竹贤聊些有的没的。
李才贤的舍友大哥郑晟宇,出生于大邱,血脉纯正的暴发户,富得流油,家境比李竹贤只富不差,不过他的爸妈可没那么好说话,为了摆脱暴发户这难听的名头,高考失利的郑晟宇硬是被逼着复读到高六才考上了首尔大,再加上两年兵役,别看他现在肉乎乎的挺可爱,实际已经年近三十,按资排辈,自然而然成为了宿舍中的老大。
复读三年外加两年兵役,巨大心里压力让回归校园的郑晟宇暴饮暴食,彻底逼成了一个胖子。
原本校园卡上的郑晟宇还是蛮清秀帅气的。
不过如今已是六月,大四学生们即将毕业,宿舍四个人,其余三个都早早有了安排,唯有眼前的忙内仍没有着落。
听到大哥的询问,李竹贤挠了挠下巴,思索了一下回应道:“我?我能有什么安排?不过听二哥说他那里有个肥差,想要带着我一起过去。”
“老二?真的假的?那色鬼手里能有什么肥差?”郑晟宇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心底十分担心。
很明显,在大哥的眼里,老二并不是什么靠谱的角色。
实际上,无论在谁眼中,老二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太色了!
不过李竹贤对此并不在意,挑着眉头回应道:“谁知道呢?先过去看看呗,反正二哥又不会害我不是吗?”
“这倒也是。”郑晟宇点点头,宿舍内的四兄弟虽然一个比一个不着调,但在义气方面是真没得说。
“不过…真的靠谱吗?”但是再想起老二那没女人就活不下去的色鬼模样,大哥还是有点担心。
“应该没问题,说是正规企业,还给交四大保险的。”
“得了吧,你还在乎那点保险钱吗?”郑晟宇无奈摇摇头,他也曾经和李竹贤提过,毕业后哥俩一起发展,但李竹贤摇头拒绝了。
他说:爸妈的钱足够我潇洒一辈子,啃老就挺好的。
对于忙内那无所谓的人生态度,大哥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当是人各有志了。
但一想起最近这颓废的学业生活,郑晟宇感到十分乏味,因为距离毕业还有半个多月,而他却早已受够了这寡味的鸟笼子。所以他伸出右手,搭在李竹贤的肩膀上,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色,豪气的拍了拍胸口,色眯眯道:“趁着毕业典礼还有段时间,要不要去趟泰国?我请客!”
一群男人结伴搭伙去泰国,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要干什么。
对于大哥这没正形的样,李竹贤颇感无语,淡淡摇头,皱起眉头道:“去不了,过两天有个相亲,我妈催着我过去。”
就和很多家长一样,大学毕业之前父母对孩子的另一半从不提要求,可一但毕业,踏入社会,摘去学生头衔的帽子后,家长便开始操心孩子的终身大事。
这一点,李竹贤也不意外。
更何况他还是个童子鸡。
“相…相亲?”听到李竹贤如此劲爆的消息,金大发突然睁圆了一线天的双眼,哆嗦道:“你…你这才多大呀,就准备相亲了?”
在宿舍里,李竹贤可是不折不扣的忙内,因为他94年出生,如今才20周岁就要从首尔大毕业,这也是他爸恨铁不成钢的最大原因。
能这个岁数就从南韩最高学府毕业,李竹贤头脑的聪颖是毋庸置疑,毋庸置喙的,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就好好奋斗,努力向上不行吗?
若真是个傻子,他爸也就认命,不对李竹贤提要求了。
“对啊,相亲。”李竹贤无奈摇摇头,不咸不淡补充着:“是我老妈介绍的,听说对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堪称大家闺秀,名门望族。”
“噢?”听到李竹贤这番形容,郑晟宇突然来了兴致,双目放光询问道:“是首尔人吗?”
“不。”李才贤再次摇头,拇指抵在额头上,闭上双眼,稍稍思索了一下,含糊不清补充道:“好像…是霓虹人。”
“诶~那可真没意思。”一听到对方来自霓虹,郑晟宇瞬间就没了兴致,因为泡菜国和霓虹国关系可没有那么友好,二战时期,泡菜被霓虹全面占领,摧残的体无完肤。
民族矛盾之大,难以调节。
看郑晟宇那兴致缺缺的模样,李竹贤也懒得再过多补充。
毕竟他也很反对这门亲事。
“有照片吗?”过了约莫两三秒钟,郑晟宇突然眼冒金光的开口。
“你不是说没意思吗?”李竹贤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对于李竹贤的鄙夷嫌弃,郑晟宇摇头晃脑的并不在意,因为他脸皮比身上的肥肉还厚。
不过对于他的要求,李竹贤也只能无奈摆摆手,淡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哪有什么照片?不过听说家里是卖油漆的,和我家有生意往来。”
“卖油漆的?”听到李竹贤这番形容,郑晟宇不禁皱起眉角,一边思考一边轻声嘀咕着:“卖油漆的能有什么名门之后?”
“你问我,我问谁?”李竹贤像是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而后补充道:“反正到时候和她吃个饭,结个账,道个别,之后在电话里和老妈说句我们不合适不就行了?”
看那蛮不在乎的模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就知道李竹贤是真的在摆烂,对未来与另一半没有丝毫打算。
不过他如此行径,也是有着资本,李竹贤的父母闯荡多年,早已为其攒下一笔不菲的基业,虽然称不上什么顶尖富豪,但换算成韩币的话,大几百亿应该还是有的。
李竹贤偷偷算过。
更何况他还是独子,只要他别沾赌,别败家,这些家业够他吃吃喝喝潇洒一辈子了。
“你这咸鱼…真的是……”眼见李竹贤这么没有干劲,郑晟宇彻底无语,他没想到自家忙内居然能摆烂到这个地步。
说的好听些,也就是令人发指,罄竹难书吧。
不败家就算祖上烧高香了。
相较于忙内,郑晟宇则要强的多,虽然大家同样身为富二代,但他可是真正有追求的人,郑晟宇可不希望一辈子顶着一个暴发户的名声,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大学四年,他可真没少尝试着创业。
但比较可惜的是,所有项目都赔了个底朝天,这也就是爸妈家底雄厚,若是条件差些,估计现在一条裤衩都要节约着当两条穿。
正着穿,反着穿,一千年不换。
“哥,早就和你说过了,那些项目根本就不靠谱,你非要上赶着给人送钱,你不赔谁赔?”逐渐缓过神的李竹贤一边揉着发酸发胀的后脖颈,一边咧着嘴角,略带不屑的嘲讽道。
那些项目李竹贤也看过,劝诫过,只不过眼前的大哥打死也不听劝罢了。
他居然妄想把泡菜国的水果卖到东南亚,开辟东南亚市场,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王多鱼也不敢这么玩啊!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有些人就是撞死在南墙也不回头,你能怎么办?
不过,李竹贤这番话却好似魔咒一般,让郑晟宇血液发凉。白白胖胖的小臂上瞬间涨起一层鸡皮疙瘩,嘴唇不自觉颤抖着,看向李竹贤的瞳仁里透露着惊恐。
因为李竹贤很邪门,他说的话无论好坏,总是能应验。
当初他看上一个投资项目,二话不说就投了两亿进去,但紧接着,忙内便告诫他,赶紧把钱要回来,否则会亏的你毛都不剩,不过郑晟宇对那个项目信心满满,觉得即便是世界末日来临,他也不会亏钱,但结果是不到一个月,他就赔的妈都不认识了。
除此之外,还有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比如忙内说他要挂科,他就一定会挂科,说他会拉稀就一定会拉稀。
最厉害的当属去年二月,他们二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因为李竹贤点的是牛骨拉面,拉面上的热气让他的金丝墨镜起了一层水雾,忙内不得已将其摘下,不过就在他摘下墨镜的时候,死鱼眼下意识扫了郑晟宇一遍,而后李竹贤放下筷子,突然一本正经的指着他鼻子忠告道:“哥,今天晚上别回宿舍了,回家看看吧。”
说完,李竹贤便伸出左手,在他头上打了个响指后,又戴上了墨镜。
和很多大学生一样,自从交了女朋友,郑晟宇便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咸菜口中的家就是那里,本来那天他和女友打了招呼,说今天忙内生日,在外面喝酒就不回去了。
结果因为这一句忠告,郑晟宇疑神疑鬼,偷偷摸摸的溜了回去,但刚进门口,紧接着他就变得火气冲天,怒发冲冠!
因为女友竟给他戴绿帽子!
她居然明目张胆把小白脸叫到家里,他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打得火热,怒火攻心的郑晟宇立刻将他们这对狗男女暴揍了一顿。
所谓身大力不亏,他这一身肉在打架的时候也堪称小无敌了。
不过自那起,他也对自家忙内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郑晟宇觉得他身上一定有鬼神附体。
要不为什么身上总散发着那种诡秘的气息呢?
在泡菜国,还是有很多人相信鬼神之说的,所谓鬼神附体并不是说你被恶鬼缠身,而是说你接受到了神的旨意,是神的化身,而这也是泡菜国邪教打不尽杀不绝的最主要原因。
很多人依然很迷信,胖子的家乡大邱更是出名的邪教大本营,堪称是泡菜国邪教的耶路撒冷。
一想到这,郑晟宇忽然精神抖擞起来,毕竟身边有如此一座大仙镇着,谁不希望他能保佑自己啊?小胖哥瞬间转恐为喜,激动的搓搓手,眯着小眼睛哀求道:“忙内啊,你帮我看看,最近我运气怎么样?”
这些日子,郑晟宇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弄的他是吃不好,睡不着,搞的他心神不明,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是吧?又要看?不是昨天才帮你看过吗?”再次听到大哥的请求,李竹贤不喜摇摇头,歪脖瞥了一眼,皱起眉头埋怨道:“哥,差不多就得了,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准。”
“嘿嘿嘿,忙内啊,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郑晟宇谄媚的竖起一根食指,而后紧接着探出一双大肥手,紧紧抓住李才贤的左胳膊,苦苦哀求道:“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哥哥我想让你看也没的看了呀,你就帮帮忙好吗?”
“滚!不看!”
“求求你了!”
“滚啊!”
“忙内呀!”
眼见这二百五十斤的哥哥又要撒泼耍滑个没完,李竹贤只得无奈点头回应道:“咳…你这哥,真是拿你没办法。”
“多谢!多谢!”见忙内应下了这件事,郑晟宇喜出望外,一把松开双手,而后如同狗腿子一样轻轻拍打着李竹贤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谄媚道:“忙内啊,今天晚上哥哥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和我客气啊!”
“嘁…你这哥真是抠门,今天晚上咱们是去吃烤肉自助,还有什么客不客气的?”对于眼前这如同貔貅一般只进不出的财迷,李竹贤也略感无奈,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的脾性是改变不了的。
“好了,晟宇哥,你坐直了不要动,我帮你看看。”说完,李竹贤便侧过身,摘下金丝老墨镜,用他那黯淡无光的死鱼眼注视着他那肉乎乎的胖脸,忽然,死气沉沉的瞳孔里好似有一道银光闪过,而后他便点点头,再次将眼镜戴上。
整个过程约莫十几秒,从头到尾,李竹贤一言不发。
“怎…怎么样,忙内啊?我最近有什么问题吗?”现在的郑晟宇,就如同医院手术室外,坐在冰凉长椅上的患者家属一般,在他眼里,此时的李竹贤就像是刚刚走出手术室的主刀医师。
一句话,便是天地之差,云泥之别。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李竹贤淡淡吐出一句话,而后蛮不在乎补充道:“就会倒些小霉而已,不痛不痒的,啥事都没有。”
“是吗?那就好!”
听到李竹贤的回答,郑晟宇长出一口气,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在他印象中,忙内说没有大事那就是真的没有大事,不需要过多担心。
但是,这种事还是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忙内啊,那我这一关会什么时候到来呢?”郑晟宇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听到他的问题,李竹贤腹黑一笑,低下头,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喃喃了两个字。
“现在。”
“哈?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惊慌之下的郑晟宇反射性跳脚站起身,而他这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自然招惹了全体师生的目光,头发花白,抬头纹能夹死苍蝇的老师也不例外,他是老又不是瞎,老教师愤然起身,随手抄起铁拐棍,指向郑晟宇质问道:“来来来,就是你这个小胖子。”
“我…我?”郑晟宇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而后颤颤巍巍的直起身,佯装镇定反问道:“老…老师,您有什么问题吗?”
“小胖子,帮老师念一下课本第72页的第三段。”
“这这这……”大哥手足无措的抠着手指,冒着冷汗,一脸茫然。
“怎么了?”
“我…我书没带。”郑晟宇哭丧着脸,顿感十分丢人。
都大四了,谁特么上课还带课本啊?
“什么?”不料,他这一句话却是踩了老虎尾巴,因为这堂课的老师可不是一般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越战,是真正吃过苦,刀尖上舔过血的老前辈,死后都能进博物馆的那种,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只知道沉溺在安逸,不思进取的年轻人了。
可安逸有什么错呢?由于思想代沟,师生关系并不融洽,所以在私下里,同学们都称呼这个老师为老木头。
“你给我上后边站着去!”
不过现在不比当年,即便再怎么不爽,他也只能让郑晟宇罚罚站而已。
现在是和平年代,曾经那一套残酷的体罚制度已经不管用了。
“哈哈哈,这哥真的是……”见郑晟宇一脸哀怨,像吃了屎一样乖乖站到后面,李竹贤立刻将头埋到桌子下,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因为这哥明明都快三十了,如今却还要像个小屁孩一样被罚站,怎么不让人想笑?
“那…那位同学。”
不过,就在他辛灾乐祸,忍俊不禁的时候,老木头眼光一闪,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打了李竹贤一个措手不及。
“我…我吗?”
李竹贤一脸懵逼的站起身,而后礼貌鞠躬,文质彬彬询问道:“老木…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嗯。”见李竹贤如此识大体,懂礼貌,老木头心底一喜,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这才是首尔大的学生该有的青春面貌嘛」
“你带着同学们领读一下,第…72页的第三段。”
由郑晟宇时期的单人朗读变成李竹贤的领读,足以看出老木头心情确实舒畅了许多。
听到老木头的要求,李竹贤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后似乎想到什么,醍醐灌顶,两手一拍。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全教室。
紧接着,他便大跨步从课桌后面走了出来,如同黑客帝国里穿风衣,戴墨镜的里昂一样,留给众人一道帅气又潇洒的背影。
“好帅啊……”刚睡醒的胖闺蜜啃着手指,花痴感慨着。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看见李竹贤那出乎意料,莫名其妙的行为,老木头不由得好奇问道。
只见李竹贤洒脱的摆摆手,耸了耸肩,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我上后面站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