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教导主任王连富坐下来准备研究人事分工。因为王连富和李牧原来都是村小主任，他们又同龄，彼此之间特别熟悉。连富说话有点儿慢，做事儿沉稳，工作认真。
李牧要连富把原来的人事分工拿出来，李牧看后问连富：“你原来也是班主任啊？”
连父说：“能进班级教语文、数学的老师只有五位，找不出第六人了，我不做班主任谁做呀？”
“这样吧，今年咱们俩教一个班，教语文或者数学你自己选，我教什么都行。”为了减轻连富的工作量，李牧诚恳的说。
“愿意交你自己交吧，我是不交。”王连富转身走了。
李牧可以理解连富的心情，原来的校长辞职了，把七公里外的村小主任调来做校长，自己原地踏步，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他的举动还是让李牧目瞪口呆。
李牧拿起手机给中心校校长，如实反映了这里的情况。丈夫校长回话说：“别急，实在不行我们给你派人。”
参考原来的分工，李牧对本学期的人事做了详细的安排。三年级暂时空着，等中心小学的回话。
让李牧感慨的是；14名教师的学校，竟然选不出六名班主任。可见农村小学的师资力量是多么薄弱呀。
现在的学生家长多数都去外地打工，家里留下爷爷奶奶种田。由于收入的提高，家长的思想也在变化，孩子的学习是一生的大事儿。为了选择更好的教育环境，有些家长把孩子送到城里读书，让孩子在班主任老师家住宿。
如今，大河小学只有72名学生。就是被称为“超级大校”的立新小学也不足300人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计划生育是一方面，师资力量薄弱是一方面，教学手段落后是一方面，学习环境差也是一方面……这都是造成农村小学学生减少的重要原因。
就拿大河小学来说吧。这里简直就是牧场，老百姓竟然把鸭子、大鹅赶紧赶进校园里来吃草；一共六个班级，竟然有四个班级漏雨；14名小学教师能做班主任的找不出六个人来——这是什么育人环境啊？
农村小学的孩子涌向市里，市里的学校每班七八十人，造成了人满为患。明知老师辅导不过来，老百姓也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市里小学，这种势头越来越猛。
为了不误人子弟，李牧尽管做了校长还要代课。这在旧庄镇13处农村小学里是唯一的，可教导主任又不同意。李牧不可能让主任不教课，自己去做班主任的。
李牧在痛苦的煎熬中思考，思考着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这时王主任回来了，进屋就说“干吧。”
李牧笑了：“想好了？”
王主任面带怒色：“他不干了，应该告诉我一声。我也干了这么多年主任了，在老师面前没有面子。我不是针对你，我心里憋屈。”
李牧很理解王主任的心情，但组织的决定是不能改变的。李牧在分工单三年级的空白处填上李牧、王连富。在李牧拿起笔落款时，连富随口说：“我教数学。”
李牧把分工单递给王连富，让他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连富看了看说：“可以了。”
接下来，李牧请王主任帮他把自己的办公桌从校长室抬到教师的办公室，王连富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李牧笑了：“村小校长和教师有区别吗？如果你认为有区别，那就错了。”
随后，李牧和王连富到中心小学取教材。其间，李牧请王连富小餐一顿，既沟通了感情，又方便了工作。
第二天李牧公布了大河小学的人事分工，强调了上班时间、下班时间和中午作息时间，安排了值班教师和值宿教师。
午休过后，下午一点半准时上班。让李牧意想不到的是八名男教师，竟然有五名男教师没有到校。
怎么办？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这五人还是没有踪影。又过去了20分钟这五位教师才回来，各个喝得满面红光。李牧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任何话语都会引来激烈的争吵。他们边往里走，里木边笑着说：“也没喝咋样啊？”
几位喝酒回来的教师也不备课，谈天说地。李牧也不理会，因为他知道，不能和酒后之人谈任何事。下班时间到了，李牧随口说：“下班。”
李牧骑上自行车，如同解脱一样向家飞去。这几位老师中午集体迟到，让李牧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工作比想象的更加艰难。
原来的学校还是原来的学校，原来的教师还是原来的教师，老校长不调出，原来的主任没提拔……要改变这里的工作氛围，把工作开展起来，瘦弱的李牧啊，你能行吗？