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近是不是在洞天计划里面加派了许多人手?”陆缘生在黑色的窗口中键入自己的问题。
“从保密文件失窃之后,的确增派了一些岗位,这些地区主要是高校、科研院所、还有人群密集的区域,一共15个。”
“之前是不是就派遣别的人手?”
“这是A级以上的信息......”
过了一会,对方才回复道:“一开始我们只派遣了四个竹组小队参与合作,三A一B,这是我们赤都大半的守备型力量,不过,对他们来说基本只是换了个地方住,不影响其他执勤。”
“有具体信息和在哪吗?”
又过了会,这A+级保密信息才不要钱似的被展示出来:
“A级小队,蜂巢,队长:蜂后.....停驻地点:龙山......”
“A级小队,三个火枪手,队长:侦察兵......停驻地点:火箭营......”
“A级小队,动物园,队长:水牛......停驻地点:国家理事会......”
“B级单人小队,光,队长:晨光......停驻地点:国家大道......”
这四支小队陆缘生也都有所了解,蜂巢是最顶级的阵地队伍;三个火枪手是退伍军人出身,彼此一直都是队友,多年配合已久;动物园人挺多,队长给人的印象就是稳重(各种意义上);剩下的那支B级单人小队是竹组里面唯一的单人小队,但这只队伍其实很令人可惜。除了队长晨光原本还有三个队员,可惜之前因为执行任务,三个队员都没能活下来,只有晨光队长凭借个人出色的实力侥幸存活,之后晨光也拒绝补充队员,自己一个人维持着这支队伍,队伍也由A级降级为B级。
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所停驻的地点也是重中之重,陆缘生相信这些地方基本不可能出什么大纰漏。
“有洞天计划具体的分布地图吗?”他接着问。
画面转为了一幅赤都的地图,上面点亮了二十多个亮点。
“只有我们负责的部分才有具体地图资料,其他信息可没有。”
陆缘生移动了下地图并缩放了下,大概虚划了个圈,把所有的亮点都囊括进去,同时被包括进去的还要大半个赤都。
“这洞天计划真是大得吓人,地基撑得住吗?”他在心里想着。
“这计划最早是什么时候提出的?”陆缘生接着问。
“我推测是四战后,反正比对策局的历史久,在我的数据库建立之后,就有断断续续的相关任务信息记录,而我们真正派人进驻还是五年前。”
“那被盗走的信息知道是哪个时期的吗?”
“不知道。”
陆缘生挠了挠头,在心里想着:“要出事怎么不早出事。”
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输了进去:“要么就是有人通过今年刚修好的设施,趁着防守力量薄弱潜入窃取机密,要么就是上面的人自己失误或者干脆是自己给的,要不然我想不明白,那么多年的计划都保密得好好的,怎么偏偏最近出事了,我检查过我那块的安保系统,除了一些特殊人类有可能从非正常通道进去,普通人是没办法进去的。”
此时,黑色的对话窗口多了一个蓝色的字体:“我知道他们的保密文件平时都存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需要三方同时验证才可以开启。”
“这个计划的相关资料原始文件,取出来后也有专门的保管条例,最开始建造好的几个重要区域的确都保存有自己部分的资料信息,但也有周密的防护。而这次被盗的资料,并不属于我们驻守的四个地区。”
“你是说还有别的重点区域?还特意瞒着我们的?”陆缘生输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问,你自己查。”蓝色的字体说完就没有了下文。
“李叔这家伙,次次都说话说一半,生怕摊上事儿?”陆缘生心里嘟囔着。“那应该就不是某个大人物手上的资料丢了,不然早就有人被查了,这种大事李叔不可能不知道,也不会不说。”
这下他就确定了后续的调查方向,找一下泄露资料的隐藏地点。
最后,看着对话记录被销毁,陆缘生伸了个懒腰,起身向着床走去,再重重地倒了下去,他最后想的是:“要开学了,明天该去准备准备上学所需要的东西了。”
东洲再往东,跨过宽广的东海,便是以一道浅浅海峡相隔的日洲和月洲,月洲形如一轮弯月,斜托着近圆的日洲,若是不算千岛洲的一些无人海岛,或者说海礁,那么按时区划分,这里便是最先迎来日出的地方。
月洲时间,星期一,早上六点整。
对大多数人来说,哪怕这是上班的第一天,可这个时候也可能还没到起床的点。
不过,在一座封闭远东古典庭院中,早已开始了忙碌。晨钟在飘着薄雾的深林中回响着,院中仆人们井然有序,他们在准备着每周例行的祭礼晨会。
庭院最中央的大殿里,各种工事已经准备完毕,身着华丽祭袍的年老司祭,端坐在一尊修长狐脸的大神像面前喃念着经文。神像的额头正中,印刻着一个赤红圆日和苍蓝弯月的图案,身侧别着一把长刀,手中捧着一面围绕着火焰纹路的镜子。
两侧伫立着一对同样穿着祭袍的少年男女,只是它们戴着半个小狐狸的面具,不能露出全脸。
“天狐宫大人,早上好。”一位女子身着淡蓝色主调的远东传统贵族裙袍,从大门口款步走了进来,长裙曳地,不过在拭洗如镜的地面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除开后边一众不敢抬头的侍从,最靠近她身旁的是一位少女,脸上戴着面纱,衣饰是传统服装的简单改良,兼顾了好看的样式和行动的灵活性。她还在怀里恭敬地抱持着一把近乎她一人高的长刀,双手各握在长刀的三分之一上,刀鞘虽然看着古老,但是上边的花纹与装饰的宝物,都昭示着它的贵重。
端坐的司祭没有理睬对方,依然在喃念着经文。
不过伫立他身旁的面具少女动了,她转过身来,向着女子先端正地施了一礼,才伸出左手道:“月影大人,这边请。”
面具少女引向的地方是大厅的右侧,不过只有几个薄薄的蒲团。
姓月影的女子款步向前再端坐下去,长裙如花般散在身后,她的随从则肃立在其身后。
没过太久,令一队身着华丽的人队伍才到了大厅,随着他们的到来,庭院里想起了又一阵钟声。
为首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身上的衣袍其实并不完全合身,稍微显得臃肿,他的身后,除了仆从,还有几个年岁较大的老人,但他们都昂着头挺着胸,透着些骄傲。
少年进来走到大厅中间,先没理会面具少年的指引,而是先对着司祭的背影鞠了一礼,再转向一旁的端坐的化妆女子同样一礼,这才说道:“司祭大人,樱子姐姐,我稍微有些来迟了。”
“不,是我今天来得早了些。”樱子点头以作回礼道。
“日耀大人,请到这边来。”面具少年再次指引道。
少年也熟练地到自己的位置端坐下,如此完毕,最前方的司祭才停下喃经,在面具男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只见他用苍老的嗓音大声喊道:“天狐护佑!”
大厅里同样跟着喊着:“天狐护佑!”
“日—月—昭—形——”司祭接着喊道,并拉长了尾音。
“日—月—昭—形——”大厅同样回应。
面具少年捧起一个盛着两束杨桐树枝的托盘,面具少女则是捧起一盆浅浅的清水。
司祭念着一长串经文,还时不时向前躬身,最后持着树枝做的玉串,沾染了清水,分别向两边端坐的男女头顶轻洒,以作祝福。
在月影樱子这边时,他还专门转向怀握长刀的少女,将清水同样洒向少女身前的长刀,并微微躬身行礼,少女也赶忙微蹲躬身,只是同时还保持着长刀的位置高度大致不变。
一连串的仪式结束,司祭最后向前躬身,便转身面向众人,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声:“祭礼终了。”
随后,司祭带着两位面具侍童走向偏殿,留下了大殿中的众人。
大殿的众人并没有动作,相对沉默良久,姓日耀的少年才主动开口说道:“樱子姐姐,今天怎么想到把神器‘上弦月’带过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上弦月有一段时间没来受礼过了,怕天狐大人想它了。”樱子淡淡地答道。
“是吗,想必天狐大人会很开心的。”少年应道。
“如果天狐大人能同时看到‘日炎镜’会更高兴的,你说是不是啊,明宏弟弟。”樱子慢慢地说道。
“啊......这个......这......”少年有些慌乱,眼神转动,不由瞄到了身后一位老人身上。
老人见状,扯着嗓子说道:“日炎镜我们自然会在合适的时候为天狐大人奉上。”
“两位大人在讲话你插什么嘴?还是说日耀家轮到你这木下一家做主了啊,木下野?”樱子身旁面纱少女喊道。
“你!”名叫木下野的老人一气。
“凰。”樱子责声道,旁边的少女应了一声是,便微微低头,只是把手中的剑往前又推出去了些,这动作被对面的众人看了真切。
明宏伸出手来拦住了还想说话的木下野,然后陪着笑道:“樱子姐姐,木下舅舅也只是帮我组织了下语言。日炎镜以后也是会一起来供奉天狐大人的。”
“以后?那是还要多久?我算算,你代表日耀一族来到我们这月族,好像也快有......”樱子闭着美眸,好像在计算着。
“一共九个月零八天了。”身旁的凰小声说道。
“嗯,九个多月了,一开始你们说着要来侍奉天狐大人,可是呢,你们这些日子又在做什么呢?”樱子用清冷的声音问道
“我们做了什么?不是一直都差不多吗,每周一起来这进行祭礼,然后跟樱子姐姐你一起聊一些家族的事情,再就是跟天狐宫大人学习了。”明宏不解的答道。
“噢?是吗?凰,念几个名字听听?”
“野田岚、土御门十三、安城太郎、香曲泷、宇佐美爱子......”凰一个个念着。
“还需要继续吗?”樱子看着对面明宏微白的脸问道。
日耀明宏一下子没想好什么说辞,一旁的木下野再次替他答道:“少主总会有一些自己的交际,有什么问题吗......”
话刚说完,一个身影从他对面疾驰而来,让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一把长刀连着刀鞘,就顶在自己的喉咙前边。
这个身影便是凰,只见她一手扶着刀鞘,一手紧握刀柄,扎着稳当的弓步,虽然远远矮了对方一头,但瞬间而来的气势一下镇住了对面的众人。
“不是说过,两位大人的对话不要随便插嘴吗?”凰冷冷地说道。
木下野身后留着冷汗,但是也在强作镇定,没有做出给他身份丢人的事情。
“凰,回来。”樱子又轻声说道。
凰对着对方留下一个凶狠的眼神,便收起手中的神器,转身慢步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
“樱子......姐姐,神器不好这么用吧......”明宏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凰她性子比较急,是我们不对了。不过,这上弦月,经过好多次修复,特别是加入耀晶之后,也更加的锋利耐用了。”樱子缓缓答道。
“那,樱子姐姐,月影家的意思是?”明宏试探性地问道。
“首先,你们在这边侍奉天狐大人也已经足够久了吧,是不是也该回家看看了?虽然天狐宫大人现在在月洲定居,但是日洲也有自己的天狐神社吧?”
“这......”
“其次嘛,你的这些朋友们,你可以和他们道个别。”
随着樱子的话说完,最外边的一个侍女走了出去,用力拍了拍手。很快,一队甲胄侍从从外面一拥而进,把好多个托盘摆在了地上,那一个个的额托盘上,摆放着新鲜的头颅,有一些的血迹还没干透。
明宏脸色苍白,几欲干呕,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但也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几个老人到是还站得住,但也有些发抖的样子,倒是那些个仆从,无惊无惧地站上前来,挡在甲胄侍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