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简单,两样山野菜、四份烤肉,一盘鸟蛋、一盘研碎的盐末。
白酒是二师兄从数百里之外的王城里背回来的,大师姐酿制的果酒有几十坛子,每年她都做新酒,但喝的少剩下的多。
山野菜是大师姐和二师姐的专用,平日她们只吃水烫的青菜,十天左右能吃上一次烤肉或煮肉。
男人们则是以肉为主,偶尔也吃一些从山涧水潭里抓来的大鱼。
山洞旁边的木棚子里,挂着腌制完风干好的兔肉、山鸡、跳鹿、野猪、豺狗和岩羊,这些小动物都是大师兄二师兄抓回来的。
再大一些的动物有灵性,有的已经在修炼当中,像白虎、斗熊、花豹,貘狮训练后能当坐骑,他们基本不不杀,当然驯兽师不是一般人就能当的,从他们手里买这些坐骑很贵,初级修行者会买这些坐骑,普通百姓还是以骑牛马为主。
师徒六人吃过晚饭,裘天意又开始撩拨小师弟:“小五,今晚你跟我去北峰,就住在北峰,大师兄说让小红小白跟你亲近亲近,免得它们伤害到你,你现在还不会飞行术,要是想离开中峰去见我们几个人,也好让小红小白来带你。”
裘生刚要说话,师父裘不死敲了一下石桌说道:“你们吃完就回去吧,今晚我有事要和你们小师弟谈,裘和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吧?跟着我也有十四年了,今后我不在的时候有些事你得做主。”
大师兄看看师弟师妹们,起身对师父说道:“师父,裘和虽然跟着师父有十四年了,跟在师傅身边的日子也不比师弟师妹们长多少,平日我们都在自己的山峰,你老人家身体看上去比我都好。”
裘不死哼了一声说道:“不在当然不是我死了,那样我也白叫裘不死了,我说的是万一我不在中峰的时候。”
“师父是有事要外出吗?”大师姐裘天姿轻声问道。
裘不死摆摆手说道:“天姿也十四岁了,这些年我带着你们修行,只想把我的一身本事传给你们,没想到时间真快。”
“师父今天怎么开始怀旧了?在我们眼里,你一直是一个铁汉的。”
“你说我不近人情?”裘不死瞪起一双醉眼看着裘天姿。
“师父,大师姐说你一身好功夫出神入化,就算再让我们跟你三十年,我们也学不完你的功夫的。”二师姐裘天意摇着师父的胳膊笑道。
“嗯,还是天意嘴甜,今天我就多说几句,你们是否发现,你们来这个山上都是哪一年?”
二师兄裘胜扳着手指数道:“大师兄到山上是十四年;大师姐到山上是十一年;我到山上八年;二师妹是五年,小五才两年,就是每隔三年,师父就收我们一个徒弟,对吧?”
裘不死闭着眼微微点头。
“照这样推算,再过一年我们还会有一个小师妹,对吧?”裘天意顽皮地伸手扒开师父闭着的眼睛笑道。
裘不死咳了两声,裘生忙端过一碗水递给师傅。
裘天意只好放开师傅的胳膊,看了一眼大师兄,四个人悄悄地退出山洞。
“我预感师父有什么事。”裘胜看着三人说道。
“师傅是有些反常,我们还是注意一些吧,你们平时过来也小心一些,先隐身再用飞行术,别让外人看到我们这些修行者。”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
大师姐看着二师弟笑道:“同样是一句隐身术口诀,大师兄隐身的时间就是快,我们还得练。”说完也没了身影。
“东峰和南峰距离远,比我的西峰和你的北峰远几十公里,我们也走吧,说不定能一起到山洞,到家了传音给我。”裘胜说完,眨眨眼,瞬间无疑无踪。
听到外面的徒弟们相继离开,裘不死伸手在脸上一摸,刚才的醉意马上消失不见,发现小五正盯着他看,笑道:“今日是紧急情况,我用内功把酒逼出去,平时我才舍不得这种神仙的感觉呢。”
听到师父说有紧急情况,裘生马上跪在师父面前说道:“师父你有什么吩咐就说吧,孩儿谨记。”
“小五,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一个,但是现在十五年前的仇家寻上来了,躲到这么隐秘的地方还是没躲过去,好在对方的条件只是让我闭关十年,不伤害你们几个徒弟,我答应了。”
“师傅这么厉害,还有我们几个徒弟,我们可以一起上,不会怕那个仇家的。”
裘不死摸摸裘生的脑袋苦笑了一下:“要是能打过,我就不躲这么多年了。”
师傅看起来这么年轻,比大师兄也多不了几岁,怎么躲了这么多年?那个仇家一定很厉害吧?
“我们修行者看不出实际年龄,我今年三十一岁整,仇家的年龄今天算起来怕是有五十岁以上,功力不是我能比的。”
“那我能做什么?”
“你把手掌伸开,我这把宝剑传给你,另外有三本秘笈你收好,十年也能把三本秘笈上的功夫练成,不要让外人发现,就算你的师兄师姐也不能看到。”
“我是孤儿,他们就算我的亲人了,怎么也不能看吗?”
“你不是孤儿,你的师兄师姐们也不是,你把脖子上的半块温玉保存好,在山上有这块温玉才能抵御寒冷,另外这块玉也是你们认祖归宗的信物,另一半在你们父母手里。”
裘不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们都是在三岁的时候被我选来的灵童,只是到山上被我抹去了三岁前的记忆,要是将来我能躲过去,我会让你们这些徒弟认祖归宗的。”
“师父,我看师兄师姐的温玉跟我的是一样的。”
“傻孩子,你们的温玉外表看不出来,以为是我们门派的标志,其实玉是火山口下面的,我用了仙术,遇到你们父母手中的半块,会自动合在一起的,你的半块就算遇到师兄或师姐父母的半块,不会有反应。”
裘生似乎听明白了一些,把右手伸出来。
裘不死把小五的左手拉过来,摊开手掌,现出一把一尺长的乌黑剑鞘,宝剑弹动了一下,露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剑身。
“这是宝物,你的左手血滴在剑鞘上,宝剑就认了主人,不用右手拿剑,你可以意念指挥它,要是宝剑出去了,按住滴血的剑鞘,宝剑会自动飞回来。”
“那要是连剑鞘都丢了呢?”
“不会的,离开你它会响,别人也拔不出宝剑,它认主人。”
“师父,这是宝物,你还是留着对付仇家吧,秘笈我可以修炼。”裘生看着师父认真地说道。
“孩子,仇家是我皇叔,是大修行者。”
那师父你就是皇子吗?
我不叫裘不死,叫虞尚,当朝的皇帝是我的皇弟。这些话你必须烂到肚子里。
裘生连连点头,刚要说话,一个声音响起:“大虞朝的事你怎么跟一个孩子说?”声音十分清晰,就像趴在耳边说的。
“裘生,我得走了,将来的事你大师兄会安排,我们十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