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诗篇
太阳温暖的手缓缓揭开森林的诗章
森林的新年从3月底便开始,从3月21日春分这一天开始。这一天,白天和夜晚一样长。这一天,太阳管半天,月亮管半天。这一天是森林的节日,鸟兽喜迎回归大地的春天。
咱们老百姓对3月有个说法,道是“三月暖洋洋,檐水连日淌”。从这个月起,太阳着手驱赶在大地上盘踞了几个月的严寒。积雪一天天塌陷下去,塌成一个个的小窝窝,颜色也变灰暗了,再不是冬天那模样了——冬天向太阳屈服了,向春天认输了。人们凭雪的颜色就能知道,冬天完了,没戏了。亮晶晶的雪水顺着檐头的根根冰柱滴滴答答,一滴滴,一串串,不停地流淌,天天流啊,流啊,院里院外到处都是一个个的水洼子。小雀从角角落落飞出来,它们可开心了,在水洼子里扑棱着翅膀,涤去身上一冬积下的污垢。园子里的山雀鸣叫起来,声声如银铃摇响,欢欢的,清脆而又响亮。
太阳展开一双双温暖的翅膀,把和煦的春天送到人间。春天干活是有严格程序的。她的头一项工作是把大地从冰雪下解放出来,让土地直接接受太阳的温暖。不过,这时候,水还在冰下沉睡。积雪覆盖的森林也还没有苏醒。
在俄罗斯,习俗是这样的:3月21日春分这一天早晨,家家户户都用白面做出云雀来,然后在炉子上烤了吃。这是一种节日小面包,人们把它捏成小鸟的样子,前面揪出个鸟嘴,再拿两粒葡萄干,给小鸟安上一对儿乌溜溜的眼睛。这一天,按规矩,我们打开鸟笼,把伴着我们唱了一冬的鸟儿放归山林。而我们近些年通常就从这一天开始我们的“飞禽月”。孩子们纷纷为我们的羽翼小朋友忙碌:把成百甚至成千的鸟屋——椋鸟房啊,山雀房啊——做成树洞式样的鸟巢,一只只挂到树上去;把树枝交缠到一起,方便鸟儿们来做窝;为即将到来的可爱小客人们开办免费食堂。学校里、俱乐部里,也在这一天举行护鸟报告会,宣讲羽翼大军的到来,将怎样有利于我们的森林、庄稼、果园、菜园,所以,我们应该倍加爱护、欢迎这些欢乐的歌唱家。
3月,母鸡就可以在家门口喝水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白嘴鸦揭开春天的帷幕
(发自森林的第1号电报)
春天的帷幕是由白嘴鸦揭开的。卸去冬装的地面上,出现了成群成片的白嘴鸦。
白嘴鸦在俄罗斯南方越冬。但是北方是它们生儿育女的地方,春天一到,它们就急不可耐地回到家乡来了。在归途中,它们一次又一次遭遇暴风雪的酷寒,几十只、成百只白嘴鸦因为精疲力竭,而在半道上丧命了。
最先飞回故乡的,自然是体魄最健壮的一批。这会儿它们正休息呢。它们散落在大道上,绅士般地踱着方步,时而伸出它们的硬嘴壳去刨刨土。
本来大片阴沉的乌云遮满了天空的,这会儿不见了。现在是一块块雪堆般的白云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上。森林里最早一批的小野兽出生了。驼鹿和狍子都长出了新角。黄雀、山雀和戴菊鸟开始在林中唱歌了。我们在等待着椋鸟和云雀飞来。我们在树根裸露的一棵云杉下,找到了一个熊在里面冬眠的洞。我们轮流在这个洞旁守候,待熊一出来,就立即报道。
一股股雪水,在我们看不见的冰面下汇集。森林里到处在滴水,滴滴答答响成一片。树上的雪也在融化。夜间依旧很冷,严寒又再度将水冻成了冰。
森林要闻
雪地里的奶娃子
田野里满是残雪,但是兔妈妈们已经开始陆续生小兔子了。
小兔子一生下来,身上就裹着件暖融融的皮大衣,还迫不及待地睁开眼,东瞅瞅西瞧瞧。它们一出生就会跑,只要吃饱奶,就从妈妈身边蹦开,躲到矮树林里,藏到密密的草丛中,悄悄的,不叫,也不乱窜乱跳。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兔妈妈在田野里四处蹦蹦跳跳,它们早把自己的娃娃给忘记了。兔娃娃依旧趴在它们躲藏的地方,它们可不敢随便乱跑——它们一动,就会被在天空巡弋(y#)的鹰隼察觉,或是脚印被正到处觅食的狐狸发现。
它们就这么趴着。终于,它们看见自己的妈妈从眼前跑过去了。噢,不是的,这不是它们的妈妈,而是别的小兔子的妈妈——一个兔姨妈。不过,小兔子还是跑过去相求:“给我们点儿奶吃吧!”
“行啊,快吃吧。”
兔姨妈把小兔子全喂饱了,自己才接着向前跑去。
小兔子又回到矮树林里去趴着。这时,它们的妈妈正在给别的兔娃娃喂奶呢。
原来,野兔妈妈们有这么一种规矩:它们把所有的兔娃娃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兔妈妈在田野里跑动,不管在哪里遇到一窝兔娃娃,都给它们喂奶。自己生的,别的兔妈妈生的,反正都一样。
你们以为,小兔子没有兔妈妈照料,就一定活不成了吧?才不呢!它们身上有天生的皮大衣,穿着可热乎呢。兔妈妈们的奶浆又稠又甜,它们一顿吃饱,就能几天不饿。
到了第八九天,小兔子就能自己吃草了。
头一个蛋
母老鸹(guā)在所有林鸟中,头一个生了蛋。高高的云杉,那繁密的枝丫上还堆着积雪呢,母老鸹的窝就筑在那上面。老鸹妈妈从不离窝,这样窝里的蛋才不会冻坏,小老鸹才不会受寒。它的食物,公老鸹会去找来给它的,它自己用不着操心吃的。
头一拨花
头一拨花开了。不过别想在地面上找到它们——它们还被积雪遮盖着呢。森林里,只有在朝阳多些的林边,才能看到有水在汩汩流淌。林边沟渠里的雪水差点儿溢上岸了。这不,就在这里,在暗褐色的春水水面上,秃溜溜的榛(zhēn)子树的枝头,绽出了头一拨花儿。
富有弹性的须绺(liǔ),从细枝上一缕缕垂挂下来,灰不溜秋的,有人说它们是柔荑(tí)花序,其实它们并不是的。你只需轻轻摇晃摇晃那须绺,就会见花粉从那上面纷纷撒落。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几棵榛子树上,还有别的样子的花。这种花,有的成双成对蹲在一起,有的三朵三朵蹲在一起。你说这是花蕾也可以,但在每个花蕾的尖端处,伸出一对儿又像线又像小舌头的红色小东西。原来,这是雌花的柱头,它们在网罗从别的榛子树树枝上随风飘来的花粉。
风自由自在地在光秃的枝丫间游荡,没有稠枝密叶,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去摇晃那些柔荑花序一类的须绺,也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去捕捉花粉。
榛子花终将凋谢,柔荑花序的须绺终将脱落,那些蓓蕾似的小花儿上的红线线也终将干枯。到那时,每一朵这样的小花,都将变成一颗榛子。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春天的计谋
森林里,猛兽经常袭击温顺的动物。猛兽只要一见它们就扑上去把它们吃掉。
隆冬时节,猛兽不大容易在雪地上发现白色体貌的兔子,也不容易捉住白色体貌的松鸡。那么,现在冰正在化、雪正在消,好多地方已经露出了黑黝黝的地面。狼呀,狐狸呀,鹰呀,猫头鹰呀,甚至像白鼬(yòu)和伶鼬这类小食肉兽,隔老远,都能望见在裸露的黑土地上游走的白兽皮和白羽毛。
能随地面变色而变色的雪兔和雷鸟也施起了对策:它们开始脱毛,开始改变成别的颜色。雪兔变得通身一色的灰;雷鸟脱掉白色的羽毛,在原来长白羽毛的地方生出了许多灰褐色的、间杂黑条纹的新羽毛。现在,狐狸等要捉住改了装的雪兔和雷鸟,就不那么容易了。
有些靠捕捉小动物为生的猛兽,也只好跟着改换衣装了。冬天伶鼬通身雪白;白鼬也这样,只有尾巴尖是黑的。那是鼬们想借着自己通身的白皮毛做掩护,在雪地里偷偷爬近温驯的小动物。然而,现在两种鼬都换了毛,都变成了灰色:伶鼬浑身是灰的;白鼬也变成了灰色,只有尾巴尖还跟原先一样是黑的。不过白鼬这点儿黑不打紧,衣服上有个黑点儿,无论在哪个季节都不碍事——雪地上不是也有黑斑、黑点儿什么的吗?那是垃圾和枯枝凸露在雪面上。至于在田野和草地上,那么这种黑斑、黑点儿就更常见了。
飞向北冰洋去的鸟
在车辆川流不息的省道上,处处可见样子很像黄鹀(wú)的小白鸟。这些聚集在路上的鸟,是在咱们家乡过冬的客人——雪鹀。
它们的故乡在北冰洋沿岸和岛屿上的冻土带。在那些地方,土地开冻还要过许多日子呢!
雪 崩
森林里,雪崩处处都可能发生。那积雪垮落的样子很是可怕。
松鼠蜷缩在大云杉枝杈上的窝里睡觉,窝里暖暖和和的。松鼠睡得很甜。
突然,一团雪,沉甸甸的,从树枝梢头坠落,不左不右,恰恰掉在松鼠的窝顶上。松鼠飞蹿出来,而它那些娇嫩的松鼠宝宝还留在窝里呢!
松鼠立即动爪把雪扒开,幸亏只压住树枝搭的窝顶,里面那个铺着干苔藓的柔软而又暖和的圆窝窝还好没被砸坏。窝里的小松鼠甚至还没有醒呢!它们还小得很,跟小老鼠一般大,看不见也听不见,身上光溜溜的,连根胎毛都没有,这世上发生的事,它们还一点儿都不懂。
潮湿的住宅
雪融化的日子,住在森林地窖里的动物居民日子就很不好过了。因为洞里湿漉漉的,很难受。鼹(yǎn)鼠啊,鼩鼱(qú jīng)啊,狐狸啊,还有其他一些穴居的小兽,要是雪全都化成了水,它们湿漉漉的窖屋还怎么住啊?
怪怪的茸毛
湿地的积雪化了,草墩和草墩之间都被水漾满了。在草墩下面,一株株光滑的绿细秆子上,挺着些白色的小穗儿,在风中不停地摇曳。这茸茸的穗条儿莫非是秋天没来得及飞掉的种子?它们在雪底下竟然经受住了一冬的寒冷?不像,它们太干净了、太新鲜了,怎么也不能叫人相信是去年留下的。
倘若把这小穗儿摘下,把茸毛拨开一看,这个谜底就揭晓了——原来这是花啊!在柔丝一般的白茸毛里面,露出来的是黄澄澄的雄蕊和细线般的柱头。
这是羊胡子草。它就是这样开花的,花上的茸毛是给花保暖用的。要知道,这些日子夜里还很冷呢。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在常绿森林里
常绿植物,不只在热带或地中海沿岸才可以看到。在北方,有些矮树林是常绿林。3月间,我们到这种矮树林去走动,我们既看不见深褐色的烂叶片,也看不到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枯草,在这样的地方漫步,你的心情会特别舒爽。
灰绿灰绿的小松树,毛刺刺的,老远就能吸引住你的目光。在这样的小松树间待上一阵,会让人觉得特别心旷神怡!这儿一切都生气勃勃:有绿色的青苔,非常柔软;有越橘的叶子,闪闪的透着亮;有帚(zhǒu)石楠,样子十分优雅,那细枝上的叶子小得出奇,仿佛是盖着一片片小瓦片,枝头上还开着一朵朵紫颜色的小花儿呢。
在湿地边缘,还能看到一种常绿的矮树林——青姬木。暗绿色的叶子,边儿向上卷起,叶子背面像刷上了一层白粉。不过,谁在这时候站在青姬木跟前,都不会首先去注意那些叶子,不会盯着叶子瞧的,因为他会看见一样更使人心神摇荡的东西:花!
这圆钟形的粉红色花朵,漂亮得简直让你心疼。在这样的早春季节,在森林里竟能找到花儿,还不叫人喜出望外吗!你采上一束,带回家,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从野外采来的,而准会以为是从暖房里拿来的。因为在这早春时节,人们很少到常绿树林里来走动。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鹰和白嘴鸦
“呸——呸!呱——呱——呱!”
响亮的叫声从我头上传来。我回头一瞧,见五只白嘴鸦追赶着一只鹰。鹰绕着弯儿躲闪,然而白嘴鸦还是追上了它,用喙啄它的头部。鹰疼得直尖声叫唤,后来,它好不容易才脱身逃掉。
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上,从这里能够望得很远。我看见鹰在一棵树上喘气,这时候,不知又从哪里飞来一大群白嘴鸦,嚷嚷着向鹰扑去。鹰无路可逃,就紧缩身子,狂叫一声,向当中的一只白嘴鸦反扑过去。那只白嘴鸦胆怯了,向一边躲闪开去。鹰敏捷地冲向高空,没有什么鸟能阻挡它。白嘴鸦们没能抓住俘虏,也就四散开,飞到田野里去了。
森林通讯员 康·梅什利亚耶夫
从洞里爬出来的是獾(huān)
(发自森林的第2号电报)
飞来了椋鸟和云雀。它们边飞边唱。
熊还不见从洞里出来。我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莫非它们都死在洞里了吗?
正当我们等得心焦时,忽然,积雪一下一下地被拱动了。
不过,从积雪下钻出来的不是熊,是一只我们不曾见过的陌生野兽。它的个儿有出生不久的野猪那样大,通身披着毛,肚皮黑漆漆的,灰白的脑袋上有两道黑色竖纹。
原来,我们看见的不是熊洞,是獾洞。从洞里爬出来的是一头獾。獾在洞里过了一冬,现在它饿极了。它不能再睡懒觉了,它得天天夜里到森林里去找吃的,蜗牛、昆虫幼虫、甲虫,逮着什么吃什么,碰上细小植物的根它也吃,有野鼠,它就更不肯放过了。
我们继续找熊洞,到处找。终于,我们又找到一个洞,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熊洞了。熊还在睡觉。
水漫到冰上来了。积雪塌了下去。松鸡为求偶而鸣叫。啄木鸟擂起了鼓,咚咚咚咚,到处都能听见它们啄树的声音。一种白颜色的小鸟——白鹡鸰(jí líng)鸟,在笃笃笃地啄冰吃。
庄稼人不再乘雪橇出门,而是驾上马车了,所以,走雪橇的道路就一片泥泞了。
城市新闻
屋顶上的音乐会
每天夜里,猫们都在屋顶上举行热闹的音乐会。猫们就喜欢开这样的音乐会。每次音乐会都是这样收场的:歌手们呜呜哇哇恶斗一场,随后各自散去。
麻雀乱成一团
椋鸟房旁边响起了喧嚣声和吵架声,乱作一团,绒毛、羽毛、草茎随风飞舞。
原来,是椋鸟房的主人回来了。椋鸟见自己的住宅被霸占了,就跟来占它窝的麻雀不客气了,它揪住麻雀,毫不留情地往外撵。椋鸟赶走了麻雀不算,还往外扔麻雀的羽毛褥垫——麻雀的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一个人站在脚手架上抹泥灰,他是被雇来修补屋顶裂缝的工人。麻雀在屋顶急得直跳脚,它用一只眼睛斜睨(nì)屋檐下干活的工人,忽然,它大叫一声,向抹泥灰的工人扑将过去。工人用手里的小铲子一个劲儿驱赶。他没有想到,麻雀来同他拼命的原因是:他把裂缝都封死了,而那裂缝里有它下的蛋呢。
一片吵嚷声——有使劲儿叫嚷的,有拼命打架的。风把羽毛吹向了四面八方。
森林通讯员 尼·斯拉德科夫
顶楼居民
《森林报》的一位记者最近几天巡察了市中心区的一些住宅,想了解住在顶楼上的那些动物居民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了解的结果是:占据着顶楼角落的鸟儿们对自己的居所非常满意。谁冷了就可以把身子贴近热乎乎的壁炉烟囱,享受免费的取暖设备。
母鸽已经开始孵蛋。麻雀和寒鸦在城市里四处转悠,搜集那些做窝的材料,什么细草茎呀,绒毛呀,羽毛啊,凡做软垫子用得着的,它们都搜集。
鸟儿们最恨猫,恨男孩子,因为他们常常会去捣毁它们的窝。
石 蝇
一些行动笨拙的小幼虫,从河面冰缝间的水里爬出来。它们爬上岸,蜕去身上的皮外套,变成了有翅膀的飞虫。它们身材细长、匀称,轻飘飘的,却飞不起来,那是因为它们还太弱小,得晒上几天太阳才行。
它们爬过街道,人踩它们,马踏它们,汽车轮子碾它们,麻雀也啄米粒似的吃它们。可是它们依旧往前爬,往前爬——它们成千上万,那些侥幸过了马路的,爬到房子的墙壁上晒太阳去了。
为椋鸟准备住宅
想让椋鸟住下来吗?你就得赶快为椋鸟准备住宅!住宅要干净,门要开成圆形,要开得小,这样椋鸟能钻进去,猫却钻不进去。
为了防止猫伸进爪子去掏椋鸟,门里面还得钉上一块三角形的木板,两侧都钉上。
第一批蝴蝶
从蛹中蜕出来的蝴蝶,要在风中吹晾自己的身子,在阳光下晒干自己的翅膀。
最先蜕出来的,是那些在顶楼上过了一冬的荨麻蛱(jiá)蝶和钩粉蝶。荨麻蛱蝶是黑褐色的,身上散布着点点红斑,而钩粉蝶则是黄颜色的。
苍头燕雀
公园和果园都有鸟儿在响亮地鸣叫,这是母苍头燕雀。它们的胸脯是淡紫色的,头部是浅蓝色的。它们成群成片地聚在一起,等待公燕雀的到来。公苍头燕雀们也总会飞来的,就是晚那么一些日子而已。
春 花
公园里、花园里、庭院里,款冬花热热闹闹地开了。这是一种宽叶片的黄色草花。
街头有人在出售采自林间的成束成束的春花。卖花人把这种花叫作“雪下堇(jǐn)菜”。它们的颜色和香味其实并不像堇菜,可人们就这么叫。它们真正的名字应该是“獐(zh`ng)耳细辛”。
树木也苏醒了。白桦的树液开始在树干里流动。
春水中漂来了些什么生物
在峡谷的林园里,春水淌成一条一条的涧流,到处都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在一条小小的溪涧上,我们的几个森林通讯员用石头筑起一道拦水坝,然后在一旁守候着,看有什么动物会漂到坝塘里来。
等了好一阵,没见漂来什么动物,只顺水淌来些木片和细枝什么的,边淌边在坝塘里打旋。
后来,一只老鼠在涧底滚了过来。这不是我们家中常见的那种灰不溜秋的老鼠,它棕黄色,尾巴短短的。显然,这是一只田鼠。
很可能是这样:这只死田鼠在雪底下僵了一个冬天,现在雪化成了水,涧水就把它冲到坝塘里来了。
不多会儿,坝塘里淌来了一只黑甲虫。它挣扎着、旋转着,拼命想从水里爬出来,却总是不能够。大家以为这是一只水栖的甲虫,可等我们捞起来一看,原来它是只最不喜欢水的屎壳郎。
这就是说,屎壳郎一类的昆虫也睡醒了。显然,它不是故意跳入水中游泳的。
接着,有个家伙自己游到坝塘里来了,后腿一蹬一蹬的,挺带劲儿。你们猜它是什么?是只青蛙!
四周还是积雪呢,青蛙倒是一见水就立刻来了。
它从坝塘里爬出来,上了岸,一蹦一跳地进了矮树林,不见了。
最后游来了一只小兽。褐色的,样子很像家鼠,只是尾巴比家鼠要短许多。原来是一只水(píng)。
它是储足了冬粮的,看来是把冬粮吃光了,所以一开春就出来寻找食物了。
款 冬
斜坡上已经长出一丛丛款冬的细茎。每一丛都各是一个小家庭。那些高高昂着头的瘦条子是老些的,那些膀大腰圆的粗茎是嫩些的。它们紧紧依偎在高茎身旁。还有一些茎儿,模样十分滑稽,它们耷拉着脑袋,弯腰站在那里,好像是因为刚刚出世而有些不好意思,怯生生地带着几分害羞。
每个这样的小家庭,都是从地下一段根茎上长出来的。从去年秋天起,这段地下根茎就为新家庭成员的出生而备足了养料。现在,养料在一点一点地消耗,不过,整个开花期能用的也就是这些养料了。不久,每个小脑袋都会变成一朵向四方撑开的黄花,用生物学名词来精准些说,那不是花,而是花序,乍一看,是一大蓬密密匝匝(zā)挤在一起的小花。
这花要谢的时候,就从根茎里生出叶子来。叶子的任务是让根茎能够蓄备起新的养料。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空中传来的喇叭声
空中传来一阵阵的喇叭声,城市居民不由得惊讶万分。
太阳才显露玫瑰色的朝霞,城市还没有苏醒呢,大街小巷都还一片寂静,因此,这声音听起来就格外清晰。
有些眼力特别好的人仰头仔细一瞧,看见是一群大白鸟,脖子全伸得挺挺的、长长的。它们擦着云彩飞翔。
这是一群成队列、成一线飞行的野天鹅,它们边飞边叫。
每年早春时节,它们就在咱们城市上空飞过,用大喇叭似的声音叫着:“克尔鲁——鲁——克尔鲁——鲁——”不过我们很少听到这叫声,因为街上车来人往,从天空传来的声音往往就淹没在喧嚣声中了。
这会儿,天鹅急乎乎要飞往科拉半岛的阿尔汉格尔斯克附近去,那里有两条河——梅津河和伯朝拉河,那河岸边,正是它们要去筑巢的地方。
爱鸟节
我们在等候身披羽毛的朋友们。大队委员会交给我们每人一项任务,叫我们每人做一个椋鸟房。
大家都在忙乎这件事。我们有一个木工工场。谁要是还不会做椋鸟房,便可以在那里面学着做。
我们要在校园里多多挂些鸟巢。谁都盼望着鸟儿们住在自己这儿,让它们来保护苹果树、梨树和樱桃树,若有有害的青虫和甲虫,就把它们通通捉光。等学校欢度爱鸟节那天,每个学生就把自己做的椋鸟房带到庆祝会上来。我们商量好了:椋鸟房就是我们参加庆祝会的入场券。
森林通讯员 沃洛嘉·诺威
任尼亚·库里亚根
熊出洞了
(发自森林的第3号电报)
我们在熊洞旁边轮流守候。
忽然,不知什么东西把积雪给拱起个小包包,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野兽脑袋。
爬出来的,是一头母熊。跟在它身后钻出来的,是两头小熊。
我们看见母熊张开红彤彤的大嘴巴,惬(qiè)意地打了个大呵欠,接着就开步向森林走去。小熊们活蹦乱跳地跟在熊妈妈的后面跑。我们看着母熊走动的时候,发现它变瘦了,变小了。
它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动。它睡了这么长的一个长觉,现在肚子该饿得慌了,所以它见什么就吃什么:细树根呀,枯草呀,浆果呀……饥饿的时候,什么都是可口的,遇上兔子什么的,它就更不肯放过了。
眼看着发起大水来
冬天被打倒,它的威风已经扫地。
水冲破了冰块铺就的天花板。水流东奔西突,在广阔田野里涌到哪里算哪里。
田野像是发生了火灾,太阳燃得冰雪都发烧了,冒烟了。从积雪底下现出了茸茸的绿意。那是小草,喜滋滋的,它们可高兴了。
在春水泛滥的地方,来了头一批野鸭和大雁。
我们看见了第一条蜥蜴。它从树皮底下钻出来,爬到树墩上晒太阳。
每天都发生新事情,新鲜事儿不胜枚举。
城乡的交通中断——发大水了。
大水泛滥起来,动物自然有淹死的。我们将用飞鸟传讯,在下一期的《森林报》上报道。
乡村消息
流窜的春水被扣留住了
雪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许可,竟自作主张从田野流窜到洼地去了。
农人及时前去把逃窜的水扣留住。他们的办法是用结实的积雪在斜坡上拦起一道坝墙。
金贵如油的春水被留住了,无声地往土里慢慢渗去。
田里的绿色居民,感觉出水在渐渐流经它们的根须——它们可高兴了。
把口粮给那些挨饿的朋友
积雪融化了。原来,在积雪下面长着细瘦的青草,现在,青草就把田野整个儿严严地覆盖了!
大地还没有解冻,草根从土地里吸收不到养料,可怜的小草啊,细瘦瘦的,它们在挨饿呢!
不过农人们却把这些细草看成宝贝。原来,这些细瘦的孱弱小草不是野草,而是秋播小麦。所以,农人们冬天就为它们准备好了营养食物,草木灰啊,家禽的粪便啊,牛羊的圈肥啊,还有养料盐什么的。
农场有自己的飞机,它从田野上空飞过,这个“飞行食堂”就把食物撒下来,让每一棵麦苗都能吃得饱饱的。
绿色新闻
菜摊上见有新鲜黄瓜出售了。这些黄瓜在开花的时候,授粉工作不是由蜜蜂来完成的,它们生长的土地也不是由太阳来烤热的。
它们还是地道的黄瓜——胖嘟嘟的、肥墩墩的,生满小刺。这些多汁的黄瓜透出一股股清香来,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黄瓜的清香,虽然它们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猪圈里的新生儿
昨天夜里,农场猪圈值班的饲养员们为母猪接生,小东西们个个肥头大耳、结结实实,它们吱吱叫个不停。九个幸福的年轻母亲,迫不及待地等着饲养员们把它们的小尾巴娃娃送过去喂奶。它们看着自己的翘鼻子娃娃,觉得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在暖和的新居里
马铃薯从寒冷的仓库里被挪到了新房子里。
它们对新环境非常满意,就准备发芽了。
林野专稿
松鸡交尾的地方
五更时分,护林员坐在林间吃带来的东西,喝水壶里的水。要知道,这时可不许生火,一生火,鸟儿们就受惊吓了。
用不着等太久,东方将升起朝霞。松鸡的交尾时间,都在天大亮前。
天亮前的幽暗中,一只雕鸮(xiāo)闷闷地叫了两声。这该死的雕鸮,它恐怖的叫声会把赶来交尾的松鸡给吓跑的!
东方开始泛白了。这不,什么地方一只松鸡唱起来了。那声音低弱得你竖起耳朵才能听见——“特哎、特哎”,“喀特、喀特”……护林员立刻站起身来倾听。
另一只松鸡也叫了起来。就在不很远的地方,离护林员大概只有一百多米。
第三只松鸡叫了……
护林员蹑手蹑脚地向一棵粗大的云杉走去。
“特哎、特哎”的叫声停下来。一个磨牙般的叫声响起来,“叽咕、叽咕”,那是大松鸡的叫声。
护林人从原来站的地方跳了三步——一步,两步,三步,就站定不动了。
歌声中断了。林间一片寂静。
一定是松鸡警觉了,它正留神听。松鸡可机灵呢,只要你碰得树枝轻轻一响,它就会一下飞开去,在森林里把翅膀拍得哗啦哗啦乱响,响声过后,就无影无踪了。
于是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又听见“特哎、特哎”的叫声,这叫声很像两根会发响的木头轻轻叩击着。
护林人站住不动。
松鸡又开始“特哎、特哎”悠悠地唱起来了。
护林人向前跳了一步。
松鸡发出“叽咕”一声,就停止了歌唱。
护林人又抬起的脚还没落地,就僵在那里不敢动了。松鸡骤然停声,说明它是在听呢!
不一会儿,松鸡又开始“特哎、特哎”地唱。
这样反复好几次。
这会儿,护林人已经离松鸡非常近了,松鸡就在这几棵云杉的半腰处。
松鸡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陶醉得头脑有些发昏,现在你就是高声嚷嚷,它也听不见了!不过,它到底在哪儿呀?那云杉的针叶密密丛丛,黑压压一片,看不清它在哪里。
原来在那儿!在一根蓬开的云杉上,就在护林人近旁,在离他只有三十来步远的地方。那不是,一条长长的黑脖子,一个垂着山羊胡子的鸟头,尾巴像大扇子似的展开……
“特哎、特哎”……不一会儿,松鸡又婉转地唱开了。
林野专稿
琴鸡交尾场
在一个开阔的林间空地上,有一个剧场。太阳还没有升起。可在这离北极圈不远的地方,白夜如黄昏似的明亮。
聚到这里观看演出的观众,是一些身上散布着麻点儿的母黑琴鸡。它们现在有的在地上吃东西,有的排成一溜儿蹲在树枝上。
它们在等候精彩的演出。
瞧,一只公黑琴鸡从森林里飞到了空地上。它浑身漆黑,只在背上横着几道白纹。这是交尾场的主要角色。
发情的公黑琴鸡睁着一双黑纽扣似的眼睛,敏锐地打量着这开阔的交尾场……空地上除了来看戏的母黑琴鸡,没见其他的鸟。
可那边是什么矮树丛呀?似乎昨天压根儿就没见它们啊!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天一夜工夫就能长出一米高的云杉来吗?一定是自己没记清楚……是自己老糊涂了,记性差了。
戏快开场了。
交尾主角又扫视了一眼观众,然后把脖子弯到地,翘起它那颇为可观的大尾巴,把翅膀斜拖到地面。
随后,它“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地叫着。
它似乎是在说:
“我要卖掉皮袄,买件大褂,买件大褂!”
它把腿挺直,向交尾场四周瞅了瞅,接着又“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地念叨起来。
“买件大褂,买件大褂!”
嘟噜!又有一只公黑琴鸡飞到交尾场上来了。
嘟噜!嘟噜!飞来一只又一只,脚爪都挺健劲、结实,落地时蹬得地面直响。
哎哟!瞧那主角气呼呼的样子!
它通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它的脑袋贴在地上,尾巴大扇子似的蓬开来,嘴里连连念叨着:
“曲弗——非!曲弗——非!”
这是一种挑战的表示,意思是说:“谁要是舍得掉羽毛,就过来吧!”
在交尾场的另一边,有一只公黑琴鸡接茬了:
“曲弗——非!曲弗——非!你要不是胆小鬼,你就跑过来试试!”
“曲弗——非!曲弗——非!”噢,这儿的公黑琴鸡不下二三十只,可能还要更多,简直数不过来!只只都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母黑琴鸡不动声色,还排成一排地蹲在树枝上,似乎它们完全是当观众来的。这些美女心眼儿刁呢!这场精彩的演出,明明为的就是它们啊。这些眉毛血红的黑斗士,个个有着一条翅膀似的尾巴,它们全都是为美女们才飞到这里来的。
哪一个黑斗士都想在美女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勇敢和气力。身手不敏捷、经不住摔打的,就自己眼睛生亮点儿,趁早滚一边去!无须说,只有胆大、灵活、机敏的勇士,才配得上美女们!
终于,好戏开场了……
公黑琴鸡“曲弗——非!曲弗——非!”的挑战声响彻整个交尾场。它们把脖子弯到地上,虎视眈眈、跳跳蹦蹦地冲到了一起……
只见两只公黑琴鸡接上了火。它们喙对着喙,直朝敌手的脸上猛啄。
“曲什——什什!”它们低声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火气。
天放明了。薄薄的透明帷幕升到了舞台上空。
在云杉林里——交尾场上的这些云杉是哪儿来的呀——有一件东西在闪着金属的亮光。
此时此刻,没有一只公黑琴鸟会去注意什么树丛。每只公黑琴鸟都在忙着对付敌人。
交尾场的主角离树丛最近。它已经在跟第三个对手较量了。前面两个已经败下阵去了。它真不愧为今天这场戏的主角,整片森林再没有比它更厉害的了。
第三个敌手雄赳赳、气昂昂,动作飞快,它跳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给了主角一下子。
“曲什——什什!”主角恶狠狠地喝道,声音有些嘶哑。
树枝上的美女们立刻都伸长了脖子。这才叫精彩!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决斗!这一只是吓不跑的,怎么也吓不跑的。两只公黑琴鸡又同时纵跳向前,立刻接火,互相扑打得噼里啪啦乱响,在半空中扭成一团。
交尾场上频频发出攻击声,咚!又是咚!简直弄不清是谁啄了谁。两只公黑琴鸡同时摔到地上,各向两边跳开。年轻些的那只,翅膀上的硬翎折断了两根,蓝色的羽毛破片似的耸起;那年长的,火红的眉毛间淌下血来,它的一只眼睛瞎了。
美女们都不能平静地站在树上,它们不停地倒着脚。谁赢了?是年轻的打败了年长的?多俊的年轻小伙子,你看它那紧凑的羽毛闪着蓝光,尾巴点缀着花斑,还有翅膀上的条纹,色彩多么鲜艳夺目啊!
看,看,它们俩又跳了起来,又扭作一团。年长的在上头!
摔倒了——向两边跳开了!
又扭作一团。年轻的占了上风!
再来一场,现在该是最后一场搏杀了……
瞧又扭作一团——又跳开。
又蹦到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砰!枪声震荡着整个森林,从小云杉丛里冒出一股烟。交尾场上,搏斗中止了一会儿。树上的母黑琴鸡伸长了脖子,在那里发愣。公黑琴鸡惊骇地扬起红彤彤的眉毛。
出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儿也没有。
没有人影。
寂静笼罩着森林。云杉林上的烟散尽了。一只公黑琴鸡回头,正瞧见它目前的敌手。它一个纵身,找准敌手的脑门儿啄了一下。
戏又重新开场。一对对公黑琴鸡在你死我活地厮打着。
可是美女们在树上看得清楚:年长的主角黑琴鸡和它年轻的对手,双双歪倒在地上,死了。
莫非是它俩都把对方打死了?
戏在继续演出。现在哪一对最有看头?今天哪一只黑斗士会当上冠军?
太阳升到森林上空的时候,演出结束了,黑琴鸡也全飞走了,这时从云杉枝搭成的小窝棚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在年长的公黑琴鸡和年轻的公黑琴鸡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开了枪。
他一出来就捡起了年长公黑琴鸡和它的年轻敌手。
他把它们塞进怀里,又捡起被他打死的第三只公黑琴鸡,把枪扛上肩,走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做了违法的事——法律禁止在鸟类交尾期间捕猎。所以他穿过森林时,时不时地竖起耳朵来听,贼溜溜的眼睛东张西望,生怕在这时会遇见什么人,更怕碰上护林人……在交尾场上打死公黑琴鸡,打死交尾场上的老主角,护林人要是看见他,非揪住他罚他不可。
明天,森林空地上还会有这样精彩的演出吗?不会有了,因为主角没有了。没有它们,好戏谁来开场呢?交尾场上的秩序被毁坏了。
八方呼叫
注意啦!注意啦!
我们是《森林报》编辑部。
今天是3月22日,是春分。
东方、南方、西方、北方,请注意啦!我们向你们呼叫!
苔原、原始森林、草原、群山、海洋、沙漠,请都注意啦!我们向你们呼叫!请你们通报那里近来的情况。
喂!喂!这里是北极
春分在我们这里是一个重大的节日,经过漫长而又漫长的冬季,今天头一次出太阳!
头一天,太阳从海洋里只露出了一个头顶,就一点点边儿。才几分钟,就不见了。
过了两天,太阳探出半边脸。
又过了两天,太阳才整个儿钻出了海面,真正与海面脱离了。
现在,有了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我们总算可以过上个短短的白天了。虽说从太阳出来到落下,才个把钟头,可这也算是我们的白天啊。不用说,光明会越来越多——明天,白昼会比今天长一点儿,而后天呢,自然会比明天更长一点儿。
我们这里,水面和陆地都覆盖着厚厚的雪层,结着厚厚的冰。北极熊在它们的冰洞里睡得正酣。放眼四望,没有一片绿芽,没有一只飞鸟。现在北极只有严寒和风雪。
喂!喂!这里是中亚细亚
我们已经栽完马铃薯,开始播种棉花。
我们这里的太阳晒人,所以街上时不时会扬起一蓬蓬的灰尘。
满树桃花,满树梨花,满树苹果花,桃、杏、银莲花和风信子的花儿都开败了。
防风林带的栽种工作开始了。
在我们这里越冬的寒鸦、白嘴鸦和云雀都飞往北方去了。到我们这里来度夏的燕子、高山雨燕之类的鸟都飞来了,赤麻鸭已在树洞和土洞里孵出小野鸭宝宝——它们一跳出窝就会游水了。
喂!喂!这里是远东
我们这里的狗,睡了整整一个冬天,现在醒来了。
不,不,你并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狗,不是熊,也不是旱獭(tǎ),更不是獾。你准以为任何地方,狗都不会冬眠,是吧?可我们这里的狗就冬眠,整个冬天总在睡觉。
我们这里有一种野狗,个头儿比狐狸略小些,腿脚短短的,棕色的毛长长的,很密,把耳朵都遮得看不见了。冬季里,它跟獾一样钻进洞里去睡觉,现在睡醒了,开始捕捉野鼠和鱼了。
它的名字叫貉(hé),俗名“浣熊狗”。因为它长得很像美洲的一种叫“浣熊”的熊。
在南方靠海的地方,我们捕捉一种身子扁扁的鱼——鲽(dié)鱼。这种鱼的两只眼睛都长在同一侧,很有意思。在乌苏里边区的原始森林里,小老虎出生了,它们的眼睛微微睁着。
我们每天在等待远洋鱼到这里来旅行产卵,以往年年来的,今年也一定会来。
喂!喂!这里是西乌克兰
我们在播种小麦。
白鹳(guàn)从南非回到我们这里。我们十分欢迎它们来我们的屋顶上住,所以我们搬来一些很重的车轮,搁到房顶上,让它们在里边做窝。
看,白鹳叼来粗粗的树枝,放在车轮上,开始做窝了。
今年蜜蜂迟迟不来,那些养蜂人急得要命。因为爱吃蜜蜂的黄喉蜂虎鸟飞来了。这种小鸟乍看倒挺文雅的,羽毛也很华丽,其实它们是蜜蜂的天敌。
喂!喂!这里是新西伯利亚原始森林
我们这里和圣彼得堡差不多,也到处遍布原始林带,多为针叶林和混成林——其实,我们整个国家都横亘着这样的原始林带。
我们这里夏天才飞来白嘴鸦。这里的春天是从寒鸦飞来的那天算起的:寒鸦不在这里过冬,每年春天,都是它们最早飞来。
我们这里一到春天,天气就一下子暖和起来。春天很短,一晃眼就过了。
喂!喂!这里是外贝加尔草原
成群成群的黄羊动身到南方去了:它们离开我们到蒙古去。
黄羊怕冷,所以融雪的头几天对它们来说是不折不扣的灾难。白天,雪化成了水,而夜间天一冷,水又结成了冰,一望无际的草原整个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溜冰场。黄羊那光滑的蹄子像站立在镜面上一样,四只脚直往四面滑。
而黄羊,是完全要靠它那跑起来呼呼生风的四条腿活命呀!
多少黄羊在这春寒的天气里被狼或别的猛兽吃掉了啊!
喂!喂!这里是苔原,是亚马尔半岛
我们这里还完完全全是冬天,连一丝春天的气息都嗅不到。
驯鹿饥饿难耐,去寻找青苔果腹,它们正用蹄子刨开积雪,把冰面敲破。
乌鸦迟早会飞来的!每年的4月7日是我们的“乌鸦节”——我们把乌鸦飞来的这一天当作春天的开始,就好像是你们那里把白嘴鸦飞来的那天当作春天的开始那样。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白嘴鸦。
喂!喂!这里是高加索山区
在我们这里,春天是从下往上到来,先到低谷地带,然后才一步一步往高地走。
山顶上下着雪,而山下的谷底里却下着雨。小溪在山间奔流,第一次春水在谷地泛滥了,暴涨的河水很快漫上了河岸。浑浊的河水匆匆流向大海,一路把冬天积下的东西都带走了。
在山下谷底里,花开了,树上的叶子舒展开来。葱翠的新绿,借着南山坡充足和煦的阳光,一天天向山头爬上去。
鸟类、啮齿类动物和食草的野兽,就都跟着这新绿向山顶移动。随即,狼啊,狐狸啊,野猫啊,连人都害怕的雪豹啊,也追随着驼鹿、兔子、山羊……向山上跑去。
冬天向山顶步步撤退,春天跟在冬天的后面追赶,一切生物也就紧跟着春天上山了。
喂!喂!这里是中亚细亚沙漠
我们这里的春天也是很快活的,总下雨,天气还不大热。到处都有小草从地下钻出来,连沙地上都有。这忽然冒出来的小草都是从哪里来的,真让人想不明白。
矮树林舒青吐芽了,沉睡了一冬的动物从地底下钻出来了。屎壳郎啊,象鼻虫啊,也都飞出来了。亮晶晶的吉丁虫爬满了矮树林。蜥蜴、蛇、乌龟、沙鼠等小动物,也都从深深的洞穴里爬出来了。
通身漆黑的大兀鹰,成群结队地从山上飞下来找乌龟吃。兀鹰会用它们钩状的长嘴,把乌龟的肉从硬壳里啄出来。
春天的客人飞来了。它们有袖珍的漠地林莺,有沙鸭,有各种各样的百灵——大的蒙古百灵、小的二斑百灵、黑百灵、白翅百灵,还有凤头百灵,到处都能听到它们的歌声。
这里的春天温暖而明丽,连沙漠你都不能说它是死亡地带:那里也存在各种各样的生命现象呢!
喂!喂!这里是北冰洋
巨大的冰块,甚至整个冰原都向我们漂来。冰上躺着许多浅灰色的海兽,这些侧肋黑乎乎的家伙是母格陵兰海豹,它们将在这寒冷的冰面上,生下毛茸茸、白生生的黑鼻黑眼的小海豹。
小海豹要过好多日子才能下水,它们得在冰面上躺很久,因为它们还不会游泳啊!
黑脸黑腰的老年公格陵兰海豹也爬到冰上来了。它们那些短而硬的浅色黄毛正往下脱落。它们躺在漂流的冰面上换毛,直到这黄毛都换完。
侦察员们乘飞机在天空上看,能看到母海豹、小海豹和公海豹密布在冰面上的奇观:海豹们密密麻麻地躺在一起,遮得它们身下的冰都看不见了。
喂!喂!这里是里海
我们里海北部有冰,所以这里遍布着海豹的巢穴。
所不同的是,我们这里的小海豹都已经长大了,已经换过毛了,它们先是变成浅灰色,随后变成了棕灰色。海豹妈妈从圆圆的冰窟窿里钻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现在是它们最后几次出来喂它们的孩子。海豹妈妈也开始换毛了,它们得游到别的冰块上去换毛,那里躺着成片的公海豹,母海豹跟公海豹待在一起改换新装。
我们这里的鱼很多有迁徙习惯,有里海鲱鱼,有不同颜色的鲟鱼和许多其他种类的鱼。它们从海的四面八方游来,一大片,一大片,挤挤挨挨地游来,直游到伏尔加河和乌拉尔河的河口一带。它们在那里等待这几条河的上游解冻。
等到这几条河都解了冻,它们就开始拥挤着、碰撞着,一群一群相随着慌慌张张地冲到上游去产卵。它们自己就是从那里孵化出来的,从北方的伏尔加河、卡马河、奥卡河、乌拉尔河及其大小支流里游出来的。
喂!喂!这里是波罗的海
我们这里的渔民在等待着冰雪融化,在准备着捕鲱鱼和鳕鱼。而在芬兰湾和里加湾,春天来了,就能抓到鲑鱼和胡瓜鱼。
我们这里的海港正相继解冻,轮船从这些海湾里开出去,到世界各地长途航行。
世界各地的船舰也开始向我们这里驶来。冬天即将过去,波罗的海上的欢乐日子就要到来了。
竞技场
春季第1次竞技
1.净雪和脏雪,这两种雪哪种融化得快?
2.森林里,哪一种鸟的羽毛在春天里会明显地改变颜色?
3.什么时候雪兔最容易被发现?
4.小兔子生下来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5.为什么森林里的树拼命地往高处长,枝叶不蓬开;而旷野中的树,枝叶向四面横向舒展,蓬开来,像把伞?
6.在鸟类中,吃昆虫的鸟的喙、吃谷类的鸟的喙以及吃小兽和小鸟的鸟的喙,是长得不一样的,请问有什么不一样?
7.兔子啃树皮应该从挨近树根处啃起,冬天却为什么啃高处的树皮呢?
8.什么动物带着树杈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