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自从看出赵冬梅有尊老爱幼的内心世界,爱的火花便在心头升起。
李牧有个说不出来的秘密:他有四个哥哥,没有姐姐。小时候,看到同学们被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护,使她无数次产生过没有姐姐的失落感。
现在,李牧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暗想:如果找个对象,既当媳妇又当姐姐,那是多么完美的事情啊!
难得一个函授学习的好天气。李牧主动地对赵冬梅说:“明天我们一起走吧。”赵冬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朵朵雪白的花团锦簇在梨树的枝头,金黄色的蒲公英花含羞微笑。喜鹊在绿叶间不停的打闹,好像生怕人们不知道盎然的春天到了。
李牧骑着自行车,赵冬梅坐在后架上指点着那些美丽的景点。李牧没有心思看这些,就把他想了好久的话题拿了出来:“我接了我爸爸的班,将来我就得养他们的老。你说对不对?”
“不接班也得赡养老人啊!”
“不养老人的多了,你看咱单位就有这样的呀!”
赵冬梅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在单位没有用的话从来不说,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今天,他却从情、理、社会三个方面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李牧十分意外。
回家的路上有一段上坡路。他们就下车走着,一向不爱说话的赵冬梅单独和李牧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却一点也不少。他们谈学习,谈人生,谈理想。
谈话中李牧发现:赵冬梅喜欢努力向上的人;他不爱说话,但他喜欢健谈的人;他喜欢工作、生活务实的人。
到了赵冬梅的家门口,李牧没有进院,尽管冬梅诚恳的挽留。
李牧到家以后,总是想着冬梅的话,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赵冬梅。这个夜李牧失眠了。
讲课的时候有学生搞小动作。李牧指着学生喊:“赵冬梅,做好!”学生哄堂大笑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红着脸自我解嘲的说:“笑,笑什么笑?”
我们没有理由责备可爱的李牧。当感情的潮水来临的时候,谁都会信神不守舍,谁都会失魂落魄。
宁静的夜晚,李牧一个人漫步在小树林边,天上的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感情的潮水在李牧的心头涌起万丈波澜,赵冬梅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写信!马上写信!
李牧回到家里,坐在他的写字桌前,拿起笔,铺好稿纸。
“冬梅,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我们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我们……”
等他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后,郑重地把信叠好放进信封里。
第二天,李牧以借学习笔记为名把信交给了赵冬梅。然而,赵东梅却像没事人似的默不作声,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到了周末,赵冬梅在班级摆放桌椅。李牧走到她的班级,赵冬梅还和没事儿人似的说了句:“今天要下雨了,明天学习又得走着了。”
李牧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就直接问道:“我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
“你是咋想的?”
赵冬梅笑了,半捂着嘴说:“小孩子也要找对象啊?要找对象也得找一个和你岁数相同或小点儿的呀?”
说完笑着走了。
李木呆呆的站在门旁,像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倒立在那里。
人们都在给李牧介绍对象,可在赵冬梅的眼里李牧就是个孩子。从赵冬梅的话里让李牧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岁数不相当。
在学习的路上,因为有李艳萍在他们什么也没说。
苦闷和烦恼把李牧紧紧的裹住,让他喘不过气儿来。在他深思熟虑以后,决定找好心的佟丽艳老师帮忙,佟老师和赵冬梅前后院,她们关系也好。
当他听到李牧的想法后,佟老师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笑声停下来以后,佟丽艳老师分析说:“冬梅成熟稳重,你活泼好动,性格完全相反。在她看来,你就是个孩子啊!”
“我们没戏了。”李牧小声说。
“有戏!有戏!这事儿一定能成。”佟老师接着说:“她认为你一时感情冲动,没把你当成大人,只要把话说明白就是了。放心,有我呢,没问题。”
李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过了两天佟老师把李牧叫住:“今天吃完晚饭,你到我家去一趟,你和冬梅好好谈谈。”
傍晚,李牧准时赴约。
冬梅严肃而略带羞涩地问:“这事儿你到底是咋想的?这可是人生的大事。”
“我们对工作的态度,对生活的态度,对善待老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你对我了解的太少了。在生活中我的脾气不好,工作上也没有你那样的热情,能力上也没办法和你比。最现实的是我长得不漂亮,你是很精神很帅气的,我还比你大三岁。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在做出这个决定我慎重的考虑过,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你还是重新慎重的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说吧。”
在一次次交谈中,他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多,心情越来越好,感情越来越深。
就在他们的感情顺利行的过程中,大事儿出现了——他们的交往遭到了双方父母的反对。李牧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公派教师,长得帅气,工作能力出众。怎么能找个不够漂亮,岁数又比自己儿子大三岁的民办教师呢?赵冬梅的父母觉得李牧的家庭条件太差了,婚后连个住房都没有。结婚的一切费用都得李牧自己承担,他们绝对不能让女儿背着债务过日子。
赵冬梅是个绝对听从父母意见的姑娘。他的家庭是中国传统式的家庭,传统家庭礼数在她家还在传承。
痛苦煎熬着李牧的心。
其实,只要只要李牧点头,他的婚事立马就可以解决。但他不能放弃,他要等待冬梅结婚以后再考虑自己的婚事。期间也确实有不少给李牧介绍对象的,但都被她拒绝了。
冬梅那边却在看着对象,可就是没有结果。有人给她介个家庭条件相当不错的干部子弟,都是无言的结局。转眼间就到寒假了,冬梅马上就24岁了,这个年岁在农村那绝对是大龄的了。
这天放学,有个叫于文波的老师把李牧叫住。于老师亲切地问李牧:”和冬梅的事儿你是咋想的呀?”
“我好累,不想了,过两年再说吧。”李牧认真地说。
“你应该了解冬梅的心里。为什么她看对象就是不成?因为有你。”
“什么?她是在用无言的行动和家里抗争?”李牧的心又一次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个沉默于外行动于心的冬梅呀,让人怎么能懂?
当他们再一次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泪水无声的流淌。
冬梅家的意见是,定亲就结婚,不能放很长时间。尽管李牧的父母不同意。但他们心疼儿子,只好张罗儿子的婚事。
一九八五年农历正月二十六日,李牧和赵冬梅举行了简朴的农村式婚礼。
苦辣情缘,终结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