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满口胡诌

盛将军轻笑着拱手,“三爷,只怪城中出了岔子,不得不公事公办。”

宁叶诚轻挥了手,“无妨,原该如此。”

“那就请三爷签字画押,本官亲送三爷出城。”

赵霁适时接话,吩咐文书,“以后若有与三爷同样情况的,一律照此办理,我日日来查。”

盛将军待宁叶诚签字画押时,开始和赵霁攀谈,问他死人之事可有进展。

赵霁摇头,“只有一人死状可疑,其余三人,从刀口来看,俱是自裁。”

盛将军一脸不解,“我早上去看时,那几个人不像是看不开之人,怎会好端端的于同一时自寻死路?”

“我也不知。”赵霁折腾了一个早上,满院子查不出丝毫线索。

守城门兵士口中的马车,将附近搜遍,更是连车轱辘的痕迹都没找到。

“这倒是难为。”盛将军似无意看向宁叶诚,“三爷,可否相助一二啊?”

宁叶诚将笔还给文书,起身回礼,“草民哪有这本事?”

“三爷莫要自谦。”盛将军眼光扫向他腰间的佩剑,“本官行伍出身,就凭三爷身上这剑,看个伤口,判断下死因,应当不是难事。”

宁叶诚还欲自谦,赵霁接了话,“三爷若是不忙,不如陪我们再去看看。”

经他一提醒,宁叶诚觉得是有必要去看看自己女儿被囚禁的地方,还有那四具尸首。

“我并不擅长。”他接着自谦,而赵霁和盛将军一味挽留,最后只能应承,“既长公子和将军如此厚爱,草民就去看看,若说错了,还望莫怪。”

三个人客套的一路同行,邺城不大,很快就到了宅院之外,自小巷起,都站满了守卫的兵士,宁叶诚将宁仙儿托付给门外的肆月,“爹,我没事,你去忙吧。”

“你老实些。”宁叶诚依旧装作怒气未消的模样,宁仙儿乖巧地点头如捣蒜,“不敢了。”

演得如此逼真,像极了闯祸被父母逮住的模样。

却在他们进去后,探头朝里张望,肆月怕吓着她,“别看。”

宁仙儿抬头朝她眨眼,意思是自己昨晚什么没见过。

肆月却认为,夜里乌漆嘛黑,她又在公子的背上,能看清什么。

现在可不一样,尸首摆放在院内,伤口都是露在外面的。

“当心晚上做噩梦。”

宁仙儿打量了会四周严阵以待的兵士,觉得十分无趣,扯了扯肆月的衣角,“有糖吗?”

肆月低头,觉得她甚是聪慧,小小年纪,刚才当着满院子的大人,信口胡诌,还像模像样。

现在问他要糖,也知道不将昨晚吃过之事说出来,从怀里依旧摸出来两块,“给你。”

宁仙儿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陈皮的?”

肆月挑了眉看她,意思是又不是没吃过。

“好吃。”宁仙儿含着糖,皱起了眉头,“什么味?”

肆月赶紧掏出一颗,尝过后,“陈皮的味啊!”

“不是。”宁仙儿又皱了皱眉,“不是糖的味。”

肆月明白过来,示意她跟上自己,将她领出了小巷,“这里没有了。”心说,刚才那是血腥味,这里自然闻不到了。

不过,总比昨晚的场面要好多了吧,这小丫头,奇奇怪怪,血喷脸上时,也不见她在意,这会子却在意了。

宁仙儿转了个圈,顺利找到了茶楼里闲坐的杜显彰,觉得爹早上进来,再出去就受到这样的刁难。

同样佩了剑的杜显彰,还是昨日进来的,要如何才能出城?

就将肆月扯得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肆月老实,果然也被难住,“我等下去找公子。”

宁仙儿慢慢朝杜显彰靠近,在肆月追上她时,“我爹的马呢?”

“留在府衙外了,拴着呢,放心吧。”

宁仙儿瞅了眼杜显彰,“那上面可藏了我好多宝贝呢。”

“宁姑娘,放心吧,叁月守着呢。”

宁仙儿又瞅了眼杜显彰,才慢悠悠回到巷子口,“这街上怎么没有邺城热闹啊!”

“最近都不会热闹啰。”肆月没有过多解释,宁仙儿也没继续问。

宁叶诚出来院子,没见宁仙儿,刚开始紧张,宁仙儿就拿着一串枇杷朝他招手,“爹,我在这!”

“你身上钱财尽失,哪来的枇杷?”

宁仙儿嘴里有东西不方便说话,指了指一旁的肆月。

宁叶诚无奈摇头,“你还真不客气!”

肆月赶紧接话,“三爷,不妨事的。”

宁仙儿吐出嘴里的枇杷核,“爹,能让几位大人帮忙找回我被抢的钱财吗?”

这不没事找事吗?宁叶诚脸色都变了,赵霁却接了话,“你且说说,坏人都长什么样?”

“一个矮矮壮壮,长满了脏兮兮的胡子。”

“一个嘴眼有些歪斜,好像有病的样子。”

“还有,”宁叶诚怕她言多必失,赶紧拦住,“好了,莫误了几位大人的正事。”

盛将军执意要请宁叶诚同回府衙议事,赵霁接话,“这里说话确实不方便,说不定他们尚有漏网的同伙就藏在某处,宁三爷,就依盛将军之言,如何?”

宁叶诚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搜寻到杜显彰就在不远处,“我不过有几分蛮力,哪里知道断案。不过,若几位大人高抬,草民就斗胆献丑一二。”

赵霁却想明白了,盛将军绝非无故强留宁叶诚,若他猜想没错,此事与盛将军背后之人有关,那掳宁仙儿不成,岂能放自投罗网的宁叶诚平安归去。

既如此,不如深入虎穴,毕竟这里明处有他,暗处有杜显彰,总好比担心再被人算计,日日不得安宁。

宁仙儿却不解,好不容易脱困,不是应该与杜显彰近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么?

“长公子,听说坏人都是一伙的,有没有可能,抢我的东西的,就是他们?”

宁叶诚拧着眉头,觉得这个女儿,遭此一难,胆子反而变大了,“瞎说什么?!”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夫子说的。”宁仙儿摇头晃脑,“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志高者独行,宵小辈围聚。”

赵霁轻笑接话,“也是你夫子说的?”

“非也。”宁仙儿摇头,“我自己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